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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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曾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修介與尾獸的接觸並非一時興起,而是刻意為之,即便那時沒碰到重明,他也會找一個機會讓自己帶他去見它們。
至於原因,鳴人不清楚。
“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愛羅緩緩升起沙子製成的平台,帶著鳴人從高空俯瞰守鶴棲息的沙漠,希望盡快找到那兩孩子的身影。
“我們之間……沒那麼簡單。”鳴人開啟了九尾模式,分出幾個影分身,讓他們四散開來。“況且有那麼多問題,我要先問哪一個?”
你母親是誰?你身體怎麼回事?你萬花筒到底怎麼開的?你最初的意圖到底是什麼?寧次是怎麼回事?天手禦中的運用為何?你口中的那個“愛人”是誰?
還有。
你父親到底怎麼了……
這些問題看似各擁一隅,實則千絲萬縷,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開了口,後麵的可就都瞞不住了。
說實話,鳴人自認還沒準備好迎接真相,沒想好聞見噩耗的那一刻,該用什麼樣的表情怎麼樣的心境去麵對這個他仍深愛的世界。
所以不如不問,一如既往的做被動的那個,直到避無可避,躲無處躲。
雖然很愚蠢就是了。
“這可不像我認識的漩渦鳴人。”我愛羅說著,放出第三隻眼,向沙漠深處搜尋著。“你像來是讀不懂空氣,有話直說的。”
“嗯,我知道。”
再沒有下文了。
“和以前不一樣了”這句話,鳴人實在聽了太多次,但周圍人仍不知疲倦的提醒著,好像隻要他們堅持不懈,自己就會如他們所願“恢複”一樣。
沒記錯的話是小李吧,就在那場不歡而散的聚會結束後兩天,他放棄了十年如一日的晨跑,早早在公寓樓下攔住自己。
他說鳴人君現在一定很煩惱,還說大家都很擔心他,卻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幫助他。
那個時候鳴人真的很想放聲大笑,學著那年佐助的模樣,幾近癲狂的揪起好友的衣領,大喊著讓他把佐助還給自己。
但是,無濟於事啊……
所以他隻是禮貌的笑笑,告訴小李不用擔心,自顧自去了火影辦公室。
其實不隻自己,修介也是一樣的。
他好幾次感受到修介的情緒遊走在崩潰邊緣,隻是一念之後,又回歸風輕雲淡。
“鳴人,讓老夫出來。”神遊間,九喇嘛突然開口,鳴人也不過多詢問,依著它的囑咐將它半身從體內剝離出來。“不問問老夫要做什麼?”
“別傷害他。”
縮到成人大小的九尾輕“切”了一聲,讓我愛羅和鳴人退開些,雙掌合十,緊緊凝視著麵前空地。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老夫和守鶴之間有異於其他尾獸的精神共鳴,隻要合上那個點,我們就可以裏應外合,撕裂空間,但是……”九尾突然打了個寒戰,它氣憤的眨了眨眼,揚起尾巴朝鳴人大力抽去,將站在平台上的人掀到地上。“把寫輪眼給我收了!”
聽到這裏,我愛羅詫異的低頭看向鳴人的眼睛,發現他雙目赤紅,眼眶中漸漸浮現出一個從未見過的黑色紋案。
“萬花筒……你怎麼……”
“過會跟你解釋,現在先把新希和那小子弄出來。”阻止我愛羅的發問後,鳴人拍了拍身上沙子,又讓九喇嘛不必理會自己,隻用專注將空間撕開就好。
但很明顯,九喇嘛並不同意。它回頭怒視著鳴人,強壓火氣問他是不是沒法和佐助一起死,就想和修介一起死。
“隻要我開著寫輪眼,修介就不會死,你比我清楚,不是嗎?”
