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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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介和寧次真的走了。
鳴人看著空曠的房間,一時語塞。
下午綱手把他們喊到醫院,讓“佐助”接走修介後留下自己和鹿丸絮絮叨叨罵了許多,其中似乎提到長老團的新動向,但大都被盯著兩人背影的自己無視了。
本以為那孩子早上說的“不再打擾了”隻是句戲言,誰曾想他居然把佐助說一不二的性子十成十的學去了,真是……
行吧,至少在找到佐助的下落前他不會離開木葉,不會和他父親一樣一走了之,恍惚十年杳無音訊。
但是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鳴人反手鎖上房門,癱在地上喃喃自語。
“呐,九喇嘛,為什麼他們不能依賴依賴我呢?”
“你問的是誰?日向寧次,宇智波家的小崽子,還是那小崽子的老爸。”
鳴人沒有回答,也沒有像往常鬱悶的時候一樣,直接跑進精神空間坐在九喇嘛對麵表演自閉。
良久以後,他換了一個姿勢,整個人呈大字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望著天花板發起呆。
四戰結束後,佐助被高層暫時拘禁起來,那段時間自己和小櫻還有卡卡西老師跑前跑後,連哄帶嚇的把人從長老團手裏要了出來。之後和佐助同吃同住的那近半月時間,是鳴人一生中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
那時候自己因為被強塞來的各種功課,總得到太陽下山了才被伊魯卡老師從教室裏放出來,盡管每天都要拖著比和宇智波斑正麵對上還要累出許多的身體走上一長段路,但他心裏是高興的。
因為家裏有人在等他。
十七年了,萬家燈火裏終於有一盞是屬於他漩渦鳴人的。
每每走到門前,鳴人都會忍不住猛地按下把手,用盡全身力氣推開房門然後大喊一聲“我回來啦!”。
剛開始迎接他的是滾燙的湯勺或者沾著菜汁的廚刀,後來變成不那麼危險的筷子和綿軟的枕頭。
佐助問他為什麼對這個幼稚的遊戲樂此不疲,鳴人答不出個所以然,想了半天也隻想出一句有人等自己回家的感覺很好。
——你這是想結婚了。對象是雛田,井野,還是小櫻?別把主意打到手鞠身上去,我愛羅可能很開心,但鹿丸一定會和你拚命。
佐助這樣說著,語帶調笑,卻好像並不開心的樣子。
那時候自己是什麼反應來著?哦對,是不怕死的撲上去用僅剩的左手摟住他的脖子,然後張嘴讓他喂了自己一塊叉燒,還跟他說不結婚,結婚了你住哪?在家能幫忙煮飯,出外麵能一起殺敵,有佐助就夠了。
之後當然不出所料的被須佐骨骼一把扇到了牆上。
等鳴人把自己從牆裏“摳”下來的時候,他分明見到佐助臉上掛著淡淡的笑,被刻意留長的頭發遮住的輪回眼也莫名溫柔了起來。
那個隱約的笑把鳴人撩撥的實在厲害,他忍了好久,終於在洗碗一到一半的時候,拉起身旁的佐助跑出了門。
和往常不同,他們沒有直接從樓上往下跳,而是循規蹈矩的下樓梯,然後用正常人的速度在街上跑著。
鳴人確信佐助不知道自己要帶他去哪,但他一直沒甩開自己的手,即使途中碰到不少詫異的眼神,也沒讓兩人的手鬆動分毫。
半小時後,兩人終於站到了南賀川邊,鳴人突發奇想,指了指往河水裏延伸的棧橋,示意佐助站上去,然後趁他不注意,在背後猛推了他一把。
毫無防備的佐助就這樣掉了下去,待他好容易用僅剩的一隻胳膊穩住身形,岸上的黃毛大個子也蹦躂進來,又濺了他一臉水。
懵逼的佐助真是意外的可愛啊。
鳴人心裏想著,左手鬼使神差的撩起貼在佐助額上的碎發,那瞬間輪回眼內勾玉大動,把兩人傳送到另一個地方。
咒術發動那刻,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強行插入,硬生生拽偏了佐助提前訂下的目的地,數秒之後,兩人來到宇智波老宅。
盡管眼睛還沒完全適應黑暗,但鳴人還是感受到了身邊人的怒氣,他慌忙拉過佐助的手,卻被奮力甩開。
——木葉還真是能耐啊,這雙輪回眼在我身上才多久,那群家夥居然就找到了弱點。
說完他倏然起身,大踏步朝門口走去。
關鍵時刻,鳴人大聲喊出了他的名字,連名帶姓,十數年來頭一遭。半個身子已出房門的人鬼使神差般停下腳步,也就是這片刻遲疑,竟讓佐助泰半身子落入他人掌控。
他不抗拒這個擁抱,鳴人能感受的到。
於是鳴人加大了力氣,死死箍住佐助瘦弱的身子,趁機把話說了出來。
他說他早就知道高層在研究輪回眼了,當時佐助眼睛上的封印不是封禁查克拉的,是提取瞳力的。這段時間自己明裏暗裏打聽不少,就是為了弄清楚他們到底掌握到什麼程度,然後告訴佐助讓他早作提防。
他說現在是個意外,他本來隻是想在南賀川跟佐助說些話,誰想到佐助會突然用時空間忍術,自己也是沒辦法才用這招。
——有什麼話不能在家裏,是嫌家裏的水不夠喝嗎?
——不是啊!話是一樣的話,地方不一樣就沒意義了啊我說!
——那現在是要怎樣,再跑一趟南賀川?
