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還這麼死扛，真不知是因為什麼。
    齊暮淵這麼想著。
    “那不去醫院，我家有藥，你先吃點？”
    齊暮淵語氣裏盡是擔憂，詢問道。
    結果沈居安已經是疼的說不出話了。
    “先生……，先生！醒醒！”沈居安已經疼暈過去了。
    現在也顧不得什麼了，齊暮淵將沈居安打橫抱起，卻驚覺這人太輕了。
    之前將人從水裏拖出來，根本顧不上關心他輕不輕。
    急忙把人抱回家裏，輕柔地放下，又掏出手機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接通“喂，暮淵，怎麼了？”
    “陳奕，快去接張醫生過來！”齊暮淵火急火燎地說，心急如焚。
    “等等，出什麼事了？過你那兒來嗎？”
    “對，盡快，待會兒見！”就掛斷了電話。
    陳奕聽著電話掛斷，在心裏默默無語。
    感慨自己實在是命苦，一邊認命地下樓開車，一邊打電話給張業在。
    “張醫生，你現在在哪兒？準備一下，我馬上過來接你。”
    張業在家裏，火速整理了藥箱，等著陳奕去接他。
    張業給沈居安看了一下，打了吊針。
    然後跟齊暮淵說：“齊先生，這位先生嚴重營養不良，而且有胃炎，應該是長期不規律飲食，能不吃就不吃，估計也長期沒休息好。”
    齊暮淵想起剛才看到他手腕上的紗布。
    “張醫生，你再幫他看看他的手腕。”
    齊暮淵一邊說一邊撩開沈居安的袖子。
    白色紗布已經被血染紅了，許是剛才掙裂了傷口。
    張業忙將鮮紅的紗布小心翼翼地取下來，幾人見狀都愣在原地。
    而後齊暮淵回神，推了推張業，張業才反應過來，開始處理傷口，這傷口著實觸目驚心。
    齊暮淵不自覺地心裏不舒服得緊，這都是什麼，這是個什麼樣的人？
    張業給沈居安處理傷口時眉頭緊皺。之後對齊暮淵說：“齊先生，這位先生的傷不是太嚴重，隻是太用力而裂開了，可能會發炎，但沒太大問題用點消炎藥就好了。”
    齊暮淵聽著，點頭“又麻煩張醫生了。”
    張業表示沒什麼，繼而話頭一轉：
    “但是他的身體真的太差了，精神狀態也不太樂觀，需要多注意，不能再這麼下去了，身體吃不消，早晚會垮的！”
    齊暮淵連連點頭，有些魂不守舍。
    之後陳奕送張業回去了。
    齊暮淵坐在床前，看著沈居安出神，不時回神看看吊瓶，藥沒了就換上。
    換了兩瓶之後，沈居安突然睜開了眼。
    他眼神裏盡是寒意，一臉的防備，卻隻維持幾秒，便馬上收斂起來。
    換上一副淡然的神色，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一般，偽裝的及其平靜，一絲破綻也找不出。
    可是齊暮淵早已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
    那如同刺蝟一般的神情，竟是讓人莫名心疼，大概是被刺蝟的刺紮到了吧。
    他想著，到底是什麼讓一個人變得那麼小心翼翼，這麼隱藏自己，傷害自己，這麼，厭世。
    沈居安想撐著坐起來，齊暮淵忙扶了一把。
    然後沈居安不自然地避開他的眼神，低下頭，悶悶地說了一聲“謝謝。”
    齊暮淵已經算是明白了，眼前這個人不喜歡麻煩別人，總用一些行為和語言故意和別人拉開距離。
    齊暮淵搖搖頭，說：“都是鄰居，互相幫助一下很正常！”
    齊暮淵悄悄地打量著沈居安，不經想，分明是一個這麼好看的人，星星散落在他眼裏，連夜空也自慚形穢。
    卻總是在偽裝自己，把自己包裹在與世無爭的淡然的外殼之下。
    可是偽裝的再好，他眼裏還是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齊暮淵看在眼裏，微覺遺憾。
    大概這世上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的吧，總有殘缺，永遠都沒辦法真的做到十全十美。
    也無法真正的做到隨心所欲，都是被這世界逼著去習慣，去改變，最終一步一步走向消亡，每個人都一樣，被迫與這世界打著太極，進退維穀。
    沈居安低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麼。
    齊暮淵坐著神遊天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沈居安悄悄地抬眼看他。
    “這人還真是當的起一句溫潤如玉，霽月光風，可又好像沒這麼簡單。”
    沈居安心想，齊暮淵卻突然回過神來，站起身來。
    沈居安抬頭一看，原來是吊瓶裏的藥沒了。
    沈居安愣愣地，似乎是被齊暮淵突然間的行為驚嚇到了，是想到藥瓶才回神的嗎？
    他不知道，或許吧！
    齊暮淵給沈居安換好藥後說：“你應該沒吃東西吧！”
    “我先去熬粥，有什麼需要就叫我一聲。”他微笑著對沈居安說完，出了房間。
    齊暮淵將黑米淘好，打開天然氣灶開始熬粥，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但他沒聽到，因為手機在房間裏，沈居安那裏。
    “先……先生，你的電話！”沈居安糾結了一下才勉強的開了口喊道。
    雖然沈居安並沒有喊的太大聲，齊暮淵卻聽的一清二楚，於是走了進去。
    接過沈居安遞來的手機。果然不出他所料，“喂，媽。”
    是齊暮淵的媽媽打開的電話。
    “淵兒啊，我聽陳奕說你一個朋友生病了，好像還挺嚴重的，現在怎麼樣了？好點了嗎？”
    果然，陳奕這個大嘴巴。
    “嗯，現在好多了，說吧老媽，陳奕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他自己的媽，他太了解了，那不是一般的八卦。
    八卦也就算了，顧女士，那可是腐門骨灰級玩家，腐起來連自己都綠。
    無奈他老爸是個妻奴，對此視而不見，除了某些觸及底線的，基本有求必應。
    “也沒什麼，淵兒啊，爸媽很開明的，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媽都支持你。”
    “你老爸也跟我一條戰線，怎麼樣？需要老媽助攻嗎？”
    他就知道，說著說著重點就偏了。
    齊暮淵大概是猜到陳奕說了些什麼了。
    這貨是一整天閑得慌，這臥底做得真是，讓他分分鍾想炒了他。
    要不是多年發小情誼，外加那貨辦事能力還行，他早就“清理門戶”了。
    沈居安就在旁邊，無意間聽到他們的對話內容，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