顧東海聳了聳肩，無所謂道：“忘記這茬了。”
    似乎很清楚顧東海會這麼回答，陳至中一點兒也不驚訝，他淡定的扶了扶眼鏡，而後從白大褂的口袋拿出一張照片放在了顧東海麵前的桌子上，“知道是這種結果，也不指望你一次就能知道人孩子長什麼樣，來，這裏還有。”
    顧東海挑了挑眉，“你什麼時候還發展了副業？”
    陳至中一頭霧水：“嗯？”
    顧東海好心解答：“婚姻介紹所？”
    對於顧東海的調侃陳至中淡定的無視。
    “不用調侃我，也就是咱們關係好我才會這麼上心，你看看，這個人怎麼樣？”陳至中溫和的看著顧東海：“上次咱們去海南，這孩子看到我跟你在一起，非彎著想要認識你。”
    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站在陽光下，手裏抱著一束向日葵，後麵是一片綠色的田野，他不笑，隻是嘴唇輕輕的抿著，目光靜靜地看向遠處。
    顧東海沒回答。
    看顧東海沒有動靜陳至中拿起那張照片在顧東海麵前晃了晃：“盛情難卻，你就當做賣我一個麵。”
    顧東海歎了一口氣，把照片推回給了陳至中：“麵不是這麼賣的……”
    顧東海喝了一口茶：“幹我們這行，朝不保夕，我沒那個時間陪他。”
    他淡漠拒絕，連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真心一點兒煙火氣都不帶。
    陳至中胸口痛，上一任處長給他任務，不管用什麼辦法，必須在這一年內給顧東海介紹對象，好壞不論，顧東海能看上就好。
    陳至中以為自己聽錯，他指著自己：“我介紹？”
    帝重華點了點頭，他說，“好歹你手下有不少研究員，給顧東海介紹對象比讓那些來曆不明的人搶走的好，至少你的學生是知根知底的。”
    陳至中聽到這話，停下手頭上的研究歪頭問帝重華：“你覺得老顧沒人要？”
    “不。”帝重華支著腿靠在書架上，頭也沒抬：“正因為太花枝招展，所以必須給他套上項圈，先成家安能立業。”
    “花枝招展？”陳至中以為自己幻聽：“你說顧東海嗎？”
    “荷爾蒙過強，二十七年的庫存需要找個能接納他的地方。”
    帝重華淡定的開著黃腔，陳至中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他沒有虧空？”
    帝重華看傻子一樣看陳至中：“我的徒弟我能不知道？你別廢話了，一年內他必須結婚，你要搞不定他，我就搞定你。”
    “關我什麼事！”
    “你這樣沒日沒夜的跟小白鼠作伴，陳家會絕後的。”
    陳至中好生氣。
    關鍵還不能發脾氣。
    他耐著性子告訴帝重華：“我一個研究量子力學的，連靈魂在我這裏我都能把他當光消滅了，你確定要我去當紅娘？萬一我亂點鴛鴦譜老顧這輩子可就廢了。”
    帝重華無所謂道：“你隻負責介紹，至於接不接受就看他自己了，如果自己眼拙這輩子廢了也得給我過。”
    “……”
    陳至中收回回憶，苦口婆心道：“你都沒跟人家接觸，這孩子很獨立的，隻是想跟你交往，又沒說要你待在那裏陪伴他。”
    “再說了，你說的這些都不是理由，都是同行人，你的工作危不危險，有沒有時間，難道他會不清楚，能不理解你？”
    顧東海隨口問：“叫什麼名？”
    “關陽。”
    “名不錯。”顧東海給自己跟陳至中倒了杯茶。
    陳至中看他沒有接那照片就知道他大約什麼意思，他說：“給我個理由，別跟我整那些虛的，為什麼都看不上？”
    顧東海低頭喝了口茶：“有主的，這個理由充分吧。”
    “沒蒙我？我怎麼沒聽你說過？”陳至中立刻來了精神：“什麼時候認識的？能力怎麼樣？”
    “非常好。”
    陳至中好像被人捏住了脖子，一口氣卡在喉嚨裏上不上下不下的：“我知道，能被你看上也不是什麼廢材，咱們說點有用的。”
    顧東海挑了挑眉：“想認識？”
    陳至中：“非常想。”
    顧東海給他一份資料：“看清楚，這是我這趟來找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