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樂意跟我吃飯嗎？”何瑾瑜見徐清清都沒怎麼動筷。
    “沒有，最近食欲不好。”
    “這個案子，你很焦慮？”
    “嗯，頭一次鬧這麼大”以前也有人抄襲自己的文章，但都是偷偷摸摸搬文，生怕被發現，這次他們竟然敢反咬自己一口，如此猖狂行事，徐清清也是有些心累。
    “沒事，有我在”何瑾瑜第一次見她這麼憔悴的神情，安慰道。
    徐清清打起精神對何瑾瑜笑了下：“嗯”，戰役還沒打呢，自己怎麼能影響士氣。
    吃過飯，回到包間，何瑾瑜打開電腦搜索他們網站查看信息，徐清清坐在一旁為何瑾瑜解答疑問。
    初步了解了網站運營和上傳流程，順便看了下網上對這件事情的討論，發現輿論還沒有出現一邊倒的局麵。也有徐清清的忠實粉絲在幫她澄清和堅持，何瑾瑜看到後隻覺得這種在網上應援喊支持的行為很幼稚，但徐清清看到卻覺得很感動，眼睛泛酸。
    何瑾瑜見她這樣感性，抽出紙張遞給她，心想讓她發泄一下情緒也好。
    “你一般寫文用什麼軟件？”何瑾瑜見她情緒緩和，問道。
    “就Word文檔。”
    “更新和存稿的習慣呢？”
    “更新是每天更新一章，存稿是提前寫好放上去”徐清清有問必答。
    “你的存稿有人看過嗎？”
    “沒有，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徐清清知道何瑾瑜猜測什麼，但她沒有給別人看過她的存稿，就算是葉梓慕他們，她都是鎖住自己的小說文檔的。
    何瑾瑜想了下，又問道：“你一般上傳存稿章節和實發章節，相差幾天？”，事情的關鍵是時間，一切有可能產生時間差的行為都有嫌疑。
    “這個不定，看我碼字速度，多的時候我會提前一次性傳完，少的時候我就攢著。”
    “你沒有抄襲，但這個時間差卻真實存在，這其中肯定有什麼是我們忽略的”何瑾瑜相信徐清清沒有說謊，但這個時間差又是怎麼來的呢？
    “你上傳到網站上的存稿有可能泄露嗎？”
    “不可能，我問過客服了，我的賬號沒有異常登錄的情況”這事徐清清也想過，便去求證過了。
    何瑾瑜想了想問道：“你覺得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他剛看徐清清的文章已經因為涉及抄襲被鎖了，但對方的文也同樣被牽連鎖住。這樣兩敗俱傷的場麵，他們是想圖什麼？
    “我不清楚，可能是錢，可能是名譽，可能就單純想汙蔑我”徐清清自嘲的說道。
    “資料上寫是你先提出走法律程序。”
    “嗯，我原本以為他們隻是簡單抄襲搬文，便直接讓公司的人去處理，但想不到對方態度強硬，我一氣之下就說走法律程序解決，現在想來，可能對方就是想讓我先走這一步吧”徐清清苦笑著說道。
    “這點我跟你想法相同，他們這次是有備而來。”
    “是吧，看來我命中注定遭此汙蔑”徐清清歎氣的說道。
    “放心，既然是汙蔑，那就一定會有澄清的時候”何瑾瑜勸她寬心道。
    “嗯，我要有信心，搞得過這幫小人”徐清清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
    何瑾瑜見她沒灰心，也替她高興，看了下時間，說道：“今天就到這吧，有事我再找你”。
    “好，有事叫我，這段時間我就是你的義務小跟班了”徐清清把自己的位置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何瑾瑜笑了下說道：“小跟班，這個名字取得好”。
    “嘿嘿，那我先走了，這事就麻煩你多多費心”徐清清鄭重其事的向他鞠了個躬。
    何瑾瑜沒避閃掉，隻好受了她的禮，心裏苦笑著想這下不出力都不行了。
    接下來兩天何瑾瑜沒聯係徐清清，他在四處走訪調查，詢問一些前輩的經驗。摸清了對方網站的實力，心裏大概有些譜，但他目前搜集來的信息隻能作為輔助，最重要的他還沒有找到突破口。
    這天他又約徐清清出來麵談，徐清清這兩天一直留意何大律師的召喚，看見他找自己，連忙放下正在弄的芒果酸奶，邊拿東西出門邊對葉梓慕他們說：“酸奶弄好了，你們自己榨些芒果汁倒進去，放冰箱30分鍾就可以了”，說完就十萬加急的出門去。
    留葉梓慕和秦澤麵麵相覷，難得徐清清今天答應做酸奶，他們就坐在沙發上嗷嗷待哺呢，這下臨時跑路不說，還給他們留作業。
    臨海市六月的天氣熱的過份，就外出赴個約，徐清清到的時候都滿頭大汗。
    何瑾瑜見了連忙讓她坐下歇息。
    “是有什麼進展嗎？”徐清清呼吸還沒調勻，就急忙問道。
    “不著急，你先緩緩”何瑾瑜給她倒了杯溫熱的茶水。
    喝了茶吹了會空調，徐清清體內的躁熱終於降下來，開口說道：“OK了，你說吧”。
