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外州客  衣:墜落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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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驟宗的煉心峰原本是很安靜的,此峰乃是入宗弟子的測試之地,但行驟宗今年的收徒早已完成,因此這裏罕有人至。
    這會兒卻有道消瘦踉蹌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普通弟子服上盡是拳打腳踢後留下的汙印,糊了一層血的臉隻能看清那雙驚恐不安的眼。
    他手腳並用地向上爬,仿佛身後跟著性殘暴喜食人的妖獸。
    “你這廢物,還想跑?”乍然響起,驚得他摔了一跤,半天爬不起來。
    身著內門弟子服的少年腳踩飛行寶器,惡狠狠地俯視著狼狽不堪的人,眼裏隻有嫌惡。
    少年身後跟著幾個普通弟子,一人惡意滿滿地掃了眼,諂媚地對少年說:“周師兄,既然這廢物那麼能跑,不如咱換個玩法,您看,這樣如何……”說著,從儲物袋中獻上一遝符紙,心裏不禁肉痛。
    那少年起先迷惑,但看清是爆裂符,心領神會。奪過那遝爆裂符,揚起一張,癱軟在地的人身旁頓時一聲巨響,掀起的泥土蓋了那人一身,煙霧散去僅留大坑。
    少年囂張得意哈哈大笑:“廢物你倒是跑啊,你要是跑慢了,可別怪我。”
    那人呆怔,咬著牙朝林子裏跑,歪歪斜斜,哆哆嗦嗦。
    見人跑了,少年興趣盎然地慢慢追著,時不時扔下爆裂符享受對方驚懼不安的樣子。其餘幾個跟班更是獻上別的符紙,給少年增添樂子。
    這幾人毫無憐憫之心,竟將人命視為玩樂的兒戲。那人渾身傷痕,好似隻剩最後一口氣,如爛泥般倒在斷崖上。
    “起來接著跑!聽到了沒!”少年語氣不爽,看他半天不起,氣急了。麵色不虞地操控著落到地上,走了過去,那副要死不活的樣讓人心裏窩火,鬧得少年一腳將他踢落斷崖。
    “這,周師兄,會不會太過了?”最初獻符的人問道,“畢竟那廢物也是宗內弟子,要是長老發現了……”
    那周師兄麵上淨是煩躁,語氣不善:“怕什麼?我可是掌門之徒,我爹可是藥峰峰主!我不過處置了個廢物,誰敢說不?怎麼,你怕了,想去執法長老那兒告黑狀?”
    “沒有沒有,我哪敢啊。請周師兄放心,我等幾人皆是忠誠可靠的人,絕不會亂嚼舌根子。”連帶著幾人連忙表忠心。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周師兄忿忿而言,“樂子沒了,那廢物真沒意思那麼快就死了,早知道就換種玩法了。”
    那人眼骨碌一轉,諂媚地說:“周師兄,小弟倒是知道一好玩有趣的妙處,還請師兄移步。”
    周師兄聽後好奇:“那便快走。”說罷,一行人就這麼離開了,沒人向斷崖下看看。
    在這高崖之下,那具屍體卻緩緩地動了起來,許久以後吐出夾雜著內髒碎片的血沫。
    雖然弟子服帶了個低級防禦陣,但這具身體依舊遭到了嚴重地創傷,死得妥妥的了。
    五行偽靈根,低到可憐的練氣一層的修為,一貧如洗飽受欺淩。元寂從醒過來之後就對自己附身的死屍做了如上判斷。
    好在崖底沒有猛獸,不然肯定要再死一回。
    元寂艱難地翻了個身,仰麵朝天,喘著粗氣。左手腕傳來刺痛感,他顫巍巍地將手腕舉到眼前,一絲幾不可見的金線在腕部遊動,幾轉之後猛地向肩部衝去,隨機隱沒在心髒處。
    最後一次,若是死了便是徹底魂飛魄散了,那微弱的金線提示到。
    伴隨著心口處的微微暖意,元寂慘白的臉上隱約有了血色。
    忽然,原本湛藍平靜的天空卷起厚重烏黑的雷雲,猙獰的紫色雷電在雲間蠢蠢欲動。
    元寂瞳孔一縮,咬著牙拖著傷軀往崖壁方向移動,行動間不時回頭觀察那虎視眈眈的滅邪雷。
    雷聲隆隆,好似這天不滿自己恨得牙癢癢的螻蟻還在垂死掙紮。不過一瞬,粗壯的紫色雷電帶著浩大聲勢劈了下來!
