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感覺到身上的夾力小了以後，蹬得更快了。
    明翔適應不了，害怕得叫了出來。
    男子見麵前的人害怕，左手環住明翔的腰，在他耳邊說：“別怕。”
    兩人緊貼著好一會，明翔才逐漸適應了，耳朵能碰到男子呼出來的氣，明翔不好意思，臉都有些紅了。
    明翔表示這絕對不是害羞，是尷尬，倆個大男人貼得那麼近，太尷尬了。幸好還有背上的木箱隔一下，不然明翔估計全身都得起雞皮疙瘩。
    而且，現在特別像那種，電視劇裏的男主和女主的浪漫片段。嘖嘖，這時候是不是該說”我願意”。
    馬兒加快速度後，撞到身上的風也變大了，逐漸冷卻明翔的尷尬。他心想，得把之前說的謊圓一下，如果可以，說不定，這人能幫助自己找到那個渣男。
    他想和男子嘮叨嘮叨，但每次想開口的時候，這馬的動作就特別大，想要說出的話，硬生生就被憋回去了。
    明翔不甘心，又想開口，結果牙齒咬到了舌頭，——“啊！”
    “怎麼了？”男子問。
    “沒，沒事。”明翔的臉又紅了，嘴裏衝滿了血腥味，想著還是到了有人的地方再說話吧，現在真是太遭罪了。
    在馬身上看風景，明翔是第一次，有點類似開小電驢的感覺，但比電車高多了。
    沒有手表，明翔估計時間不準，他覺得坐在馬上的時間挺久的，可能也有尷尬的原因，加上第一次坐馬，屁股很快就受不了這樣的顛簸發痛起來。
    男子的手一直環著他，久了他也不那麼害怕了，他想試著挪一挪位置，但又發現男子就擱在他後麵，連多餘的空隙都沒有。
    明翔有些鬱悶，尋思著要不要和男人說，停下來休息一下時，就聽見男人講：“那邊有鋪子。”
    明翔順著他說的地方看去，就看見遠處有幾個人影，隔了太遠，分不清是男是女，人旁邊也確實有屋子。
    “太好了，”明翔說。“不知道有沒有賣吃的。”
    話一出口，他就糾結了，他身上那箱錢，估計也用不了，隻能厚著臉皮……這男的估計心腸不壞，以後自己賺到錢了，在還給他就好。
    想到這，明翔覺得自己第一次穿越真的是沒有經驗，一般出去工作，條件好點的，怎麼說也得包吃包住，幫買保險嘛，讓生活質量有保證。
    也怪他想錢想瘋了，在這個鬼地方，先要錢有屁用哦，要不是有個人出現，他現在估計已經被太陽曬得嗝屁了。
    要是讓他在穿越一次，他得讓係統先把吃穿住行安排妥當，這是最基本的是不是，想到係統，明翔就氣打不出來，你說他自己沒經驗算了，這破係統也不幫他準備好，把他放在一個破林子裏是讓他荒野求生嗎？
    馬跑得快，很快就到了這個有人的地方，這邊搭著一個簡陋的藤子，老板一見有人過來，忙吆喝著：“來喝碗涼茶哦，客官，清熱解暑的涼茶哦。”
    男子先下的馬，在扶明翔下來，然後把馬兒牽到樹樁那兒綁住。
    明翔兩腿打顫，見老板熱情的招待自己坐，他也不客氣的往椅子上坐著等男子。
    “客官來碗茶嗎，我們這邊還有粥，有菜，你看……”老板熱情的說。
    “我等……等他，看他要什麼。”明翔不好意思的指著男子，老板看了也就退到一邊等著。
    這個地方人不多，明翔看著他們的服飾，和男子穿得差不多，明翔真想問問現在是什麼朝代，不過會被當成傻子的吧，那個破係統又不在，現在有其他人在也不方便喊他。
    男子弄好後，往明翔這邊走，看見他啃著大餅，可憐巴巴的盯著自己，覺得有些好笑。
    他坐到明翔傍邊，招呼著掌櫃點菜，這地方太過偏僻，主要是給路過的人乘涼，歇腳。賣的東西也簡單，就白粥和一些小菜，還有茶水。
    男子要了兩碗粥和一碟鹹菜，坐等的時候，他把裹在臉上的黑布放下。
    他的頭發隨意的綁在後麵，因為之前一直被布包著，發絲有些淩亂，上半臉看不到，露出的下巴有些胡須，看樣子也有幾天沒剃了，膚色偏白。
