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逃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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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俞很自然地加入到了謝皖他們的圈子裏。正常到給別人一種錯覺,就像他們本來就是好兄弟。
可等仔細想來,才驚覺,他們曾經是校園霸淩者和受害者。
這不啻於一個殺人未遂的殺人犯最後竟然與死裏逃生的被殺者成了好朋友。
世界上的事雖然奇奇怪怪,但像這種匪夷所思的事,還是駭人聽聞。
班上的同學都在擔心,陸俞會不會從一個受害者變成一個施暴者,畢竟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但當班上的學生還在暗戳戳地觀察這幾個人時,這幾個人卻都在為自己的信念拚命。
謝皖每次到教室時,都隻能看見樊建的發頂,他的頭發茂盛,發根粗壯,蓬鬆地頂在頭上,正中間有一個發旋。看起來腎沒有什麼問題。
當然,在拚命學習的不止樊建一人,還有王久。他手裏拿的不再是小說,而是一本足以與小說厚度匹敵的五三,眉頭緊皺,嘴裏還振振有詞。
當所有人都在拚命的時候,謝皖也開始拚命。
但他的拚命和別人的拚命大相徑庭,別人都是在學習,而他,卻忙著逃課。
謝皖一直對自己的形象特別不滿意,總覺得缺少一點男子氣概。
他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於是在某個豔陽高照的下午,他下決心要做一件他一直想做卻未曾做過的事,那就是逃課!
其實逃課也沒什麼,逃也就逃了,很多學生能一直逃。被抓了也就是被老師批評一頓,嚴重的話,或許還會叫家長。
但謝皖沒有家長,所以他應該沒有任何後顧之憂,放心大膽地逃就行。
可他還是緊張,他以前的人生,是早有人用尺子給量好了線,他隻能走在線內。而在他過往的年歲中,做過最離經叛道的事,就是那次沒聽家裏人的話,擅自去食堂吃了頓飯。
當然,他也為做出這麼出格的事付出了代價。
此後,他便規規矩矩地走在那條線內,未敢越雷池一步。
所以,當突然有一天,那根線消失了,他終於可以為所欲為時,他卻茫然不知所措。他以前特別羨慕那些逃課的學生,但真輪到自己頭上時,他卻膽怯了。
他可以做到心無波瀾地遲到,卻不能坦然地接受無緣無故的逃課。
因為遲到和逃課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你遲到可能是因為有事耽誤了,但是你後來又來了。這是客觀原因。但逃課,那純粹就是主觀原因!
謝皖給自己做了一上午的心裏建設,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下午謝皖沒來上課。
上課鈴響了,謝皖不在;第一節課下了,謝皖還是不在,第二節課下了,謝皖依舊沒在。
陸俞看著謝皖的空座,臉色陰沉。
這個人,為什麼總會在自己的視線裏消失?
而他,永遠不知道他的去向。
隻能站在原地等。
可陸俞不喜歡等,等這個字裏,總包含著無可奈何。
陸俞也不喜歡無可奈何,這個詞,會讓他覺得自己很沒用。
但他想做個沒用的人。
所以,陸俞去問了樊建。
但樊建他們也著急,因為他們也不知道謝皖去了哪兒。發消息消息不回,打電話手機又關機。
謝皖中午走的時候,說他下午有事,說完就走了,壓根就沒說是什麼事。
樊建特別後悔,早知道這樣,他就應該多問一句,這萬一出事了可怎麼辦?
而且老大還沒人管。
所以當他看見陸俞過來時,趕緊問:“你知道老大去哪兒了嗎?”
陸俞愣了一會兒說:“你們也不知道?”
樊建真的要瘋了,老大這是在幹什麼!什麼事不能提前說一聲!
他著急地問陸俞:“現在怎麼辦?要不然報警吧!”
陸俞攔住了他:“報警也沒用,失聯人口必須超過24小時警局才會立案。”
“那現在怎麼辦?”
陸俞冷靜地說:“沒事,你們上課,我出去找。”
“不,咱們一起去!”
陸俞看了樊建、李陽和王久,問道:“你們確定能在老王那兒請到假?”
那人不說話了,肯定是能肯定,但是是肯定請不上。老王要是能給他們假,那母豬都能上樹。
最後隻有陸俞向老王請了假,在樊建三人擔憂的眼神中,跨出了校門。
謝皖一覺睡到四點,慢慢悠悠地從酒店晃出來,不去上課就是爽!難怪那麼多人會逃課,萬物存在,都有它存在的道理。早知道逃課怎麼爽,他還去上什麼課!
他從酒店出來,按照就近原則,在酒店門口找了個理發店。
他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因為他怕樊建知道他逃課,然後也跟著他逃課。
他逃課是因為高一的那點知識他都會,而且他想體驗一下不同的生活。
但樊建不行,他剛有點學習興趣,萬一又跟著他學壞了,那可就完了。他就是千古罪人。
所以他沒告訴樊建自己要幹什麼。
等陸俞找到謝皖的時候,謝皖已經染完了頭發。
他交了錢正往外走,迎麵就撞上了一個人,是陸俞。
他疑惑地看著陸俞,問:“你不上課,在這兒幹什麼?”
陸俞似乎很熱,頭上一直在冒汗,他抿著嘴,惡狠狠地看著謝皖。
嚇得謝皖往後退了推。
陸俞看見謝皖往後退,眼神更可怕了。他直接拽著謝皖走出了理發店。
謝皖踉踉蹌蹌地跟在他後麵,擔心地問:“你怎麼了?”
陸俞不說話,一直拽著他往前走。
謝皖先前還跟著,後來發現不對勁,這既不是陸俞回家的路,也不是去學校的路,不會是陸俞打算找個地方解決掉他吧?
他使勁甩開陸俞的手,皺著眉問:“你到底怎麼了?”
陸俞閉了閉眼,努力壓下心中翻騰的恐懼。
他從傍晚一直找到華燈初上,找遍了校門口的每個商店,每個巷子。最後又去問酒店服務員,服務員隻說謝皖出去了,其他一概不知。
於是他又找了酒店周圍所有的商店,沒人知道他的失望和焦慮。
有一瞬間,他甚至都絕望了。
他以為謝皖又走了。
幸好,他在理發店碰到了謝皖。
陸俞睜開眼,將謝皖堵到牆角,冷冷地說:“手機呢?”
謝皖不安地將手機拿出來,剛要開機,卻被陸俞奪走了。
剛一開機,裏麵的短信提醒和消息提醒就叮叮當當地響起來。陸俞沒管這些,他用謝皖的手機給自己打了個電話,並且在謝皖的手機上,將他的號碼存成了緊急號碼。
又登上謝皖的聊天軟件,給你自己發了好友申請。
做完這些,他才將手機還給謝皖,像威脅似的,說道:“以後手機不能關機,我發消息一定要回。”
謝皖接過自己的手機,怔了一會兒,才拿出紙,給陸俞擦了擦汗。
所以,陸俞是在擔心他?
他抬起頭,看著陸俞狡黠地笑,問道:“我的頭發好看嗎?”
陸俞看著謝皖的金發,低聲說:“好看。”
不,應該是特別好看,不然怎麼會像星河般璀璨?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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