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我這道館也住不下你，你就下山自己找出路吧。”
    連帶著扔出一個包袱，一個少年站在大門外看著老道士。
    “師傅那你好歹給我點錢吧？”不然他身無分文，下山怎麼活啊！還沒出山門就因為窮客死他鄉了。
    誰知老道士眉毛一皺，惡氣的道“什麼？你還惦記著我那麼點棺材本兒？滾滾滾沒有！”
    啪的一聲大門關上了差點撞到他鼻梁，隻留下少年一頭黑線，提起地上的包袱翻了翻果然翻到一張銀行卡，他就知道老道士嘴硬心軟。
    “平平啊！我們走吧。”
    “奶奶你怎麼收拾的那麼快？”看著自己奶奶身邊那個旅行箱，一臉詫異，感情他奶奶早就知道他們要走了。
    從這裏走到城裏要走兩個小時，還想著去哪裏租個車下去，剛好看見一輛麵包車開過來。
    “顧平，你和你奶奶下山去啊？”
    “是啊，李叔。”
    “那你們上來吧，剛好我也要去鎮裏，順路”
    顧奶奶是個人精，立馬笑眯眯的道謝拉著顧平就上車。
    說道顧奶奶那是村裏的一隻霸王花，懟遍村裏無敵手，七十年代處顧爺爺名顧知明是下鄉的知青，長得那是一個英俊瀟灑，一來就吸引了村裏大半的姑娘其中就有顧奶奶，當初她在村裏也是數一數二的村花加上當時他父親是村長，顧知明理所當然的接受了顧奶奶，兩人辦了酒席拜了天地，當時哪裏有什麼結婚證。
    當時剛剛懷上顧爸。
    後來改革開放，顧爺爺參加高考，就這麼一去不複返了，大家都讓他去找人，可惜顧奶奶是個硬氣的，自己獨自帶著顧爸，顧爸遺傳了顧爺爺的讀書的料，從小就是村裏的天才少年，讀書都是跳級上，顧奶奶砸鍋賣鐵的送顧爸上大學，偏偏這個時候顧媽也就是顧父的青梅竹馬，兩家人定的娃娃親顧媽也是一個賢惠的人，走之前告訴顧父讓他好好讀書家裏不用他操心，顧父一個感動就是一個天雷勾地火，走之前說讓顧媽等他回來娶她，偏偏她信了，可惜他遺傳了顧爺爺的高智商，同意遺傳了顧爺爺的渣男屬性，一去大學還沒畢業就失去了聯係，等他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個人回來。
    那是他公司上司的女兒，顧媽看到這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時一氣之下，怒火攻心就那麼去了留下一個三歲的孩子，顧爸逢年過節都會給顧奶奶打錢但是從來不回來，顧奶奶也是氣狠了，帶著顧平就去了一個道館，一直待到顧平18歲才下山。
    “奶奶現在怎麼辦？”看著人來人往的車站，不少人盯著他們。
    盯著也不奇怪，一個半大少年，一個白發老奶奶，少年身上還背著一個隻有在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的包袱，這是哪個旮旯胡同裏出來的，在看看他們身上都穿著道士服，一看就是個神棍。
    “打電話給你爸，讓他來接我們。”掏出一個智能手機，就開始打電話。
    看著那個智能手機，顧平驚呆了，在看看自己手上的翻蓋手機，奶奶你這麼時髦我爸他知道嗎？
    你真是一個時髦的老奶奶。
    還別說七十年代的人，誰會用智能手機用得這麼熟練的恐怕沒幾個人吧？
    “你那個沒良心的爸，淨撿他爸的性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給他養了這麼久的兒子，怎麼也該他養了吧！
    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奶奶直接開罵顧爸小時候那是沒少挨罵“顧下梁你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他爸的名字開始他奶奶特意取的，下梁，就是希望他上梁不正下梁正的意思，結果發現人的性格跟名字沒關係，管你取得天花亂墜，也沒用。
    “我當然有你這個媽了！”
    “嗬”顧奶奶冷笑一聲“有我這個媽，那你十八年來不回家！我看就是你娶的那個狐狸精在作怪！”
    自從他娶了那個女人，拋妻棄子不說還拋棄老娘，十八年不回家，就是第一通電話都是她現在打的，真是兒大不留娘，當年的事情是她老顧家對不起林家，害顧平娘家抬不起頭，他兒子倒好搞大別人的肚子，連兒子都不要！
    顧下梁苦笑道“媽這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提他幹什麼？！”
    “嗬”顧奶奶道“於你而言是過去了，但是對我來說那過不去！你兒子過不去！你們在城裏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兒子死活都不管！顧下梁你可以啊！”
    一連把這十八年的氣都罵出來，心裏舒坦了不少。
