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緣之章-風起雲湧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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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界西南部長春洲,天塹山脈紫蕊山山寨。
熱鬧的山市裏,銀發的少年與紫發的少年正快步穿梭在人群中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跑慢了就會錯過一樣。
“小鈺,你還知道把頭發剪短呀,這才像個男孩子嘛。”紫發的少年笑嗬嗬的說道。
銀發的少年是方鈺,與紫發少年一同生活在這大山之中雖不是親人,但有著很深的感情,他有些疑惑的說:“長頭發為什麼就不像呢?阿允哥你不也是長頭發嘛。”
紫發少年叫虞阿允,對他來說,方鈺是很重要的存在,就像家人一樣。
虞阿允有著一頭紫發一雙紫眸,他的頭發雖長但也看得出是個男孩,方鈺卻不同。方鈺皮膚白皙光滑麵孔也是生的極好,他有著銀白色的頭發,一雙冰藍色的眸子美得就好像根本不是來自這個世界,因為長相清秀常常被誤認為是女孩,於是索性就剃短了頭發反倒英氣幾分。
在這大山中生活的人們是西南部特有的山地民族,穿著打扮上都是一致的。少年的男性有會用深色布條做頭帶,成年後則會紮著馬尾別幾根雄性雉雞的尾羽,男性的服飾則是深藍色開襟無袖短衫和過膝不過踝的深色褲子。少年的女性會用深色布條把頭發裹成盤狀,待到成年後才會戴上笨重的銀冠,這銀冠是祖傳手藝,每個母親都會傳給自己的女兒,是用各式各樣的銀飾圍成的輪籠狀頭冠,雖然笨重,但也確實華麗,女性的服飾大都是深藍色的長袖上衫和五彩斑斕的褶裙。山路崎嶇,上山下山,不論男女老少都會穿蹄筋底的草鞋,這種鞋底韌度極好以至於不容易磨破。
方鈺見虞阿允不說話,則繼續跑,邊跑還要邊說:“阿允哥你快點,好不容易等到今年蠱神殿外招教眾,我們可不能錯過啊。”
虞阿允便加快了步伐跑到了方鈺的前頭:“你這麼想做修士啊,那你快點追上我啊。”
方鈺見到虞阿允跑到自己前頭就有些納悶了,便趕緊問他:“唉我說阿允哥,剛才慢慢悠悠,怎麼說快就快了?”
“害,這麼跟你說吧,我剛才那叫保存體力,你一開始就匆匆忙忙從家裏出發就知道一路催我,哪知道我根本不累。好了不說了,看誰先到,落後的是山豬。”虞阿允得意的說道。
方鈺急了,擦著頭上的汗珠向山頭跑去,那是蠱神殿總壇的位置。
到達蠱神殿入口後,方鈺氣喘籲籲的腰都直不起來,正雙手撐膝喘著大氣說道:“誰說落後的是山豬來著。”
虞阿允毫不慌張大搖大擺的走了上來,他露出一口皓齒陽光的笑容掛在臉上,他是故意讓方鈺贏的,他笑說:“好了好了,我是山豬行了吧。”
“而且還是紫毛山豬。”方鈺憤憤的道了句。
虞阿允不但不生氣,反而讓方鈺把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扶著他走進蠱神殿。
看守大門的教眾提醒道:“你們快一點,再晚些就不招人了,來,這裏登記一下名字就可以進去了,這個名單是要交給教皇大人的,請務必填寫真實的身份。”
“多謝大哥。”虞阿允笑著說,便拉著方鈺簽了各自的名字。
待虞阿允和方鈺走後,另一個守大門的教眾小聲對著一同站崗的教眾說:“你瞧見沒,剛才那個白頭發的男孩,他渾身上下細皮嫩肉的跟個小姑娘家似得,能吃修真的苦嗎?”