    “資料我這邊搜集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後的問題了。”
    “那個章節內容的問題？”
    “嗯，我仔細揣摩了幾種可能，想跟你對一下”何瑾瑜翻開文件夾，說道。
    “好，你問”徐清清看他正經起來，自己也端正坐姿，準備接受詢問。
    何瑾瑜看她這麼拘謹的樣子，笑著說道：“別緊張，放鬆”。
    “哦”徐清清還是坐的筆直，隻是把手放在桌子上撐著頭。
    “第一種可能，你們公司內部員工利用權限查看了你的存稿箱，這事我確認過，有這種可能；第二種，有黑客入侵了你的電腦，盜取了你的存稿，第三種，有熟悉你寫作風格的人對你的文章進行模仿寫作，第四種，你寫作環境裏有人泄露了你的成果，以上你覺得是那種？”何瑾瑜說完，看向徐清清。
    認真聽講的徐清清回道：“第一種有可能，但沒法驗證，第二種得拿去維修店檢測才知道，第三種不太可能，模仿不會這麼像，第四種排除，我相信他們沒做”。
    “哦，這麼相信他們？”何瑾瑜有些吃味的說道。
    “因為他們沒有動機啊！要是我失業了，他們就要斷糧了”她可是掌握著他們五髒廟的人啊！
    “哦，原來是這樣”何瑾瑜意味深長的說道。
    徐清清被他故意拖長尾音的語調激起汗毛直豎，忙拉回正題：“你認為那個最有可能？”。
    “都有可能，又都沒可能。”
    “什麼意思？”
    “這些都是我的猜測而已，要驗證需要時間，而我們最缺時間”這個案子後天就要去法院立案了。
    “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徐清清也幫不上什麼實質上的忙。
    “思考，你再好好想想，為什麼提前發布時間是3天，這個時間差有什麼特殊含義？還有一點為什麼到18章之後他們就沒再更新過了？”
    “什麼？他們隻更新到18章嗎？”發生這事之後，她一直沒去留意對方的作品更新到哪裏，現在聽何瑾瑜說起，徐清清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雖然對方作品也被鎖了，但我托人要到了截圖”說完，何瑾瑜將打印出來的截圖給她看。
    徐清清看的時候無意中翻到了下麵的資料，上麵是密密麻麻的小說內容，有些用紅字標注出來，徐清清順手又翻了幾頁，發現紅字標注的是兩個作品之間的相似處，再往後翻，發現幾十頁的紅色標記。
    “這麼多，你都看了？”徐清清有些不敢置信說道。
    “嗯”何瑾瑜見她看到了下麵的資料，也沒阻止，正好讓她知道自己對她這個案子是在盡心盡力的付出。
    “真的辛苦了，過後我送兩罐野生枸杞給你”這麼小的字，看起來肯定傷眼睛。
    沒收到感動的話語，反而收到養生明目的枸杞，何瑾瑜忽然覺得眼睛疼。
    玩笑歸玩笑，徐清清還是認真看起這份對照來，看完後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但還差那麼一點夠著它，徐清清便站起身來打轉。何瑾瑜見她有想法，也安靜的在一旁等她的消息。
    來回走了20多分鍾，徐清清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回身興奮的對何瑾瑜說道：“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哪裏？”
    “他們絕對是抄襲我的，有些原始bug他們沒改，而且他們之所以更新到18章就沒更了，是因為19章是我當天加急趕出來的，寫完就直接上傳上去了，所以他們沒抄到”徐清清笑嘻嘻的說完，眼睛發亮的看著何瑾瑜，渴望得到他的認可。
    在她的期待下，何瑾瑜點了下頭說道：“嗯，很有用的線索”。
    “是吧，我就說他們是抄襲我的，那些人還不信”徐清清一臉不服氣的說道。
    看徐清清身後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了，何瑾瑜淡定的潑了一盆冷水：“可這不足以推翻他們的證據鏈”。
    “這都不行，那還要什麼？”
    “要找到他們是怎麼抄襲你的方式或者途徑”何瑾瑜冷靜的分析道。
    “我想一下”徐清清又打起轉來。
    何瑾瑜在紙上將徐清清說的線索記錄下來，寫完他抓到一絲曙光，問徐清清：“你說你19章是加急寫的，所以他們沒抄襲到，你19章是在哪裏寫的？”。
    徐清清想了下說道：“當時是在筆記本上寫的，記錄應該還有”，可惜她今天沒帶電腦來。
    “在筆記本裏的word寫的”
    “嗯”她習慣在那上麵碼字。
    難道是他想錯了，不同的電腦，相同的媒介，那怎麼會沒有抄到呢？難不成真是要嚴格遵循間隔3天的時間差嗎？
    “看來得去你家一趟”何瑾瑜說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