    因為顧奶奶的聲音格外的大，連帶著趙婉也聽見了，他現在的事業有成，趙婉沒少幫他，剛好又是大中午的趙婉給他送飯，臉色也不好了起來，如今都過去十幾年了，他媽一個電話打過來就是一串罵啊！
    他是最怕他媽罵他了，那是罵起來毫不留情，辛虧這個辦公室沒人。
    直能愛去老媽能嘴下留情“媽咱們又話好好說，你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我告訴你顧下梁，我現在跟你兒子在連城車站，你趕緊過來接我們，你要是讓我等久了，我不打斷你的腿！”啪一下把電話掛了。
    顧下梁看著掛斷的手機，嘴裏直發苦看來他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趙婉心裏不舒服，但是也沒說出來，當聽到顧奶奶還有他的兒子要一起來的時候，那可是當場發飆了。
    “你媽那是什麼意思，她要過來住？還帶著你的兒子？”
    “那是我媽我不能不管她，還有那個兒子我也是欠他的。”
    雖然這些年來都有打錢過去，但是他是一次都沒有見過那孩子，要說不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可以在外麵給他找個房子讓她們住啊，他們要是來了這個家還不得翻天！”
    剛開始交往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有一個青梅竹馬還是未婚妻，偏偏他就是看上了他，死纏爛打才跟他走到了一起，她一直記得那個三歲的孩子，和那個被氣死的女人，所以這些年來她一直不反對顧下梁給顧奶奶打錢的原因，她不會使手段讓他們不好過，頂多是不管。
    可要是住在一起，那不得多尷尬，她可是氣死她媽的罪魁禍首。
    看著掛了電話的奶奶，顧平開口“奶奶你是怎麼知道，顧下梁住哪裏的？”
    “那是你爸。”顧奶奶道:“想知道還不容易，這些年我可是有到處打聽他的下落，當初沒帶你來是因為你小又跟著你師傅修煉，現在你長大了修行也完成了，該來找你那個沒良心的爸了。”
    她可以隨便罵，隨便恨顧下梁，那是因為他是她的兒子，她不希望顧平恨他，怎麼說那也是他爸，雖然他做錯了，那也不能直接喊名字。
    他才知道他奶奶有做偵探的潛質，還沒下山就給他打點好了一切，說到底不恨他爸那是不可能的，還沒修行之時那是恨不得殺了他爸還有那個女人，可是現在沒有那麼恨也沒有原諒，他之所以會跟著來，隻是不想讓他們好過而已。
    他一直記得他媽吐血而死的場景，後來老道士說，他媽本來就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死，命中注定她活不過那一年，隻不過碰巧提前了。
    可是心裏還是有一個疙瘩。
    兩人走出車站，找了個地方坐著，奶奶低頭玩手機，顧平無聊的四處張望，剛好看見了一個開車在等紅綠燈的男人，窗戶是開著的，很容易就看清楚裏麵。
    “砰砰砰”
    男人看向他，不明白他敲他窗戶幹什麼？
    “你最近會有血光之災，家宅不寧，提防小人作祟。”說完掏出一張黃符遞給他:“這張符關鍵時刻可以保你一命，你一定要貼身帶著。”
    男人不以為意，以為是看他有錢來敲詐他的，還沒等他開口就走了，看著手裏的符，隨便塞進了衣服裏，開車走了。
    這年頭什麼人都來當騙子，真以為他是那麼好騙的？
    但是鬼使神差還是把那張符留了下來，安心也好。
    “剛剛去哪兒子？”顧奶奶抬頭看見顧平走過來。
    “剛剛看見一個人身邊跟著一個鬼，我送了他一張符，權當第一天下山的福利好了。”
    “哎呦我的乖孫就是好。”
    兩人又等了幾分鍾，一輛奧迪才開過來，一個男人走過來，濃眉大眼，臉龐如同雕刻一般，看著很年輕，看樣子應該是他十八年不見蹤影的便宜爸。
    悄咪咪的問一旁臉色陰沉沉的，顧奶奶:“奶奶我爸是什麼時候生我的？”
    “他大學是越級上的，17歲生的你。”農村人普遍結婚早，十七歲真算不了什麼。
    顧平算了一下，他十八歲，他爸十七歲生的他，那他爸今年才三十五！
    他媽跟他爸同一年的，尼瑪三十五歲，就有一個十八歲的兒子，這個世界太可怕了。
    “你怎麼不在慢點，吃了晚飯在來啊！”
    剛剛還威風凜凜的人，一到顧奶奶麵前被訓成狗，低頭聽著。
    沒辦法你要是頂嘴，那罵得更可怕，罵死你都有可能，他小時候沒少被罵。
    “媽我剛剛在公司，我下午還有個會，我推了就來找你，是因為剛剛堵車才來晚了的。”
    看他態度良好，她就大發慈悲放他一馬。
    顧下梁又看向旁邊的少年，長得清秀，眼睛又大又黑，眼睛像她媽是杏仁眼，其他都像他。
    顧奶奶當然注意到顧下梁的目光，心裏嘚瑟，看吧她養的孫子就是長得帥，誰都喜歡。
    嘴上不饒人:“看看看，還看還走不走了？”
    顧爸連忙回神拉開車門，讓兩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