“站你的崗吧別多嘴多舌,以貌取人是愚昧者所為,說不定人家將來的成就高到你無法想象。”不料聽者一臉厭惡的回應道。
虞阿允和方鈺雖是走遠了,但也還是聽見了他們的話,虞阿允笑著說:“等到了選拔考核的時候別緊張哦,我始終在你身邊。”
“可是,他們的話你也聽見了,像我這樣的,真的能做一名修士嗎?就算考核成功,我害怕以後一起入門的同修會因為我的長相看不起我。”方鈺一臉難過的樣子說道。
虞阿允則是一臉要強的說:“誰敢看不起你,那就是跟我過不去。什麼世道啊,又沒誰規定男的就要長一個樣,女的又要長另一個樣,長什麼樣是出生就注定,雖然你長得是漂亮一點,但那也不是你的錯,不能看一個人外貌就定義一個人怎麼樣,愚蠢的人才會以貌取人。你也要對自己有信心,我相信你在修行的天賦上遠超很多人,一起努力吧,把那些曾經看扁過你的人狠狠踩在腳下。”
“那我們也要去欺負人嗎?”方鈺傻乎乎的問道。
虞阿允連忙擺擺手說:“不不不,我們隻要走好自己的路,自己對得起自己就好,等你我將來都有了一定的成就,那就沒有人會說閑話了。”
方鈺回憶起初見虞阿允的那天,那會才七歲,他當時正被鄰居家的幾個男孩子欺負,那些男孩排擠他不願意和他一起玩並常常打罵他說的話幾乎是進不得耳朵裏去的,是路過的虞阿允看到這一幕,他用石子把那些毆打方鈺的孩子打跑把方鈺救了下來,現如今也已經過去了五年。
隻因方鈺生的漂亮,加上沒有父母,這樣的孩子總會被有爹媽的孩子欺負。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記事起就和一個好心的婆婆相依為命,那婆婆姓方,自己便也依著婆婆的姓,婆婆讀過一些書的,就給他取了個鈺字,意欲珍寶。
婆婆很疼他,但也身體不好,看見方鈺被其他小孩欺負她也有些力不從心,每每用拐杖趕跑那些孩子,第二天早晨又能看到孩子結成隊來到她家門前,他們拍著手唱著歌謠來擠兌謾罵方鈺,後來連婆婆也被這些孩子氣的病倒,便永遠的離開了方鈺。
再後來方鈺與同樣沒有父母的虞阿允相依為命,虞阿允長方鈺三歲,方鈺便喊他阿允哥,兩人過得當真是比親人還親。
快到蠱神殿時,方鈺的眼中竟閃出了一絲晶瑩,站在這崎嶇的山路上,方鈺深情道:“有阿允哥的陪伴真是太好了,當時若是沒有遇到你,那我現在會在什麼地方呢?”
虞阿允卻笑著說:“這可能是天注定的吧,你沒有阿爸和阿媽,我也沒有,我們都是可憐的孩子,所以才會走到一起,我永遠都是你大哥,你永遠是我小弟,我永遠都會保護你。”
方鈺眉開眼笑起來點點頭說:“誰要你保護啊,以後換我保護你。”
虞阿允笑著摸了摸方鈺的白腦袋說好好好,隨後拉著他往大殿跑去,進到大殿後,他們看到了好多人,都是大人陪同小孩子一起來的,這些大人也都曾夢想過成為修士,隻不過都過不了靈力考核那一關,導致畢生都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大殿最末是高大的神像,上半身都是優嬈的女性身形,下半身則是蜿蜒扭曲的蛇形,這便是整個西南都信奉的神明“媧皇”,也是地界的創世神,人族不知道這位神的姓名,媧皇也不過是人族的敬稱。
“好威嚴啊。”方鈺望著巨像,心中帶著無上的敬仰。
虞阿允笑著說:“那是我們地界的創世神,據說也是蠱神殿的創始者,有人說這位神明是男性,也有說是女性,但最後還是相信後者的人占多數,才會修建這樣一個高大的巨像,畢竟這樣一個溫柔的神明怎麼可能是男性,你還別說,在另一處山頭有一座比這個還要大很多的巨像。”
“是嗎,那應該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方鈺說著,不遠處就來了一隊蠱神殿的人。
蠱神殿對服飾沒有要求,都保留著本土民族的裝扮,但他們會在身上上印一個紫色菱形的印記,女性教眾印在額上,男性教眾則是左臂。
