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地在河邊坐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雅克猶豫著開了口，“剛剛……你為什麼要……”
    羅西尼側過頭，笑著揉揉雅克的腦袋，“不為什麼，就是想那麼做。你不喜歡？”
    “不是的，我……”雅克急著解釋，說到一半，紅著臉不說了。
    羅西尼笑了一聲，接著雙手背在腦後，躺倒在草地上。他望著閃爍的星光回憶：“還記得小時候嗎？每次你被人欺負了，總會跑到這裏來哭。我會陪著你，發誓要幫你報仇，將那些欺負你的人都打趴下。”
    雅克猶豫了一下，在羅西尼身邊躺了下來，“你還記得這些事？”
    “是啊，怎麼忘得了呢？”羅西尼側過腦袋，目不轉睛地盯著雅克，“這是我童年中最美好的記憶。”
    雅克的心怦怦地跳了起來，羅西尼是什麼意思？難道說……羅西尼也喜歡他？他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你喜歡我嗎，雅克？”羅西尼支起半個身子，目光灼灼地望著雅克。
    “我……我……”雅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要不要借此機會表明自己的心意，但想到羅西尼就要結婚了，於是什麼話都梗在了喉嚨口。
    “我喜歡你，雅克。”
    羅西尼突然趴在了雅克身上，將頭埋在雅克的胸口。
    雅克全身僵硬，一下也動彈不了。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眼下這一步。他感到一顆心在激烈地跳動著，似乎要從胸腔中飛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雅克的嗓子眼似乎能發出聲音了，“羅西尼……”
    “我知道的，雅克，你也喜歡我，”說完，羅西尼吻住了雅克的嘴唇。
    雅克呆呆地做不出一點兒反應，隻覺得一顆心跳得飛快。
    “羅西尼，你說……你喜歡我，是真的嗎？”
    羅西尼沒有回答，而是重新躺在雅克身邊，側頭望著雅克，“想不想聽聽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雅克紅著臉點了點頭，“當然。”
    羅西尼譏笑一聲，“我原以為，回到那個糟老頭子的身邊，日子會好過一些。誰知道，恰恰相反，幾乎每天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加斯東，視我為眼中釘，恨不得我立刻死了。”
    雅克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那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羅西尼摸摸雅克的腦袋，嘲諷一笑：“苦是苦，不過都過來了。現在那個混蛋被送到了軍營裏，日子可好過不到哪裏去。”
    雅克心裏鬆了口氣，他捉住羅西尼的手放在胸前，“怎麼會被送到軍營？你父親的意思嗎？”
    “不，”羅西尼嘲諷一笑，“全托澳萊依的福。”
    “澳萊依？”
    “露西的父親，我未來的嶽父，”羅西尼的聲音沉了下來，他沉默了一會兒，“這是我娶露西的條件。”
    雅克的心一下子痛了起來。是啊，羅西尼總歸是要娶露西為妻的。
    羅西尼似乎沒有留意到雅克的痛苦，他的表情變得嘲諷而冷酷，“說來還真是奇怪呢。澳萊依是個貪財好色、卑鄙無恥的小人，但對他的女兒卻是百分之一百二的好，這還真是教人吃驚。”
    雅克不知道說什麼，隻能緊緊地拉著羅西尼的手。
    羅西尼安慰似的摸摸雅克的軟發，“你放心，露西雖然是我的妻子，但我並不愛她。我真正愛的人是你，雅克，隻有你。相信我，隻要我和露西完婚，加斯東就死定了。到時候，我就自由了。”
    雅克皺著眉頭，“你是說……要我等到你跟露西離婚？”
    “離不離婚都一樣。婚姻，本就是一種形式。你知道，我愛的人是你，”羅西尼深深地望著雅克，眼睛的顏色逐漸加深了，“我愛你，雅克，你隻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相信我，這一天會很快到來的。”
    “還要八年嗎？”雅克露出一個苦笑，“你並不愛我，羅西尼。我很難過，但我知道，這就是事實，你愛的隻有你自己。如果你真的愛我，你就不會娶露西，也不會讓我等上八年，或者還有另一個八年。”
    “別說這種任性話，雅克。”羅西尼臉上露出不悅，“如果我不愛你，就不會跟你在這裏說這些。”
    雅克揉了揉眼，接著無力地點了點頭：“好了，羅西尼，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吧，我得回家了。”
    “你說完了？”羅西尼翻身壓住了雅克，麵色沉靜道，“你就是這樣跟你的小爸爸說話的嗎？”
    聽到羅西尼隨隨便便地說出這個名字，雅克傷心得要命，連眼睛都發紅了，“那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你還真當自己是我爸爸嗎？”
    “看來，你還真是欠缺管教，今天我這個當爸爸的，就要好好兒地管管你！”說完，羅西尼伸手去扒雅克的褲子，接著抬手在雅克的屁股上啪啪地打了兩下，“怎麼樣，看你還敢不敢跟爸爸頂嘴？”
    雅克趴在地上，臉幾乎埋在草叢裏，什麼反應也沒有。
    “雅克？”羅西尼皺著眉，慢慢掰過雅克的臉，卻見雅克的臉上有兩道亮光。“怎麼突然哭了？簡直跟小時候一模一樣。”說著，像抱孩子似的將雅克摟在了懷裏，“我剛剛跟你鬧著玩兒呢，你怎麼哭了？”
    雅克也不說話，隻是不停地搖頭。
    “你要再不老實交代，我就要吻你了，”羅西尼隻是隨口一說，但見雅克羞紅了臉，真的俯下腦袋在雅克嘴上親了一口，笑著說，“真甜。”
    雅克的臉更紅了，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兒瞧。
    羅西尼哈哈笑了兩聲，接著斂了笑容，一動不動地盯著雅克，“我想要你，雅克，就是現在，你願意嗎？”
    雅克慌亂得垂下頭，他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羅西尼的聲音變得沙啞，最後消失在火熱的親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