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鐵杵與鐵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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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不做就不做!”
宇文湮三人走進鐵杵門,裏麵正好有一個人黑著臉走出來,嘴裏還在不停地罵罵咧咧,
“送上門的生意都不要,活該沒客人,遲早窮死你們兩!”
宇文湮楞了一下,朝鋪子裏邊望去,見兩個赤膊著上身的大漢正在聚精會神地敲打著鐵塊,看都不去看一眼剛才走出店鋪的那人。
兩個大漢的相貌一致,身材相仿,身高伯仲,一對活脫脫的雙胞胎。
宇文湮禮貌地說道,“打擾了,請問。。。?”
“來打鐵的?”
其中一個鐵匠打斷了宇文湮,“先看規矩。”
所謂的規矩就是門口立的一塊告示板,上麵寫著:
粗活找鐵柱。
細活找鐵杵。
隻接有緣人。
前麵來的那個客人就是因為沒看告示板就大聲嚷嚷著要兩兄弟打鐵,兩兄弟才充耳不聞。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大至宮廷,小至廟宇。
可見兩兄弟對自己鐵匠鋪內的規矩是十分重視的。
前麵也有客人來這家店是看了告示板的,但其中大多數也被拒絕了。
理由很簡單,他們不滿足第三項:隻接有緣人。
宇文湮不禁問道,“請問如何才算是有緣人呢?”
“將你的佩劍給我看看。”
先前說話的那個鐵匠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忙著手中的活,意思是要宇文湮自己把劍拿過去。
“區區一個打鐵的,態度還這麼囂張!”宇文溪不屑地哼了一聲,“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可是。。。”
“誒,溪兒。”
宇文湮用手擋在前麵製止她繼續說下去,他非常禮貌地走上前,雙手托著佩劍呈現在鐵匠的麵前。
鐵匠斜視了一眼他的佩劍,慢吞吞地說道,“打開看看。”
宇文湮便照吩咐拔劍出鞘,將劍身呈現在鐵匠的麵前。
銀白色的劍身在太陽的照射下,泛起一陣銀白色的寒光。
鐵匠在看到劍身的一霎那,瞳孔驟然一縮,放下來手中的活。
他第一次轉過身來正視著宇文湮。
“你是有緣人,說吧,有什麼需求。”
宇文湮有些意外,他神色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正如你所見到的,這把劍已經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磨損與磕碰,我想請您重新打磨一下。”
“沒問題。”鐵匠點了點頭。
所以這個有緣人究竟是怎麼看的???
光頭吳克一臉問號,這人看了看二少爺的佩劍,又看看了劍身,便斷定了他是有緣人,這也太快了吧。
宇文溪也摸不著頭腦,她甚至覺得,到底是不是有緣人,都是隨這個鐵匠高興著來。
看你順眼便說你是有緣人,看你不順眼便說你不是有緣人。
其實宇文溪猜對了一半,鐵匠看緣,先看人,後看物。
兩者皆順眼,便是緣。
之前宇文溪想要挑明身份,其實鐵匠心知肚明,堂堂劍門二少爺三小姐的身份,早就人盡皆知,更何況這距離宇文莊園不算遠的集市。
但是宇文湮並沒有自恃身份而態度清高,一上來就將自己擺在了平等的位置,態度謙和。
至於他的佩劍,劍鞘光滑整潔,劍身雖然諸多損傷,卻依舊油光發亮。
見劍識人,持劍者平時經常用到這把劍,也經常為這把劍上油保養,可見他對此劍的喜愛之深。
有些人將自己的武器當作用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工具,毫無半點感情,這樣的客人,鐵杵門是不會接待的。
唯有將武器當作情同手足的親人友人之輩,才是鐵杵門認為的有緣人。
按照這個鐵匠老辣的眼光,光是看一眼宇文湮的佩劍,就能看到他與這把劍一同經曆的風霜雨露,能看到他對這把劍的不離不棄。
鐵杵門向來不隨便接客,一旦接客,必是貴客。
即是貴客,自當以禮相待,鐵匠對自己與鐵杵門這個鋪子都做了下簡短介紹。
他名叫鐵杵,鐵杵磨成針,顧名思義,他主要打的鐵器是一些精巧細致的東西,比如鐵針、鐵箭或者一些方便隱藏的暗器。
那邊在幹活的是她的胞弟,名叫鐵柱,他主要打的鐵器則是一些粗獷的武器,例如長槍大刀,盾牌棒槌。
鐵杵門代代相傳,代代更名,每一代都以長子的名字來命名鐵匠鋪,技藝精湛,打出來的作品可以稱得上鬼斧神工,聲名遠揚。
不過這種聲名遠揚僅限於知道的人,也就是請他們打過鐵的有緣人。
不求榮華富貴,但求精益求精,這是鐵杵門的宗旨,也是他們鐵家的祖訓。
大隱隱於市,店麵小不意味著店裏的人無能,反之亦然。
劍,是一種處境尷尬的武器,將劍法練得細致之極,可以削眉理鬢、斬草留根;將劍法練得粗獷之極,可以避金斬岩、削鐵如泥。
所以打磨劍器這種活,究竟交給哥哥鐵杵來做呢,還是弟弟鐵柱來做呢?
很簡單,既然劍器皆並粗細,那麼他們兄弟二人合作才能搞定。
鐵杵通知五日之後來取劍。
吳克掏出錢袋準備夫支付定金,但是去被鐵杵拒絕了。
理由很簡單,有緣人不用付定金。
宇文湮認為不妥,再三想要說服他,終究塞錢無果,隻能道謝後離去。
。。。。。。
“這家鐵匠鋪真怪。”吳克雙手抱著腦袋,一副慵懶的摸樣。
“裏麵的鐵匠更奇怪。”宇文溪歎了口氣,“從各種方麵來說都是。”
“很怪嗎,我倒是覺得挺有趣的。”宇文湮笑嗬嗬地說道。
“湮哥哥,你要知道,隻有怪人才會覺得怪人有趣。”宇文溪捂著小嘴調侃道,“你可不要對號入座啊。”
“你要小心了二少爺!”吳克突然一臉嚴肅道,“我怎麼想怎麼不對勁,你別看他們現在不收你定金,到時候去取劍的時候說不定要獅子大開口,狠狠地訛你一筆,你不付錢他們就不給你劍,理論的時候還能把你沒付定金當成話柄,即冤枉又理虧。”
宇文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平時看這小光頭傻呼呼的摸樣,居然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陰謀論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