    他的嘴型長得很好，唇色是健康的淡粉色，見明翔一直盯著他看，露齒對他笑了一下。
    他齒如含貝，笑起來好看極了。雖隻見下半張臉，明翔也覺得這人顏值肯定不低。
    兩人都打量著對方，沒開口說話，一時有些尷尬。
    當明翔把最後一口餅咽下肚子時，他也做好撒謊巴結這人的準備了。
    “那個我……我叫明翔，我住的村子常年被那些土匪強盜來搶劫，我，我家人，我們常年被欺負，我就想出來，找那個天下第一劍客，我想，我想跟他學功夫，我要，為我的家人報仇！”
    明翔磕磕巴巴的說完這段話，試圖在擠出幾滴眼淚，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哭太多了，現在一點眼淚都沒有。
    “第一劍客？”男子聽見明翔說到這個時，臉色就有些不對勁了，隻是他帶著麵具，沒被明翔看出來臉色不好。
    “對，對，他…他姓許……”該死，名字給忘了，艾瑪係統快出來給我提示啊！
    “許昱翰。”男子給他提示了。
    “對對，就是他。”明翔特興奮，這人居然認識他，那是不是可以帶他去找他。
    “他收徒嗎？”他怎麼不知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聽說，他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我，我就想找到他，想拜他為師。”明翔用那之前抓過餡餅油膩膩的手，抓了抓頭皮。
    人撒謊時，總會有些不自覺的小動作，明翔就是這抓抓，那抓抓，好像他全身都很癢一樣。
    男子笑道：“他確實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不過，我看你的身段，並不適合練武。”
    之前他拉明翔上馬時，就用內力試了一下他，怕他是來暗殺自己的人，結果明翔沒有任何反應，還害怕得跟第一次騎馬一樣，應該隻是個普通人。
    “我，我隻想學些能保護自己的功夫就好，大哥，你認識那個許昱翰嗎？”
    “不認識。”
    “那，那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他。”
    “天下第一劍客，誰不認識啊。”
    “唉……”明翔歎了口氣。
    這時，見掌櫃的端來兩碗粥和一碟鹹菜。
    明翔就樂了，之前吃的餅讓嘴巴幹幹的，現在有粥吃真是太好了。
    “學武沒什麼好的，你不如找個營生的活做，養活一家人才是正經事。”男子吃了幾口粥說到。
    明翔頓了頓，沒說話，繼續吃，沒幾下，一大碗粥就多嗦進肚裏了。
    他這餓鬼進食的模樣把男子逗樂，問他要不要再來一碗。
    明翔不客氣的點了點頭。
    撐著等粥的功夫，他運量了下情緒，哀道：“大哥，我也不想，我恨呀，你不知道，那些強盜有多壞，他們把我妹妹抓走，說要做山寨夫人，我爹娘又氣又悲，沒隔多久，就，就沒了，我，恨我自己太沒用，我，我一定要學會功夫，回去救我妹妹。”
    他說完，還真掉出幾滴淚，跟真真的一樣。
    男子見了，也著實愣了一下，想安慰下，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等明翔的粥來了，他夾些鹹菜給他，喊他多吃點。
    “謝謝哥，哥你真好。”
    明翔已經沒這麼餓了，這回吃起來就慢些。
    男子吃完後，找掌櫃聊了聊這附近的城鎮怎麼走，又拿出自己的水壺讓掌櫃裝滿。
    等明翔吃完後，男子付了錢，明翔見他掏出的是銅板，心想這真的是在古代啊。
    “走吧，我們一起去城裏，到了那邊，就各走各的吧。”男子說。