這話好似啞謎,但九喇嘛知道謎底。
修介現在和新希還有守鶴在他自己創造出來的空間裏,這點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但上次那孩子身體還算康健,都因術式被天手禦術震碎元氣大傷,更何況這次是由兩隻尾獸裏應外合強行破陣,而那雙處於開啟狀態的,用以“托付”的寫輪眼可以讓鳴人為修介分擔至少一半傷害,牽製之下,九喇嘛自然也不會肆無忌憚的使用自己的力量。
“你這是在威脅老夫。”
“以我們兩的關係,說威脅也太嚴重了些。”鳴人頗沒心肝的笑了笑。“快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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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和我愛羅明日將到雨忍村,在此之前,辛苦你了。
鹿丸把手鞠送來的信小心疊好,放進胸前的口袋裏。吃著雛田剛送來的便當的丁次將好友麵上一閃而過的笑意盡收眼底,忍不住也跟著心情大好起來。
“鹿丸啊,鳴人的婚禮結束後,也該輪到你的了。”
“現在連飯都堵不住你的嘴了?”鹿丸撿起地上的小石子朝丁次砸去,眼神下意識飄到營地另一邊的井野和佐井身上。
自從上午佐井在千鈞一發之際斬斷從海島內竄出的樹枝,把井野從生死邊緣拉回來之後,這兩人的關係便迅速的親密了起來,隻是向來不懂與人相處的佐井碰上親切熱烈的井野,這相處模式怎麼看怎麼尷尬的讓人心疼……
鹿丸歎了口氣,走上前拉開整個人快要貼上去的少女,在佐井感激的眼神中將他帶到一邊,給他看了那張紙條。
“兩位一起來嗎?”佐井微微皺眉。“看來是知道些什麼了。”
“手鞠說鳴人認出這是封印和激活的複合陣法,而且這座小島地處三大修行之地的交界處,自然能量充沛,估計被鎮在裏麵的不是易與之物。好在我們昨晚已經把這海島用結界封死,再有什麼意外也能來得及反應。”
“比起裏麵的狀況,我更擔心外麵的。”佐井隨手用墨浸濕了那張紙條,然後迅速烘幹碾成粉末,在鹿丸的目瞪口呆中將灰揚到地上。“雨忍村這道急報把五大國的人都召來了,現在這裏魚龍混雜,實在不好戒備。”
“不用這樣的。”
“即便現在是和平時期,不需要對他國忍者太過提防,但萬一有居心不良的趁亂摸進……”
“我是說——”鹿丸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雙手搭上佐井肩膀,一臉怨念的盯著正進行嚴密分析的好友。“你已經不在”根”,執行的也不是什麼自殺式任務,不是所有信都需要被銷毀的,明白?”
佐井懂了。
他不安的背過手,不停向鹿丸道著歉,一輪鞠躬下來,倒是把鹿丸弄的不好意思了。
正當周圍幾個八卦群眾圍觀木葉新晉情報部長和首席輔佐官之間的互動時,各國感知組的忍者都覺察到了不對,紛紛拉響警報通知眾人撤退,但極個別在結界附近調查的小組還沒來得及動作,很快被一陣暴漲的光芒吞沒。
千鈞一發之際,海島上空突然出現一條巨大蟒蛇,尾巴一擺,將那些沒來得及逃離的忍者通通甩到海岸線上。
“你們這群人,除了給別人添麻煩還能幹成點什麼。”站在蛇頭上的人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頭柔順黑發隨風飄揚。“見到肉就想分一塊,也不想想自己消不消受得起。”
話音落後,巨蟒便消失在一陣煙塵裏,大蛇丸與兜兩人穩穩落地,氣定神閑的朝鹿丸走去。
對大蛇丸夜闖木葉村事件早有耳聞的達魯伊和長十郎先一步趕到鹿丸跟前,亮出武器做好進攻準備。
“大蛇丸,這裏發生的事情是否和你有關。”
“是,也不是。”
倒是意料之外的坦誠。
鹿丸拍拍達魯伊的肩膀,示意他們放鬆些,又讓周圍高度戒備的忍者們放下武器,不顧佐井的阻止,獨自朝大蛇丸的位置走去。
將至跟前時,巳壞和頭戴麵具的寧次突然殺出,呼嘯過後,一刀一掌分別架在火影首席輔佐官的脖頸和心口。
“是不是我再往前一步,你就真會動手?”鹿丸的眼神透過麵具,直勾勾看向寧次。
白袍少年沒有說話,掌下施力將鹿丸擊退幾步。
身後的大蛇丸看著有趣,忍不住撐著下巴打趣起這對昔日好友來。
“你們這屆真是有意思的很啊,鹿丸君。”
“多餘的話都省了吧,我先進去。”寧次打斷了大蛇丸的調笑,揚手招下在空中盤旋的梟獸,乘上鷹背徑直朝結界內部衝去,鹿丸下意識操縱影子去攔,但被兜輕易截了下來。
“我們可是來製止你們做蠢事,別不識好人心。”
“好人?”聞聲趕來的牙恰好聽到這句玩笑一樣的話,不顧誌乃的勸解,跑到鹿丸身邊大聲質問起這位木葉前孤兒院院長。“這事是不是又和宇——”
“慎言。”一直保持著愉悅心情看戲的大蛇丸突然收了笑,周身瞬變的氣場讓周遭放下武器的忍者們又一次進入戰備狀態,包圍圈中心的兩人倒是不甚在意,隨口拋了句話便不再理會那些咋呼。
——準備好,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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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鶴的尖哮自裂縫中傳出時,鳴人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被摧了大半,他扶著我愛羅大口嘔著,鮮血自喉中跌落,在沙地上迅速凝結。
仍在怒中的九喇嘛雖不放心,但終究沒有理會傷重的鳴人,它用兩隻尾巴死死纏住守鶴掙出的前爪,拚命往外拖著。
這場拉鋸持續了十幾分鍾,期間鳴人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瞳中黑紋轉的愈發快了起來。
“天殺的陰陽遁小鬼!打主意打到你前輩頭上來了哈!”隨著刺耳的咒罵傳來,一隻體型巨大的貉終於出現在沙漠裏,它用尾巴緊緊護著昏迷中的新希,對麵站著個已有成年人身高的少年。
我愛羅忍不住將目光在那渾身浴血的人麵上多停留了一會,但揚起的沙塵遮蔽了他大半麵目,隻能勉強看到他血紅的雙目,以及一頭略過腰身的金色長發。
那是誰?
