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閉門羹，我的心情自然不會太好，但西蒙顯然像是鬆了口氣，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我聳聳肩，無奈道：“看來我們不太走運，也許得問問其他人。”說完，我走到旁邊一戶人家，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女人，燙著一頭亞麻色卷發，臉上畫著精致的妝，穿著也很時尚漂亮，腳上卻穿著一雙廉價的男式拖鞋。女人斜靠在門框上，雙手交叉放於胸前，聲音聽上去十分慵懶。“你們找誰？”
    我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好，我來找奧利弗，你認識他嗎？”
    女人撩了一下垂在額前的碎發，“哪個奧利弗？我認識的叫奧利弗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們要找的是哪一個？”
    我大概猜出女人的職業了，我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奧利弗•卡爾斯。他曾在劍橋上學，學的是繪畫專業。”
    女人從衣服兜裏取出一根煙，出於禮貌，我趕忙掏出火機，幫忙點燃了。女人吸了一口，煙圈吐在了我的臉上。我咳嗽了一聲，在煙霧中聽到女人在說，“你是說高材生奧利弗啊。”
    我點了點頭，緊盯著女人，“對，就是他。”
    “可惜，”女人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慢慢說道，“年紀輕輕的，生了那麼厲害的病。不知道現在還活著沒有。”
    果然，奧利維亞的說法不是空穴來風。
    我繼續問道：“他生病了？”
    女人吐出一口煙氣，“對啊，你們不知道嗎？他生了很厲害的病，大學沒上完，就輟學了。那段時間，奧利弗幾乎不出門，兩年前，他們搬家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看了西蒙一眼，見其沒什麼異常，略略放下心來。“那你知道他生了什麼病嗎，厲害到連學都不能上了。”
    女人把煙頭掐了，扔在地上，用拖鞋碾了碾，“我很忙的，沒時間管別人家的事。剛剛回答你們的問題，已經算是你們白賺了。好了，回頭再聊吧。”說完拋了個媚眼進屋了。
    我拍拍西蒙的肩膀，“咱們再去問問別人。”
    女人隔壁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牙都掉完了，一張嘴往裏摳摳著。他腳上踩著一雙半舊的男式布鞋，露著同樣衰老的腳後跟。
    “您認識奧利弗嗎？奧利弗•卡爾斯？”
    老人似乎有些耳聾，一臉的困惑道：“你說什麼？”
    我不得不提高聲音，“奧利弗•卡爾斯。您認識嗎？”
    一連重複了四次，老人總算是聽清了，他擺擺手，歎息道：“格拉芙的神童，誰不認識呢。可惜，天妒英才，年紀輕輕的就害了那樣厲害的病。”
    聽到這裏，我明白奧利弗生病是確定無疑的了，但生了什麼病，搬去了哪裏，現在好沒好都是問題。
    “那您知道他生了什麼病嗎？”
    老人一連擺手，“你說什麼？”
    我隻得再次提高音量。但問題問了，卻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回複。隻知道奧利弗生了很重的病，但到底是什麼病，誰也說不清。當然，有可能是奧利弗的家人特意隱瞞。至於搬去了哪裏，就更是一個迷了。
    一路打聽了不下十家，每個人的回答都大同小異。
    我有些失望，西蒙更是一臉的陰沉，顯然奧利弗令他想到了一些他難以釋懷的事情。
    我拍拍西蒙的肩膀，故作輕鬆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咱們先去吃點兒東西，等填飽了肚子再想辦法。”
    我們在樓下一家快餐店簡單吃了晚飯，結了賬，兜裏隻剩了一英鎊，連住旅館的錢都沒有。出門時我把事情想得過於樂觀，以為下午就能往回走，誰知，現在天都黑了，連奧利弗的家門都沒找到。
    出了快餐店，我用公用電話給史蒂芬打了個電話，告訴夫妻倆我們今晚不回去了。接著，我又給奧利維亞打了電話過去，想問問她知不知道奧利弗的家在哪裏。很可惜，奧利維亞並沒有確切的地址。
    打完電話，兩個人往停車位走去。
    我有些抱歉，“西蒙，今天晚上我們可能要睡在汽車裏了。”
    西蒙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
    我摸摸西蒙的腦袋，見四周沒人注意，飛快地俯下身在西蒙額頭上親了一口。
    西蒙瞪了我一眼，臉色紅紅的。
    我忍不住笑了，伸手攬住西蒙的肩膀，靠上我的身體。
    西蒙也不抗拒，順從地依偎過來。
    街道上霓虹閃爍，到處都是摟摟抱抱的男女，似乎人們都在夜色的掩護下盡情地宣泄著愛情。
    我忍不住更緊地攬住西蒙，西蒙也感應到了，往我身上更緊地貼了貼。我把下巴擱在西蒙頭頂上，輕輕地摩挲了幾下。西蒙突然軟了腳，身子差點兒栽在地上，幸好我及時伸手抱住了。
    “怎麼了？”我明知故問。
    西蒙嗔怪地瞪著我，一雙寶石般的眼睛映著霓虹燈的光亮分外耀眼。
    我拖著西蒙來到一處長椅坐下了，聽著不遠處樹影下的喘息聲，我突然有些心猿意馬。我的手悄悄往下走，來到西蒙的褲腰。西蒙一把抓住了，他羞紅著臉，一邊瞪我，一邊搖頭。
    我沒有繼續，隻是把西蒙攬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