    他往樹樁那走，去解馬繩。
    明翔跟在他後麵，問：“大哥，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他也不知道這人會不會說，但還是抱著能跟他深交的想法，畢竟這人生地不熟的，願意幫自己的人，肯定不壞。
    男子解開馬繩後才說，“韶固。”
    “哎！”
    “韶固。”
    “好名字啊。”
    “哪裏好？”
    “就是好。”
    “哈哈，上馬。”
    像之前一樣，韶固扶著明翔上馬，有過第一次，第二次明翔沒覺得這麼慌張了，但覺得好羞恥，感覺自己像個小孩一樣。
    因為剛吃飽，他們騎著馬慢慢走，韶固問過去城裏的路了，離這不遠，反正兩人也不急，明翔更希望能和韶固交個朋友，以後能相互照應就更好了。
    “你背的這個，裝了什麼？”韶固問，硌得他不舒服。
    明翔想了下，問到：“是不是硌著你不舒服。”
    “有點。”
    “那我背到前麵。”
    韶固幫明翔移到他前麵，碰到時，發現比自己想象得還要重，心中的疑惑就更大了。
    “是骨灰，我爹娘的。”
    “呃……節哀。”
    沒有了木箱的格擋，明翔的背和韶固的胸貼在了一起，他似乎能感覺得到韶固的心跳聲。
    他想，自己是真的聰明，說是骨灰，打他注意的肯定沒有了，畢竟這東西多晦氣啊。
    越演戲越當真，他又編了起來。
    “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我一定要學會武功，回去救回我妹妹，為我爹娘報仇，我把家裏值錢的東西拿去當了，請村裏最好的木匠做了這個木箱，我帶著我爹娘，我也怕，怕我自己太軟弱，會半途而廢，我帶著我爹娘，時刻提醒著自己，自己的家是怎麼沒的……”
    “韶大哥，不好意思，和你說這些不想幹的事……”明翔哽咽道。
    “不會，我們認識一場，也算是朋友了，這年頭，確實不太平，唉……”
    明翔心裏笑開了花，看來是有戲繼續傍著他了。
    “不如到城裏後，你去報官。”韶固給明翔出主意。
    “呃……沒用的……”報官不是露餡了，他自己哪個村的，自己都不知道，不行，要轉移話題。
    “我們以前……也報官過……沒人管的……”明翔委屈道。
    韶固沒說話，他對明翔說的，半信半疑，麵前的人，武力上絕不是他的對手，就當是趕路的小插曲吧，畢竟一個人也挺燜的。
    見韶固不說話，明翔趕緊聊其他。
    “我還是第一次騎馬，韶大哥，你能教我上馬嗎，我被你抱著上來，好像個小孩哦。”
    “哈哈，你多大啦？”
    “二十五。你呢。”
    “我比你大一歲。”
    “那我們也算是同齡人了，韶哥，你為什麼要帶著麵具呢？”
    韶固沒直接回答，明翔也感覺好像問了不對的問題，一時有些尷尬。
    韶固還是開口了：“臉上有疤。”
    “啊啊，對不起啊，我……”我去，開口就戳人家傷疤，明翔你這嘴是開過光的嗎？
    “沒事，跟你沒關係。”
    “那…韶哥，我，我還是，想去找許昱翰拜師學武，你有沒有他的消息啊。”
    “你指哪方麵？”
    “就是，你知道他住哪嗎？我聽說，江湖上的人多知道他。”
    “你聽誰說的呀？”
    “嗯，我們那來過一個討飯佬，他好像去過很多地方，他跟我講許昱翰是天下第一劍客，說江湖上的人多知道他。”
    係統在明翔的謊話裏已經變成了一個討飯佬了，明翔想象在心中狠狠的踩他，似乎這樣能出點氣。
    韶固有些驚訝，他之前就覺得這人有些怪，說是要去拜師學藝，但又好像什麼也不懂，難不成真的是一個深山老林的農夫，被叫花子忽悠了？
    可明翔看上去雖然是有些黑，但手上的繭子並不厚，不像是每日做農活的人。
