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個子男人被嚇得不輕，手機險些掉在地上，他先是敷衍了幾句掛掉電話，然後警惕地打量李峰幾眼問：“你有什麼事嗎？”
    李峰從手機裏找出一張照片給小個子男人看：“先生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這是我家裏的一對老物件，想看看您收不收。”
    小個子男人拿過手機看了看，隻見照片裏是一對手鐲，通體翠綠，上麵還有些彎彎曲曲的花紋，亦圖亦字，多年古董鑒別的經驗讓他隱隱覺得這會是件不錯的東西。再看看眼前這個人，其貌不揚，體格清瘦，臉上帶著憂愁和焦慮，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穿著也很普通，明顯是個窮人。剛才他既不盤問自己身份，也不確認自己現在還收不收古董，就直接拿出手機大大方方讓自己看照片，完全不是內行人的行事做派，十有八九是個對古董一竅不通的外行，因為急需用錢又沒有其他籌資渠道才這麼做的。有道是生意場上無父母，有錢不賺是笨蛋，更何況是在極具暴利的古董圈兒，遇到這麼個外行，自己不抓住機會怎麼行呢？
    想到這裏，小個子男人把手機還給李峰，狡黠地一笑說：“兄弟，要是我沒看走眼的話，這對玉鐲子應該還不錯。不過恕我直言，看你這副樣子也不像個玩古董的人，怎麼會有這對鐲子呢？”
    李峰猶豫著不想回答，臉上露出戒備的表情。
    小個子男人也不著急，慢條斯理地坐到李峰身邊，掏出根煙叼在嘴上，又遞給李峰一根。接著他把兩人的煙全都點然，自己吸了幾口後說道：“老弟不要誤會，我不是有意要刺探你的隱私。隻是國有國法、行有行規，開門做生意更是得講個誠信良心，如果你的東西來路不正，就算再好我也絕對不能收。老弟要是真想做這筆生意，就不能跟我藏著掖著，必須把鐲子的來曆講清楚。”
    小個子男人的話不多，可句句在理。李峰也沒有反駁的理由，歎了口氣說：“鐲子是我外婆的遺物，一直放在我們家裏。具體是什麼年代的我也不知道，不過聽我媽說應該是很有年頭兒。大哥，你剛才說這是好東西，那能不能告訴我大概值多少錢啊？”
    後半句話一出口，小個子男人就確認李峰是個好騙的外行兒，不禁一陣竊喜，但表麵上還裝得很平靜，皺皺眉頭說：“哎呀，既然是老輩人留下來的東西，應該不會是次貨。可是你把外婆的遺物賣了，怎麼說都有點兒過分，你家裏人能同意嗎？”
    這個問題還真把李峰問住了，剛才他被窮所逼、心煩意亂，隻想著賣鐲子換錢解決危機，根本沒有考慮過媽媽會不會同意，現在仔細想想還真是個麻煩事兒。這對鐲子的確是外婆留下的遺物，媽媽一直視為珍寶，平時都珍藏在櫃子裏。而且這鐲子好像還有什麼特別的講究，媽媽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都要給它們上香叩拜，年年不斷，虔誠的不得了。自己也問過媽媽鐲子的來曆，可每次媽媽都是避而不答，既像是不能說，又像是不願意說。要是真把它們拿去換了錢，媽媽肯定會橫加阻攔，自己弄不好會領一個大不是。
    可換個角度想想，如今自己身逢窘境，愛情都快沒有了，哪裏還管得了旁人願不願意。過分就過分吧，領個大不是就領吧，媽媽想罵就罵吧，想打就打吧，誰讓自己沒本事賺錢呢。有道是良心喪於困地，自己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現在先籌到錢結婚成家，大不了以後好好幹，賺夠了錢再想辦法把鐲子買回來。
    李峰的決心徹底堅定了，擺擺手說道：“沒關係，我現在急需要錢買房結婚，終身大事耽誤不得，我媽會體諒我的。您給個痛快價吧，如果合適咱們就成交！”
    小個子男人爽朗一笑，從口袋裏翻出一張名片遞給李峰：“兄弟還真是個急性子，不過古董行兒有個規矩，驗貨給錢要同時進行，你隻給我看了照片，我沒辦法出價。名片上有我的手機號碼和店鋪地址，明天你帶著東西過來，咱們當麵交易，錢貨兩清。”
    李峰接過名片看了看，上麵顯眼位置用燙金字體寫著“程暮強”三個字，這應該是小個子男人的名字，下麵是一串手機號碼和店鋪地址。他反複看了幾遍，隨手塞進褲袋裏，抬頭說道：
    “好的，程大哥，明天下午兩點我來找你，咱們不見不散。”
    （未完待續）

    作者閑話：

    小個子男人程暮強果然是收古董的，李峰這次算是找到了救星，經濟上的窘迫似乎是有了解決的希望。但接下來的事情真能如他所願嗎？媽媽會同意她賣掉桌鐲子嗎？
    歡迎您在下周二中午12：00繼續關注第3章：《玉鐲，我賣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