    元寂在其將落時,奮力一滾,盡管滅邪雷沒落到他身上,但是餘波卻將他狠狠地摔向堅硬的石壁,他“哇”一聲再次吐出鮮血。
    他費力地擦去唇畔的血,眼神隻盯著那天,像是要把死敵永生記住的孤狼,傷痕累累的指間沾滿血泥。
    之後,一道接一道的雷電落下,削下大片山崖,愣是沒能劈中他。最後一道,如水桶粗的血紅色雷電呼嘯劈下,而這次,元寂再也無處可逃。
    傷痕深到可見森然白骨,流出的血染紅了一片,已然進氣多出氣少了。
    陣仗倒還一次比一次厲害了,連九劫天雷都使出來了啊。元寂嘲弄般看著氣急敗壞的天。
    血越流越多,身體越來越冷,心中醞釀的恨意越來越濃烈,腦海中閃過九世裏殺過他的人的臉,又有萬裏河山無限風光,最終在他意識模糊時化作不甘的歎息。
    那雙眼闔上之時,原本藏起來的金線裹挾著滴心頭精血浮出,霎時金光大作,狠狠打飛九劫天雷,那雷便如脆弱的瓷器落地,化作四散的碎片。
    那天好似畏懼那金光,畏手畏腳般不敢再落下雷,但團聚的黑雲還沒散去,顯露出它的蠢蠢欲動。
    金線實則外強中幹,威嚇住天後,卷起最為純粹的雷電碎片,立馬裹住元寂紮進碎石堆裏。原來其中別有洞天,泛著藍幽的光圈柔柔地吞沒了元寂,直到對方最後一絲氣息也被吞入後瞬間收縮消失。
    天氣急敗壞,但生怕過多的浪費自己的力量,隻好落下幾道細細的雷,將元寂消失的地方掩蓋了不知多少碎石才算罷休。
    早在雷劫聲動時趕來的行驟宗人,目睹後,方小心翼翼地趨向斷崖。
    空氣中漂浮著的雷劫碎片卻阻礙了這群人的行動,畢竟這隨便碰碰就可讓名普通修士掉層皮,修為說不定要跌一個境界呢。
    “宗主,這可如何是好?”有長老問著,行驟宗宗主也是頭疼地撚著胡子,回答道:“將此辟作禁地,派人嚴加看管。至於日後宗門弟子招選,就設置在吳連峰。今日的事,務必封鎖消息,不可讓旁人捉住半點風聲!”
    話音剛落,如虹劍氣襲來,不少金丹及以下修為的人臉色一白,幾乎快站不住了。宗主已是元嬰大圓滿的修為,臉色還好些。
    一柄寒氣四溢的長劍上立著位神情冷厲的劍君,俊美的臉好似覆了層霜,如劍的身姿顯示出絕對力量的強大。此時,這冷漠的劍君皺眉,啟唇問:“爾等可見禍星浮誅?”那聲音如攜著雪的凜冬寒風,所到之處,都化作了皚皚白雪。
    如此冷情,如斯修為,唯有一人,劍淵斷情峰峰主清淮劍君。
    宗主微做揖禮,正要開口,不料――
    “敢問疾風宗主,是否看見了?”又是一人,生的是翩翩儒雅君子相,翠色長袍,淡色腰帶上懸掛著隻白玉毛筆。這人匆匆感到,神情可見的焦急。
    哦,原來是天元書院的妙筆書生孟謹言。
    又是在疾風宗主要回答時,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既有一方大能如神算子玄天機、東華刀客斬春風,也有後起之秀陣術雙修項驚蟄、佛子妙音、麒麟子華雪燐等人,還不必提大大小小的散修。一時間,原本清淨的煉心峰頓時熱鬧起來。
    如此陣仗,哪怕再迷糊的人都知道這番聲勢為誰而起。
    人人得而誅之的禍星――元寂!
    說起此人,初在修真界嶄露頭角時可是平生罕見的天才!且不說資質修為,就單說為人,不同於冷冷清清的名字,可謂是朋友遍地走,什麼人都有。不過這些人後來成了圍殺他的主力軍,倒也讓人唏噓。
    若不是出了折桂令的事,元寂大抵也應當成就番偉業。可壞就壞在其禍星身份的暴露,原本絕世人物憑白墜落。
    禍星者,萬年難見其一,最會迷惑人心,易為禍患,若不斬草除根,輕則生靈塗炭,重則天地傾覆修真界無存。因此,禍星,必殺!

    作者閑話:

    寂哥好慘的說,在場有名有姓的都捅過他刀子,不過他以後會捅回來的!
    以上說辭不是他們捅刀子的主要原因,後文才會揭曉,反正我想寫個殘酷版的修真,簡直是人人都在針對我寂哥。
    先換個地圖,把寂哥把級練起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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