蠱神殿是教皇製,曆代教皇都是女性擔任的,並不是隻能是女性才能做教皇,教皇的靈力要冠絕整個蠱神殿的。教皇之下,是大祭司、長老、聖使、精英教眾、骨幹教眾、普通教眾。聖使的權利僅次教皇與大祭司平起平坐,負責著所有教眾的外出安全,教皇會在五十五歲卸任歸列長老一職則聖使繼任教主,教皇在卸任前早逝或是失蹤都要聖使在第一時間繼任教皇。六名長老組建成的長老會則有權利冊封彈劾教皇和聖使。大祭司則是隻要靈力高強就能擔任,大祭司主要負責保護整個西南的安危以及負責護教陣脈的靈力灌輸,再者便是輔佐教皇的管理。
當代教皇名叫瀧藏霞店,她率著教眾站在了媧皇像之下,宛若萬道光芒全部彙聚到她身上,她頭戴傳統銀冠上穿紫衣下著七彩百褶裙,脖頸也掛了好幾圈銀飾。她的容貌很美,可以說是代表了整個西南的特點,一雙澄澈的清眸與一張嬌豔的紅唇最是惹眼,一顆星光點點的黑痣恰到好處的點在了她的左眼角旁。
“諸位早好,我是蠱神殿的教皇,我相信大家對我也不陌生,我是上一任聖使也常常出現在各個山寨中執行任務,我給諸位重新介紹一下,我是瀧藏霞店,雖然我很年輕,二十六歲就當上教皇,但我會帶領蠱神殿發展成為地界第一的修真大派。”瀧藏霞店滿帶笑容的介紹著自己,她禮貌性的扶著笨重的頭冠吩咐教眾將測試靈力的寶珠台推上來,“這個是靈力球,可以檢測孩子們的靈力,這個呢,十五歲以上的我們是不招收的,如果諸位的子女剛好十五歲,我們還是會接納並培養的。”
瀧藏霞店說完,就走了一大批人,大都是歎著氣離開的,剩下的大都是年輕的父母和年紀較小的孩童。
瀧藏霞店繼續解說道:“下麵念到名字的就上台來,九歲以下的孩子需要父母的陪同一起上台,大人則要幫助孩子把他的手摸到這顆靈力球上,然後孩子要閉上眼睛且心無雜念,這時候靈力球會發生變化,靈力球會發出白黃紅紫四種光芒,靈力微弱要麼發白光要麼不發光,我們隻招收讓靈力球發黃紅紫光的孩子,靈力微弱也可能是年紀太小的緣故,沒有通過測試也不要緊,長幾年再來還是可以的。”
站在瀧藏霞店身旁的男子身材高挑且麵容俊俏,一雙熱烈的眼神緊盯著瀧藏霞店,他是大祭司鞠桃念,也是瀧藏霞店的生死之交,多年來與瀧藏霞店執行過許多危險的任務。
瀧藏霞店也念了許多名字,大多數孩子的靈力都不過關,少數有讓靈力球發黃光的,瀧藏霞店的表情都毫無波瀾,但也接納了這些孩子。
直到瀧藏霞店念到方鈺的名字時方鈺無比緊張,因為進蠱神殿大門的時候站崗的教眾讓他們簽名,虞阿允是讓方鈺先簽的。
“不要怕,你一定比所有人都出色!”虞阿允把方鈺推了出去,鼓勵他上台。
方鈺上了台,瀧藏霞店則一臉笑容溫和的看著他說:“你這白頭發是天生的嗎?頭發天生異色在地界可是很少見的。”
方鈺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說:“是天生的。”
瀧藏霞店又道:“還真靦腆呢,是男孩女孩?”
方鈺立馬搶著說:“是……是男孩子!”
“多大啦?”瀧藏霞店一如既往的問著上台測試的孩子的年紀。
“十二歲。”方鈺一臉通紅的說道。
“還真是可愛的男孩子呢,一雙水藍藍的眼睛真讓人羨慕呢。好了,開始吧,你這孩子長得這麼好看,靈力一定很不錯的。”瀧藏霞店的笑意更濃了些,她也連忙扶住頭上的銀冠。
“謝……謝謝。”方鈺能感覺得到瀧藏霞店不是壞人,禮貌性的鞠了一躬便把手按到靈力球上。
瀧藏霞店身後的鞠桃念小聲附耳道:“你看好這孩子?”
瀧藏霞店笑著點點頭,把銀冠上的銀飾都搖的叮鈴響,她趕緊扶住銀冠,這一身裝扮不是很方便,但大型場合必須以民族盛裝出席。
這時候,靈力球發生了劇烈的變動,發出了奪目的紫光,讓瀧藏霞店都激動的把銀冠都拋給了身後的鞠桃念,瀧藏霞店披散著烏黑的長發快步踱到方鈺麵前興奮的說道:“太好了,這一屆總算有一個靈力高強的新教眾了。”
作者閑話:
地界劇情來了,緣之章預計有七到十的篇幅,由多個係列劇情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