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道 第24回世態炎涼每相同不敬蒼生怕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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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地怕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
池中有魚鉤不釣,籠中買鳥常放生。
悲天憫人豈是佛,皆為作與旁人觀。
世態炎涼皆看清,因果報應一筆勾!
書接前文言:黃跛子在山中打死那大青蟒蛇,致使全村遭到蛇族報複,村民怪罪是黃跛子惹來禍端,將黃跛子揪出來打殺在當場!
要說這村民也真是愚昧無知,剛剛村裏來了那麼多蛇,竟無一人敢痛下殺手,都隻是用鐵鍬往外鏟,用鎬頭往出哄。頗有些“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的悲憫善良之心!
其實都是受祖宗習俗恫嚇,生怕惹惱了山神。
此刻麵對自己的同類——同村同族的黃跛子,暴露出了色厲內荏的劣根性,露出殘暴凶狠的一麵,竟失手將黃跛子打殺在眼前。
張二麻子見鬧出人命,一時怒意全消,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地。
“張二麻子你鬧出人命啦!”馮二狗子唯恐天下不亂的喊道。
“你少給我男人編排罪名!剛剛打人的時候,我見你下手最凶!”張二麻子的婆姨瞪著眼反駁到。
“他們都動手打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打的最凶了!”
“就是就是,你也打了!”
“我說你可別往我身上潑髒水啊!”
……
一時間,這群烏合之眾吵作一團,如同狗咬狗一嘴毛!
這時候,村裏年長的張社清老漢,也是那張二麻子的同族大爺爺,敲了敲煙袋鍋子,說道:“這是作甚呢麼!這黃跛子招來山神,把村子鬧了個人仰馬翻,我問你們是不是?”
“是是是……千真萬確”圍觀的眾人都點頭附和道。
“這黃跛子平日裏麼個正形,有爹生,麼娘養,上房揭瓦,偷雞摸狗,打小孩卷(罵)老漢!你們是不是都看不憤(慣)他?”張老漢邊說邊看向跟黃跛子同姓本家的幾個長輩。
那幾個黃跛子的同姓叔伯都扭過臉去不吭氣,眾人還是跟著點頭應喝。
“現在鬧出人命,是大家一起鬧出來的!誰也別吭氣,交給村長決斷哇!村長說咋辦就咋辦!”張老漢把這燙手的山藥蛋遞給了村長。
村長氣的差點沒有直接罵娘,心想:你們這些個死老漢,真是人老成精,物老成怪!平日裏我說甚也不聽,我說東,你們偏要往西;我說西,你們偏要往東!現在鬧出人命卻讓我擔責任?
這要是交給上頭法辦,把這幾家的男人抓走了,這幾個瘋婆子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以後我還怎麼在村裏立足?
村長心下一計較,眼珠子亂轉有了主意,開口對村民說道:“俗話說法不責眾,這黃跛子確實給村裏帶來了不小的災禍,害死了幾條人命,就是送到鎮上也得判他個槍斃!你們這是替天行道了!”
眾人聽村長這麼說,鬆了一口氣,把黃跛子平日裏做的惡挑揀出來,有的沒的罪名都安插在他頭上,反正此刻人死了,全憑活人一張嘴說。
“雖說如此,你們戳下這糊糊事(捅下簍子),總還的有個結果。我看不如明日一大早,鄉親們把黃跛子和這大蟒蛇一同搬進山裏埋了,在燒上些黃紙給山神賠罪,這個事說不定就這麼過去了。”
“對對對!村長說的對!是那山神爺爺要黃跛子賠命,跟我們麼甚關係!”眾人好像失憶一般,全然忘記了,自己對黃跛子加在身上的拳打腳踢。
就這樣,可憐那黃跛子臨死連個棺槨也沒有,就跟那大青蟒蛇一同卷了個草席子埋在了山上。
村裏人插了個木頭片子,寫的還是“山神爺之墓”,對黃跛子隻字未提。
這黃跛子生前不受人待見,死後連個墓碑也沒留下,仿佛沒有出現過在這世間一般。村裏人因為是集體做的惡,都默契之極,對此事諱莫如深,誰家小孩子要是提起黃跛子的名字,肯定少不了一頓好打。
黃跛子死的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也是可悲可憐!話說黃跛子死後心有不甘,跟被他打死的大青蟒蛇一樣,都認為自己死的冤枉!一人一蛇戾氣冤魂糾纏在一起化作了妖物,喚做“壙繇”!
壙是指墳墓、墓穴。繇在上古時期傳說是人首蛇身的怪物。這機緣巧合之下,黍株坡村竟生出這等妖邪之物。
在一天夜裏,黃跛子和大青蟒蛇托生的“壙繇”終於悄悄爬進村裏,將全村男女盡數肢解,把那些村名的腦袋寄養在自己身體上,仍然保持著些許機能意識,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被這“壙繇”所害的村名,腦袋寄生在這怪物體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使這“壙繇”怨氣更重!身體所到之處,連土地都變得血腥惡臭,噴出來的毒液比蛇毒狠辣萬倍,這村子被“壙繇”霸占,連禽獸草木都不能存活,飛鳥都不願意從此處飛過。
藥王程嬰將這一切瞧的真切,這村中百姓平日裏不敬蒼生,卻敬邪魔外道。冷血無情,冷漠不堪,往好聽說是愚昧無知,其實早已惡念入侵,麻木到失去人性。
藥王爺程嬰講完這“壙繇”的來曆,聽的翟天陽是唏噓不已,一會兒感歎村裏人對黃跛子的冷漠無情,一會兒又感慨世道人心不古,往往冤冤相報,無止無休,百年回首,早已惡孽滿身!
