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旭日還未東升，宇文湮就迫不及待地離開宇文莊園前往集市。
    鐵杵兄弟答應他取劍的日期就是今日，詩歌兩周，他對自己的佩劍甚是思念。
    時間實在過早，攤頭未出，各種店鋪的店麵依然緊閉，甚至連早餐店還在準備階段，暫不接客。
    耳邊依稀傳來打鐵聲，那是鐵杵門傳來的。
    這麼早的集市，也隻有他們一家鐵匠鋪已經開始出來工作了。
    鐵杵見到宇文湮來了，放下手中的活，走進內屋取出一個劍套，從中取出了前者那把經過改造的佩劍。
    光看劍鞘的話，與之前並無差別，還是原來的花紋材質，隻是更加鋥亮了一些，應該是上了一點用來保養的木油。
    但是當劍鞘與劍格分離的瞬間，一抹白光入眸，刺得難以睜眼，當劍身完全出鞘，在弱弱的微光之下，卻顯得尤為光亮。
    隔著老遠，宇文湮都能感受到其上的淩厲氣息。
    走近打量，之前已經略有鬆動的劍格經過加固，上邊還勾勒出幾道金色的花紋，更加美觀，但保持著原來的熟悉感。
    劍身上經過磕磕碰碰照成的大大小小的磨損已然全部消失，雙鍔鋒銳無比，劍鋒逼人。
    劍脊規整，宛若一根結實可靠的房柱支撐著兩邊的劍鍔及頂端的劍鋒。
    總而言之，經過改造，不是全新，勝似全新。
    對於鐵杵兄弟二人的精湛打鐵技術，宇文湮實在歎為觀止。
    鐵杵用步擦拭了一下劍身，將其交到宇文湮手裏，“你試試看。”
    宇文湮接過佩劍，劍柄上圈起的一道道劍繩使得握上去更為舒適，被稍稍延長到底部的劍鐔擯除了原來的那一絲壓迫感，揮劍的時候可以隨心所欲。
    宇文湮起初還擔心手感變了，重新磨合需要時間，現在看來這種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他拿在手中揮舞了兩下，驚訝地發現劍身相較之前輕盈了些許，橫劈豎斬之間，風塵易斷。
    似乎是察覺到了前者的驚訝，鐵杵解釋道，“劍身原來磨損的部分我用了振金取代，質量輕於精鐵，堅硬勝於精鐵。”
    振金是一種十分珍惜而又貴重的材質，僅次於一些天外隕鐵級別，用來製造的武器無一不價值連城，一般是王侯將相用來佩帶作為身份的象征，而不是用以戰鬥。
    不過如此以來，宇文湮就要做好麵對驚人的改造費的心理準備了，畢竟雖然隻是用了少許振金來對於原有的精鐵佩劍查漏補缺，但振金這種材質，哪怕一克也要一兩白銀。
    出乎預料的是，最終鐵杵隻收取了宇文湮一百兩白銀作為酬勞，要知道，光是加入佩劍中的振金材質，就有九十九克了。
    換言之，除去成本之外，剩下對於劍身以外的雕琢和他們兩人的人工費，加起來也不過一兩白銀。
    這著實太廉價了，與他們的精湛技藝不相符，宇文湮也不好意思，直言要多加十兩白銀。
    可是鐵杵認真拒絕，表示他們鐵杵門的規矩就是接待有緣人，為有緣人服務，令有緣人滿意，錢財終究是身外之物，賺取少許用以生活即可。
    再三勸說不成，宇文湮也不好硬塞，滿懷感激地向兄弟兩人深深鞠了一躬，這才離開。
    “這小夥子不錯。”
    宇文湮離開後許久，鐵柱這個一直保持沉默的弟弟首次開口。
    “確實不錯，但是我見他印堂發黑，想必不久之後將要遭遇大劫。”鐵杵歎息道，“可惜了這麼一個孩子。”
    “當真麼，大哥？”
    鐵柱有些驚訝，兄長會看麵相這件事他一直知道，而且幾乎每次都靈驗，準的嚇人。
    “自是真的，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已有所察覺，今日過來取劍的時候，黑氣更甚，隻能說劫難將近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鐵柱不解。
    “天機不可泄露。”鐵杵搖了搖頭，“何況，有時候告訴他反而是害了他，什麼都不知道的話，興許機緣巧合還能有所轉機。”
    鐵柱嘖了嘖嘴，不再多言，從以前開始就覺得這哥哥說話神神叨叨的，不適合當個打鐵的粗人，應該去當個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