——不用不用!這也是我選了這裏的原因啊!
見佐助語氣終於柔和了下來,鳴人也放心了些,他鬆開懷抱,把佐助拉到了一個角落讓他坐下,隨後自己出了房門從外麵把門關上。
半分鍾後拉門被重新打開,一個穿著橘色外套的小男孩出現在門口,散落在他肩上的月光泛著並不紮眼的銀白,把時空的界限模糊到了極致。
佐助睜大眼睛看著跑到自己跟前伸出手的鳴人,鼻子沒來由的酸了起來。
——初次見……
——可以了,吊車尾。
佐助打斷了他的話,然後單手結印強行破了鳴人的變身術。
——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很累了,有什麼話以後再說。
這一句以後,就到了現在。
躺在地上半晌沒動的鳴人偏過頭,費力勾住垂在床邊的被角,然後大力一扯,把被子整個拉到地上。他把自己裹進薄薄的被單裏,然後向右翻身,額頭抵牆,慢慢把身體蜷了起來。
鳴人很快就睡著了,夢裏是年久失修的宇智波大宅,角落坐著個渾身濕漉漉的少年,他的對麵站著年幼的自己,正伸出手對他天真無邪的笑著。
“初次見麵請多關照,本大爺叫漩渦鳴人,想和你交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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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微涼,荒廢已久的宇智波族地在鋪天的墨色映襯下更顯慘淡,唯有一處宅院閃著點點燈火,似在指引迷路的孩子回到族人懷抱。
修介說這地方自己雖然不曾來過,但總有種熟悉的感覺。寧次笑了笑,指著遠處說那是自己和修介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這間屋子見證了宇智波一族的興盛與衰敗,其中誕生的個個都是五大國舉足輕重的人物,真要計較起來,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能左右忍界命運的天才。”
“我聽師父說父親還有個哥哥,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宇智波鼬?”修介突然開口,把寧次打的有些措手不及。“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我都沒聽父親提起過他。”
“他的人生不是我能說的清楚的,你隻要知道,他在你父親心裏是完美的就好。”話音剛落,寧次便牽起修介踏入巳壞早早布好的結界裏,在一路尾隨的“根”眼皮子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然最近經曆不少血雨腥風,但修介到底隻是個兩歲大的孩子,所以當他遠遠看到站在門口對自己溫柔笑著的五叔叔,還是忍不住放開牽著寧次的手,大步流星的跑到巳壞跟前跳起來抱住了他。
“這麼多天不見,想五叔叔了嗎?”修介點點頭,在巳壞臉頰上大力親了口,隨即輕巧跳下,一路小跑進到房間。
褪去偽裝的寧次瞥了屋裏幹淨整潔的地麵一眼,剛準備開口吐槽巳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賢惠了,就被白發忍者生生斷了話頭。
“不是我。聽說這些年某人三天一小掃,五天一大掃,正事不幹,在這兒大掃除倒是及時的很。”這語氣裏分明有些嫌棄,還帶點嘲諷,寧次明白他的意思,也沒再追問下去。
眼下要緊的事還有很多,怎麼陪修介把這出戲演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其他……其他等天塌下來那天再想吧,總有辦法應對的。想到這裏,寧次掃了在屋裏坐定的少年一眼,深歎了口氣,巳壞看出他的心思,忍不住咳嗽了聲提醒他稍微收斂一下,免得被那孩子看出點什麼。
覺察到兩位叔叔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修介連忙上前把他們拉進房間,跟他們說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一些事情,順便告知了後麵的計劃。
“以卡卡西的能力加上我們給他的情報,雖然隻有一天時間,但也應該查的差不多了,隻是木葉的人對他太熟悉,再往下,還是得我們自己來。”
“師父那邊什麼意思?”
“還能什麼意思,你盡管放手做就是了。”寧次撇了撇嘴,那個從來覺得他們對修介疼愛太過的老家夥,真寵起人來可是攔都攔不住。好吃好喝的做著,全天下最厲害的忍術教著,從五大國搜刮來的情報給著,埋了幾十年的禁術挖出來統統備著,甚至連大筒木一族也能活捉一個給修介練手。
修介帶著竹式偷偷離家那晚,大蛇丸找到寧次,把他知道的關於木葉的所有都說了出來。
木葉的一團和氣下從不太平,這事大蛇丸比誰都知道的早,也比任何人清楚。早年間搜刮的那些情報,本是想和寧次一起打包做成份大禮讓佐助送給鳴人,誰曾想先是人不願回去,後又發生諸多事端,倒是連情報也省了。
但現在不同了,事涉佐助,就算修介不開口,大蛇丸也一定會幫。
“根”這個龐大的組織,從最開始就不是由任何一方勢力促成的,即便勢大如團藏,也不過是在恰當的時候振臂一呼,各大族那些臭味相投的自然如同見了血的禿鷲,迫不及待聚攏在一起。他們有棄子的送棄子,沒棄子的也有各自門道,久而久之,自然壯大到能同主幹搶養分的地步了。
團藏死後他們雖然沒了往日囂張,但暗地裏那些醃臢事幹的隻多不少,之前時不時打打大蛇丸的尾巴,順便潑一桶髒水也就算了,沒想到這次居然直接把主意打在了宇智波的頭上……當漩渦鳴人是木頭就算了,當他大蛇丸也是死的嗎?
——這次是一定會見血的。寧次君,我今天跟你說這些,就是給你時間讓你好好想想,等那孩子見到那隻眼睛的時候再做選擇,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