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醫生不可置信得用手捏了捏張輝的手臂，然後蹙眉瞧了瞧張輝又瞧了瞧張輝的手。
    “有知覺嗎？”
    張輝點點頭，忐忑不安地回答：“嗯，還可以動，感覺跟好了一樣。”
    “那就奇怪了……剛才還腫得那麼大。”醫生確實瞠目結舌，這簡直就是奇跡。
    “嗬，那……需不需要截肢。”張輝預期尚有保留，但是依然欣喜，說話的聲音裏夾雜著的愉悅一覽無遺。
    “那不好說。”醫生實話實說。
    “……”
    劉成感覺那時候輝的表情都有點讓人心碎，像把悲歡離合演繹的淋漓盡致，沒有半點不入戲。
    “醫生，務必給他檢查透了，不能遺漏一個部位……”劉成心裏其實不必張輝好受到多少，他擔心是寄生蟲已經攻陷了免疫係統，但是這也太快了吧。而且就算再怎麼說，局部發熱發燙，腦子卻一點不熱，這個恒溫動物，徹底活成了撒哈拉沙漠的綠洲，簡直是奇跡。
    “等下跟我拍個片子吧，你這種情況我是第一次看到，我也不懂。能走吧？”
    “哦。”張輝悻悻地答應了，然後起身跟醫生走去專門科室。
    劉成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有朝一日想要誇一個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男人可愛。有礙於太別扭，劉成摸了摸張輝的腦袋。
    “好像好多天沒洗了。”張輝被揉得煩，脫口就這麼說。
    “……”劉成手指搓了搓，果然有點滑。
    摸暫且不夠，且聽聞後耿直的劉成評價：“果真有點屎的味道。”
    “我去你的屎……就一個星期時間沒洗，又沒什麼劇烈的運動。”
    醫生在前麵麵無表情地走著，平靜地聽他們調侃。
    檢查完一切後，張輝和劉成就站在了醫院後門門口，後門旁的通道是太平間，而他們正對的是暖烘烘的陽光。
    南方這邊位置的天氣多半是晴天的，那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景象基本沒出現過，一片大好的舒暢。
    “喂，過來下。”醫生喊他們的時候，眼神裏包含著疑惑，眉頭像是上了個萬年鎖一樣，到哪都帶著。
    “怎麼了？醫生，我是不是快死了。”劉輝無辜地問。
    劉成腦子疼，一巴掌呼在他後腦上：“盼不盼點好的，你是不是傻！”
    “去你大爺，震蕩了。”張輝可憐巴巴地摸了摸腦袋。
    “沒！你痊愈了。”劉成給予他一個堅定的目光。
    “我們抽的血樣裏發現寄生蟲的蟲卵還在，可是，為什麼你的身上一點都沒看到……”醫生簡直是看到怪物，他正在琢磨，難道免疫係統突然超常了嗎？
    劉成覺得這個事荒唐，也的確特別荒唐：“你們會不會是弄錯了，他的手，興許就隻是發炎什麼的呢？”
    醫生疑神疑鬼的模樣看這看那說：“嘶，這不會啊。明明血樣裏的蟲卵還在……要不你們先辦理一下出院手續吧。有事你們再回來。你那病房挺貴的。”
    “嗯。醫生有事打電話給我就好了，我登記了的。”
    “嗯。”
    說完醫生就和劉成兩人分手了，這時候的張輝看著天氣靜好，心裏暢快的不行，想嚎兩聲。
    “嗚喔！”
    “瞎叫什麼，嚇著個鬼。”劉成白眼一下對方。
    張輝高興壞了，衝夥伴揮手：“走！咱們去嗨。”
    “嗯，不過你先看看你手指有沒有留疤。”
    “沒啊！一道小口子，早痊愈了。”
    “我昨晚上看見還泛膿來著，傷口還裂開不少，不可能完全沒痕跡吧？”劉成的警惕半分不減，沒有張輝那麼樂觀。
    張輝一聽，也琢磨不對了：“對啊，怎麼突然好的那麼快。”
    “我知道了，挺妙，可能是你留下了真誠的淚水，感化了上天。”
    “哈哈哈哈！”張輝咧開了一個飽滿的笑容。
    劉成也沒多想，反正人痊愈了，其他的一切都交給那群醫生辦：“走吧，腿沒腫吧？”
    “你最刻薄了。”張輝三步匆匆走下階梯。
    劉成跟上，不乏冷言冷語：“說不定以後你死了可以當個標本什麼的，好則全屍鹽進玻璃缸裏。不好則切得碎碎的，然後再放進玻璃缸裏，讓人參觀。”
    張輝白眼：“你說話真能氣死個人！”
    “彼此彼此。”劉成握拳跑到張輝前麵。
    張輝起興去追，兩個人小跑一陣，進了飯店。
    “老板，給我來碗麵。”劉成砸吧砸吧嘴，然後扭頭看了看坐在旁邊的張輝。
    “我隨便。”
    “好。”劉成應了一聲，然後繼續吆喝：“老板，給他來一份隨便。”
    老板：“……”
    ……
    “嘞！”張輝下巴指了指飯店前麵不遠處橋底下的一個人影：“你看看是哪個靚仔。”
    “啊？”劉成投目而去：“方魏？……”
    “他怎麼就這麼縮在外頭長椅上？”張輝疑惑。
    劉成聳聳肩：“關我什麼事，這種有怪癖的人最好還是別召回我們那邊。我看他心理有點變態。”
    “你說他會不會是神經病啊，隻是還沒發作到一定時候。上頭說這件事必須得絕對保密，你說精神病還會傳染嗎？”
    劉成吸了一口湯：“吃！”他的手油膩膩，劃拉劃拉前麵的碗：“好好吃，香！”
    兩個人吃完以後，劉成徑自去付了錢，張輝極力要求他自己買單。
    “我來我來，我人比較傻，人傻有福，破費一點，福氣來的更多。你就別跟我爭了。”
    “中肯，你付吧。”劉成表示不推辭了。
    張輝沒想到這轉變：“都不堅持堅持，切！沒有操守。”，他掏出腰包，用僅剩的五十塊付了錢。
    “吃虧是福。”劉成漠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