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裏斯特的假期 假期11:遊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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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西蒙睜開了眼,他的目光直直地望進我的眼睛裏。他的眼神似乎在說,他知道我剛剛在打量他。
我覺得有幾分尷尬,掩飾般地抓抓頭發,“你不覺得這地方有點兒熱嗎?”說著,起身來到窗前,用力推開窗子。因為年久失修,窗戶已經損壞,用力過猛下發出嗤的一聲。
風吹進來,我覺得舒服了許多。我回過身,對西蒙笑道:“你不覺得這時候來點兒音樂是最合適的嗎?”
西蒙看了我一眼,忽然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拉開床頭櫃,從裏麵取出了一把吉他。
我有些吃驚,我沒想到,西蒙竟真的要彈吉他。他試了試音,音色沒有問題,便右手一劃,流暢地彈了起來。
我不知道西蒙彈的是什麼曲子,但曲調悠揚,節奏明快,很好聽。
一曲彈罷,西蒙抱著吉他定定地看著我。
我沉浸在曲調之中,問道:“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我本是隨口一問,沒期待西蒙能做出回答。沒想到,西蒙竟然從口袋裏掏出紙和筆,匆匆寫下幾個大字:《木屋的快樂時光》。
“是你自己寫的?”我從沒聽過這麼怪的名字。
西蒙點點頭,在紙上寫了個是字。
我很有些受寵若驚,我沒想到,西蒙會突然轉變態度,雖然不肯開口講話,但能配合回答問題已經是意外之喜了。難道跟這幾天我抱他上下樓吃飯有關?但應該不至於啊。
雖然不清楚發生轉變的原因,但我知道,這是個好的開始。更重要的是,現在絕不能操之過急。於是,雖然我很想問他為什麼不肯說話,卻總歸是沒有問出口。
“我想帶你去個地方。”西蒙在紙上寫道。
我笑著點點頭,“好啊,一會兒我也帶你去個地方。”
西蒙把吉他重新放回床頭櫃裏,起身往門外走。
我叫了布魯斯一聲,趕忙跟在西蒙身後。走了一會兒,我心中突然一動,這地方離著那個盛滿五彩石的水塘越來越近了。試探道:“西蒙,你是不是見過那個水塘?”
西蒙停住腳步,從兜裏掏出紙和筆,匆匆寫道:“那是我的秘密樂園。”
我搖了搖頭,笑歎道:“怪不得我說的時候你一點兒也不驚訝,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西蒙又低下頭,匆匆寫了起來。“那些石頭是我畫的。”
我有些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說,石頭上的顏色是你塗的?”
西蒙臉上泛著紅,微微點了點頭。
我覺得實在是不可思議,原來那個塗抹石頭的精靈就是眼前的人。我不加掩飾地表示讚歎,摸摸西蒙柔軟的頭發,笑道:“你簡直是太厲害了,了不起,了不起。”
西蒙有些害羞,臉色變得更紅了。
過了有十分鍾,我們來到了水塘。
我望著水底成百上千塊彩色,再一次讚歎道:“西蒙,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嗎?這得有多少塊石頭啊。”
西蒙低下頭,在紙上寫了一長串數字:5345。
“5345塊嗎?”我幾乎說不出話來,“你用了多長時間?”
西蒙在紙上回答道:“五個暑假。”
“天啊,西蒙,你簡直是個天才。”我在心裏算了一下,平均下來,一個暑假要塗至少1069塊石頭,換算成天的話,一天至少要完成18塊石頭。難的是每天都要做,連續五個暑假。
我對眼前的這個少年有了新的看法,我相信,一個能夠連續五個暑假塗滿5345塊石頭的人,隻要他不想說話,沒人能逼他開口。
“西蒙,我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是你把這個水塘變成了聖地。”我難以置信地看著西蒙。
西蒙笑了笑,他脫下衣服,隻穿著一條內褲,身子一竄,跳到了水裏。他像一條身姿優美的大魚,在水麵下暢快地遊動著。
過了片刻,西蒙從水底撿了幾塊石頭,放到了水塘邊上。我拿起來仔細端詳,那石頭上塗抹的果然是油彩,雖然被水浸了多年,但依舊煥發著光彩。
西蒙坐在水塘邊,腳丫子一下一下地踢著水麵。忽然,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腕,用力往水塘裏拽。
我沒有防備,身子一歪,就栽到了水塘裏,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西蒙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你個西蒙,竟然敢捉弄我。”我笑著擦了把臉,之後把衣服一把脫掉,甩到了岸上。“小心點兒,看我逮住你怎麼收拾你。”說著,飛快地向西蒙撲了過去。
西蒙咯咯地笑了兩聲,扭動身體,往水塘深處紮去。但我遊得更快,一把抓住了西蒙的小腿肚,接著身子向前一撲,把西蒙緊緊箍住了。“這下看你還往哪裏跑。”
西蒙笑得幾乎喘不上氣來,濕漉漉的頭發一甩,水珠全濺在了我的臉上。我有些無奈,大手一按,西蒙的腦袋就靠上了我的胸膛。
一時間,誰都沒有動。
通過兩人相貼的身體,我感覺到西蒙在微微地顫抖,當然,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在抖。心髒在劇烈地跳動著,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過了有十幾秒鍾,我放開西蒙,想到剛剛的場景,臉上有些尷尬,故作輕鬆道:“忘了告訴你了,我可是兩年的校遊泳冠軍。”
西蒙的臉色有些發紅,他跳上岸,穿上衣服就往回走。
等我穿好衣服,西蒙已經不見了,同時不見的還有布魯斯。
我抓了抓頭發,在心裏暗暗罵了自己一聲,沒辦法,無論如何都得回去,隻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西蒙。就像平常一樣,對剛剛的事隻字不提?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西蒙道歉?
越想,我心中越煩。還是盡快打開西蒙的心結,把他的失語症治好,然後離開這裏。
作者閑話:
補昨天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