    “你真信一個不認識的人，說的話？說不定他是吹牛騙你呢。”韶固問。
    “這個……信啊，他還給我演示過幾招，他說他是許昱翰的關外弟子。”
    “他多大？長什麼樣了。”
    “大約四五十歲吧，呃，挺瘦的，胡子和頭發亂糟糟的，長得特醜。”沒錯，特醜，誰叫你這破係統忽悠我。
    “……弟弟，你被騙了。”
    明翔一驚，這人不是說不認識許昱翰嗎？
    “唉……怎麼會。”
    “許昱翰他沒收過徒弟，而且，哪有四五十歲的人，拜二十多歲的人為師的。”
    “這…你怎麼知道他沒收過徒弟。”
    “唉，天下第一劍客，誰人不知啊。”
    “韶哥也是混江湖的嗎？”
    “嗯……”
    明翔麵紅耳赤，就像一個啥也不懂的家夥在專業人士麵前擺刀弄斧，不過，還好他沒懷疑自己在胡編亂造。
    “那，那你知道他住哪嗎？我還是想找他。”明翔心想得厚著臉皮問，不然等到了城裏。韶固不要他了，自己在找人肯定特麻煩。
    “許昱翰是青水劍派的弟子，你若想學，不如去那試試，隻是青水劍派收徒要求很嚴，年齡五到六歲，你都這麼大了……”
    韶固又道：“我還是那句話，不如找個營生的活，自己過好，今後娶妻生子，你妹妹……各有各的命，說不定，那些人對她會不錯。”
    韶固混跡江湖多年，行在江湖，就會結仇。有時還是覺得平淡的日子要好過時不時有人來尋仇。
    明翔沉默了，他當然知道這樣好，若他真是編的故事裏的主角，他到真沒勇氣去跟什麼強盜拚命。
    他隻想快點接近那個許昱翰，快點完成任務，快點拿著自己的報酬回到原來的世界。
    明翔原先以為，遇到韶固，是溺水時抓到的蘆葦，讓他激起一絲希望，可蘆葦終究是蘆葦，支撐不起他爬上岸。
    韶固也知道，自己說這話不合適，但他總覺得，為了自己活著才能吃香喝辣的。
    明翔這弱不禁風的男子，能不能找到個願意教他功夫的人都是難事。
    再加上，韶固是要用內力輕微試探，便能知道這人實力如何，底子如何。明翔就是個普通人，若是在他五六歲時學，或許能有個三流的功力。可現在年紀這麼大了，學了功夫也就隻能強身健體。
    “韶哥，你要是知道他在哪，就告訴我吧，那青水劍派，怎麼走？”
    明翔問道。
    “往東走，到了霞梧城，就是了。”
    “哦，你剛剛是不是從東邊來的？”
    “對。”
    “那，那我要是去那邊的話，多久能到？”
    “快馬三個月這樣吧。”
    “好遠啊。”
    韶固鞭策馬兒快跑，一路上兩人各懷心事，也不怎麼說話了。
    風微微拂過明翔的臉，他直望前方，心想，雖然諸事不順，但人生中第一次騎馬，也不錯。
    韶固一直在護著他，所以現在他也不怕了，很放鬆的坐著。
    他想，韶固是從東邊來的，他肯定不會帶自己在返回，不如分別時好好聊聊許昱翰，說不定他知道一些八卦，有句話怎麼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於是明翔又開口了：“韶哥你知道，許昱翰他有喜歡的人嗎？我聽說，江湖上有好多人都愛慕他。”
    “哈，你聽誰說的，那個叫花子？”
    “對呀，是不是呀？”
    “不知道呢。”
    “叫花子說有上千個人喜歡他，他都拒絕了，聽著不像真的……”
    “哈哈哈，你呀，可別什麼都信。”
    “那你知道他有什麼喜歡的嗎，我帶點見麵禮去，說不定，他看我順眼就收我為徒了呢？”
    

    作者閑話：

    今天寫文時，特別困，還老走神，搞到現在淩晨一點半才寫完。本來是想體驗一下職業作家的感覺得，爆更五千字，對於我現在來說，還是有些吃力的。晚安，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