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顧清商在夜裏突然驚醒，過去的種種仿佛是一場夢，已經回京了幾日，為什麼還會夢到那兩個月裏發生的事，難道是放不下嗎？
    “殤兒？”耳邊傳來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嗬，看來是我還不夠努力啊，殤兒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能分心，神遊天外，果然對殤兒不能太溫柔。”
    “嗯……”顧清商剛要抑製不住得叫出聲便強行咬緊了嘴唇。幾度沉淪起伏之後，他終於想起今夕何夕，身在何處。這是他剛從皇宮回來，一進門便被祁默暗襲了，力量上的差距讓他根本沒有反抗能力，隻能任人宰割，可是沒想到他竟然走神了……想必祁默很是生氣吧，所以他現在才這麼慘。
    明明白天時顧清商剛吩咐了曲慕晗去無憂山莊拜訪小侯爺祁默，按照祁默生活習慣，晚上他們應該在花天酒地才對，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尚書府？為什麼他們又回到了這樣的關係？明明在金國時隻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當時定下的協議也是如此，雖然連他自己也差點相信了那樣的虛情假意，到現在還會夢到，時不時懷念。那些同甘共苦的日子，像戀人一般的相互扶住，都已是過眼雲煙，不複存在。顧清商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下位者，可是每次都被祁默輕鬆壓在身下，每次這樣都提醒著自己的軟弱無能，提醒著自己那個如影隨形的噩夢。
    等到風平浪靜之後，祁默從身後緊緊地摟著他，饜足以後的聲音格外慵懶而迷人，“殤兒，回了京城，就變得真冷淡啊。”
    顧清商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更加平和，“祁默，我並不想繼續這樣，按照協議，我們的關係結束了。我知道我坑過你，希望此後我們各不相欠。”
    “各不相欠？說得輕巧！”祁默冷嘲熱諷道，“怎麼回了京城，就把利用完的人扔到一邊了嗎？不愧是顧家的人，都是這麼薄情寡義！怎麼，是怕你的皇帝老情人知道了吃醋，還是你移情別戀，看上曲慕晗那小子了，特意重用他，還派他來調查我？”
    “請你不要把別人都想得跟你一樣齷齪，我和他們都隻是君子之交。”顧清商不想和他爭論這些有的沒的，他現在隻是生氣了所以到處遷怒他人。“隻是我自己，不想再和你這樣了，別忘了我們之間是隔著血海深仇的。孟憐卿……”
    果然一提到孟憐卿的名字，祁默就安靜下來了，這段故事的原委已經說不清了，這是他們之間存在的最大的裂痕之一。另外說道血海深仇，祁默其實是有些心虛的，畢竟他曾經無意中鑄成了大不錯……
    “殤兒，別想逃，我們的關係至死方休！”祁默不甘心地低語道。
    “好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顧清商想都沒想得回道。誰又知道以後會一語成讖呢？
    “顧大人，不好了，出事了！”顧清商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一覺醒來，天已經亮，身邊的人早已不知道何時就離去了，若不是尚有餘溫的被窩，顧清商都懷疑自己又做了一場夢。
    他換上衣服，簡單洗漱了一下，推開門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來人正是剛加入六扇門的葉隨心，他一臉焦急又悲痛地說道，“顧大人，曲慕晗出事了！”
    “怎麼會？”顧清商聽後頓時大腦一片空白，怔住了。
    “他昨晚在無憂山下遇害了，現在遺體正在平縣衙門放著，縣太爺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趕緊派人上報了刑部，我今早正巧當值，聽到了就立馬來稟報大人了。慕晗他……”葉隨心已經泫然欲泣，說不出話來了。
    “趕緊備馬，隨我去平縣衙門走一趟，”顧清商穩住了心神，懷著沉重的心情吩咐道，想了想順便又說道，“把雲汐也喊上，他或許幫得上忙。”
    “遵命！”葉隨心聽後立馬轉身出門準備。
    雲汐是曲慕晗之前去西南探查寧王府時順路救下的一個出逃的醫師，據說是神醫雲無影的徒弟，本來曲慕晗就受顧清商之托尋找神醫，結果神醫行蹤飄忽不定，能帶回他徒弟也不錯了。雲汐在刑部待了十幾天，顧清商回來後，還沒來得及仔細詢問他可會配置神醫當初留給自己藥，他自己倒是耐不住寂寞，順便做了仵作，顧清商這次正巧就把他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