翟天陽想到一節,心驚肉跳的對藥王爺問道既然那怪物毒液如此厲害,自己被他噴了個滿頭滿臉,是如何轉醒的?莫非自己已經化為一縷殘魂與這藥王爺在此廟中作伴?
藥王爺慈眉善目的笑到:“我雖不能除此妖物,但每日晨間這廟裏神像前的的兩盞油燈裏會凝聚晨露,飲此晨露可解壙繇之毒。”
翟天陽這才心下稍安,又問道:“藥王爺,那這壙繇就沒法子除掉嗎,隻能任憑他繼續為非作歹?
藥王爺擺擺手說道:“非也非也,此物要除到也不難,非是等有緣人到來!先前已經有位壯士來此捉妖著了那怪物的道!此刻正暫避在神像之後等你來助,你且看他!”
說完一把兩翟天陽提起朝神像背後扔去。
翟天陽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原來是一場夢,自己頭枕著水靈兒的雙腿,正躺在蔣大炮的車後座上。
眼前的水靈兒哭的雙眼紅腫,見翟天陽轉醒過來激動的說道:“天陽,你終於醒了!你燒了一夜,可嚇死我們了!”
坐在駕駛位置上,趴著方向盤睡覺的蔣大炮被水靈兒的聲音吵醒,回頭看到翟天陽已經睜開雙眼,差點哽咽的哭出來,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北極宮正統的翟道爺!那可不是吹的!”
“呸呸呸,瞧你那烏鴉嘴!”水靈兒嗔怒道。
“是是是!我是烏鴉嘴”蔣大炮難掩興奮之情,一巴掌拍在自己嘴上。
“靈兒……我以為……你們已經拋棄我了……”翟天陽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說翟道爺!你還有沒有點良心!我水妹子可是把你當個寶貝疙瘩抱在懷裏抱了一整晚……”蔣大炮憤憤說道。
翟天陽盯著水靈兒,眼裏露出感激之情,水靈兒則羞紅了臉,對蔣大炮嗔怪道:“瞎說什麼呢!”
翟天陽想起夢裏藥王程嬰說的話,再看看車窗外,此時天已經朦朦亮,對蔣大炮說道:“蔣大炮,你要不想小爺死,就去廟裏神像前看看有沒有兩盞油燈,有的話端一盞出來,千萬別把裏麵的晨露灑出來。”
蔣大炮按照翟天陽的吩咐取了那燈盞出來,水靈兒扶著他將晨露一飲而盡,須臾之間,頓覺神清氣爽,又在車內休息片刻,將藥王爺托夢的事情說與二人聽。
水靈兒聽的入迷,聽完若有所思的說道:“此故事說來不算曲折,也沒有什麼陰謀詭計,但細細想來,其背後的人情冷暖卻讓心心生寒意,背脊發涼!怎麼可能一村子都沒一個好人。”
“這就叫從眾效應,在這樣一個村子裏,即使有同情黃跛子的人,也會迫於群體的壓力,漸漸失去判斷力,一同作惡。”翟天陽解釋道。
蔣大炮說道:“唉?我們快去廟裏看看藥王爺說的神像後麵究竟有啥!”
三人這才一同下車來到廟裏的神像後查看,竟然發現房梁上倒掛著一個人形模樣的蠶繭,活像個埃及木乃伊!
“媽呀!不會又是什麼妖怪吧!”水靈兒已經被那妖怪嚇得草木皆兵,見此情形驚呼道。
“哈哈,別害怕,先捅下來看看!你怎麼連藥王爺的話也不信?”蔣大炮大大咧咧說著,同時站在台子上,手裏拿著工兵鏟把那巨大蠶繭拍了下來。
巨繭落地,瞬間化為無形,露出裏麵一個人來。隻見此人穿著深藍布道衫,頭上插著道簪,腰前掛著八卦鏡,身後斜挎著一把寬刃巨劍,劍柄上刻著陰陽八卦圖案。
眾人一看原來也是個道士,跟翟天陽也算是同行,隻要不是妖怪就行。
翟天陽見此人灰頭土臉,麵色呈青灰色,雙眼雙唇緊閉,鼻孔也被東西蓋上,仔細一看盡是長長的耳垂,此人雙耳也蓋住用耳垂堵住了雙鼻。這是師傅給她提起過的玄天歸息術啊,一看就是位高人。
趕忙讓蔣大炮端過神像前的另一盞晨露。自己扶起這道士,用右手在他背上推動周天經脈,助他轉醒。
那人被翟天陽推了幾下,哇的吐出一口黑血。翟天陽接過蔣大炮手裏的燈盞,將晨露盡數道盡灌入這道士口中。
這道士悠悠轉醒,環顧四周,扯著嗓子喊道:“食屎啦你!怎麼才來?”
那麼說此人究竟說和來曆,他是否認得三人?為何一睜眼變如此發問?且聽下回分解!
作者閑話:
月末了,懇請大家多多投橄欖枝支持我們的翟道爺!下月開始大爆發!在此拜謝我的衣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