我愛羅心裏咯噔一下,再定睛去看時,那少年已經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蠢貨,把那孩子送過來。”九喇嘛吼了守鶴一句,它一反常態沒和妖狐吵起來,乖乖把新希送到我愛羅身邊便躍至修介背後,與九尾形成夾擊之勢。
被兩匹尾獸包圍的修介狠狠咳了一口血,嘴裏喃喃著什麼,然後從腰側掏出個卷軸,將它猛地抖開。
“這是……喂!你這個蠢貨居然讓他得手了?!”九尾衝守鶴大喊,心下一沉將封印盡解,體型瞬間長至妖獸大小。
被罵了的守鶴氣不打一處來,揚起前爪朝修介襲去,但少年周身突然騰起一具骨架,其色如墨,輕巧擋下它的攻擊。
“又降生到了宇智波家啊!那正好,你父親你大伯還有你老祖宗的賬,就一並在這裏清算了吧!”
話音落後,守鶴仰頭張開嘴,黑紫交橫的尾獸玉緩緩成型,直直朝已進入完全體狀態的須佐能乎而去。
——對不起了,老爸。
鳴人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輕聲說著,霎時間,那雙被疼痛攪得混沌不堪的眸子恢複了清明,他結印將九尾拉回自己體內,又開啟仙人體,帶著一雙十字眼瞬身到修介麵前。
那少年看起來並不意外,但他眼中有淚,笑的十分放肆。
“你……”
“我不求你的原諒,隻是單純的想道個歉。”
修介沒頭沒尾的說著,抬起左手輕輕一揮,那枚威力明顯不足但來勢洶洶的尾獸玉便消失在半空中。
數秒後,雨忍村方向傳來一聲巨響,鳴人扭頭看向遠處那朵壯觀的蘑菇雲,然後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笑的詭異的修介。
此刻天旋地轉,耳邊嗡嗡作響。
鳴人一把揪住修介沾血的衣領,雙眸赤紅,問他知不知道五大國的忍者現在都在那裏。
死一般的寂靜中,修介鄭重的點了點頭。
守鶴感覺到了鳴人暴漲的殺氣,迅速躍至我愛羅身邊護住兩父子,但那個曾打服了自家人柱力的少年沒有失控,他深吸一口氣,鬆開修介的衣領,兀自沉默著。
良久後,修介突然大笑起來,他比了比兩人已相差無幾的身高,然後握住他垂落身側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上。
“你感受到什麼了嗎?”他問他,但他沒有回答,於是修介將他另一隻手也放了上來,還特意叮囑他一定要細細感受。
鳴人照做了,但真的什麼也沒有。
他搖了搖頭,修介卻笑的更開心了些。
“你知道嗎?哦不,你知道的。”少年意味深長的停頓了下,麵目倏變,化成鳴人記憶深處那人的模樣。“鳴人,你能把我的族人帶回來嗎?”說完,寫輪眼和輪回眼的主人抬手,深情的撫摸著鳴人的臉龐,然後微微踮腳,在他唇邊點下一吻。
這動作驚呆了趕來的手鞠和勘九郎,唯獨我愛羅依然淡定立在原地。
這場景並不意外的,至少對他來說。
“勘九郎!”風影突然布下指令,傀儡“黑蟻”應聲而出,欲用查克拉線將少年困住,但鳴人及時出手,拽斷了泛著寒光的細線。
“這種時候別感情用事。”
“我知道。”鳴人回應著我愛羅的提醒,語氣堅定,卻仍無動作。
理智回歸的他強迫自己回想著這些時日裏修介的種種表現,記憶回籠後,他揚手打暈全無反抗意思的少年,將他背到背上。
“新希怎麼樣?”
“沒受傷。”
“好,至於守鶴。”鳴人抓穩修介雙腿,朝守鶴深深鞠了一躬。“我替這孩子向你道歉,還請你看在我的份上,暫且饒恕他。”
“鳴人!你知道他在幹——”
“拜托了。”少年把頭埋得很低,剛受重創的身子不受控製的微微發著抖,全身上下卻散發著無可撼動的堅定。
守鶴沉默了,他瞥了抱著新希的我愛羅一眼,又掃了掃在鳴人背上昏睡的修介,暗歎一聲冤孽,終也鬆了口。
“把新希交給我,趕緊和我愛羅他們去雨忍村吧,回來後再同我說這些。”
“謝……”
“隻是鳴人,我要提醒你一句。”守鶴突然提高了音量,尖利的聲音莫名透著些令人費解的蒼涼。“執念別太深了,這個孩子你留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