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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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曾經問鳴人,問他愛上一個人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鳴人撓撓頭,說他也說不上來,大概就是願意和那人共度一生,互相分擔吧。
同悲同喜,共進共退。
前方不論萬丈深淵,抑或無邊遼闊,都能坦誠的執著對方雙手,昂首挺胸的走下去,仿佛隻要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就有了平山填海的力量和勇氣。
佐助若有所思,然後笑了笑。
恭喜你啊。
他這樣說道,隨即便轉身離開。
鳴人伸手去抓,想問他為什麼不再多留幾天,問他難道現在木葉對他來說隻是一個述職和報告任務的地方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裏和大蛇丸那些據點有什麼不同,自己費盡心把他帶回來的意義又在哪裏。這些年的追尋,難道就隻是一個笑話,隻是他漩渦鳴人一廂情願的堅持和無可救藥的執念嗎?
但話還沒出口,那人身影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鳴人愣愣的看著自己堪堪停在半空的右手,饒是用柱間細胞再生,又纏滿厚厚繃帶,仍能感受到不知從何而來的刺痛。
是剛才被佐助那件鬥篷的邊角劃傷了嗎?
鳴人默然,直到一個過路的大嬸上前,感謝他又一次救了自己和家人,順道恭喜他和雛田在一起了,還打趣的問他們什麼時候結婚。
“鳴人君,在想些什麼呢?”看鳴人突然停下腳步,雛田擔憂的問了句。
女孩溫柔的嗓音喚醒了沉浸在回憶裏的鳴人,他尷尬笑笑,避開了她的眼神。
作為一個剛剛跑到女方父親麵前提出推遲婚禮的未婚夫,自己真的不是一般的差勁啊……
雖說有“同聯合中忍考試撞了時間”這個再正當不過的理由,但被劈頭蓋臉教訓一頓的準備鳴人也已經做好了,誰曾想日向日足就像早猜到且一直等著他來一樣,淡淡說聲“我知道了”,就成功堵住了所有族老的嘴。本以為就此逃過一劫,誰曾想那位素來和藹的長輩竟又開口,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鳴人,我知道你從小獨自長大,但從今往後你和我們日向一族就是一家人了,是一家人,就要分得清內在,辨的明輕重,明白嗎?”
鳴人懵了,早準備好的千萬句話連出口的機會也沒有,他小心抬起一直低垂的頭顱,詫異望著麵前這位平靜到不可思議的長輩。
恍惚間,他看到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那個和自己接觸算不上太多的同期也常投來這樣的目光——風過無波,投石無瀾。
鳴人鬼使神差般往旁邊挪了挪視線,看到跪坐在花火隔壁的陌生小女孩,她約莫五歲,眼神瑟縮,額頭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繃帶。
鳴人雙手不自覺握成了拳,複又鬆開,隨後以掌撐地,向日向日足和在坐的各位族老狠狠磕了個頭。
“晚輩明白了。”
之後他倏然起身,未得日向日足允許便轉身離開。
在穿過日向家那迷宮樣的門廊時,鳴人碰到剛從房裏出來雛田,未等她開口詢問方才的事,鳴人便深鞠一躬,向她就婚期延遲的問題鄭重道歉。
“是因為聯合中忍考試的事吧。”雛田扶起將身子彎成九十度的鳴人,一如既往的淺笑著。“今天在路上碰到鹿丸,他說風影大人的臨時通知把他們打的措手不及,兩個月後你會很忙,估計婚禮得延期了。”
“雛田……”
“沒事的。”雛田溫柔安慰著過意不去的鳴人,“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還在乎多這一兩個月嗎。”說完她從房裏拿出一件外套披上,牽起鳴人說要送他出去。
——鳴人,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佐助的問題又一次跳了出來,鳴人回想著自己那時說的話,細細感受起雛田手心的溫度。
好像,不是這樣的。
冷不丁冒出來的念頭嚇了鳴人一跳,他下意識抽出手,尷尬的把頭扭開。
向來敏感的女孩察覺到了不對勁,但也沒說什麼,隻習慣性低下頭,沉默的跟在鳴人身邊,引著他一步步朝日向大宅外走去。
好容易走到了門口,本想就此別過的雛田不知怎的,總有種不是太好的預感,便提出送他回家,順便去看看修介。鳴人沒有拒絕,兩人一前一後朝公寓走去。
在半路上,他們碰到了“佐助”和小櫻,前者眼神複雜一臉糾結,後者眼眶發紅像是剛剛哭過。鳴人心下一驚,衝上前去問發生了什麼,但沒有人給他一個明確的回答。就在他打算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小櫻先一步拉走雛田,讓她陪自己去找井野出來吃宵夜。
雛田本想拒絕,但一看到小櫻發紅的眼眶,立馬沒了拒絕的理由。走之前她回頭看了眼不遠處壓低聲音說著話的兩人,雖知道那人是卡卡西而非佐助本人,但心裏還是有些莫名的不好受。
盡管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會莫名不好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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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公寓的床上,摘了麵具的寧次正給修介擦著頭發,剛才幫他衝涼的時候看到那一身傷,嘴裏忍不住嘮叨了他幾句,結果講著講著就停不下來,一直講到現在。往自己手臂上纏著繃帶的修介撇撇嘴,忍不住想反駁幾句,但一轉頭看到四叔叔不善的臉色,就立馬知趣的打住了。
這次自己做的真的有些過了,還害得香磷阿姨受了那麼重的傷……雖然她托四叔叔給自己傳話,讓自己不要內疚,但累得天生好動的她要在床上躺一個多月,實在是過意不去。
再說今天四叔叔帶過來的藥……
修介瞥了爐子上的藥煲一眼,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聞著就苦的不行……以前師父和大叔叔可都是想盡辦法把藥材的苦味遮掉的呀……
“怎麼,現在知道怕了?”寧次把毛巾往修介頭上大力按了按。“帶著竹式把你二叔叔弄暈的時候,你就沒想到有這天?”
“我不……我……我就是……”
“你不什麼?你就是什麼?”寧次摸了摸他的頭發,覺得幹的差不多了便把毛巾扔開,又讓修介轉過身來,不滿的拆掉他剛綁好的繃帶,重新幫他纏起來。
鳴人推開門時恰好看到這一幕,那張熟悉的麵孔嚇的他立馬關上門和窗,又開啟九尾模式對方圓三公裏內的每個角落進行地毯式搜索,確定無人監視才稍稍淡定了些。
雖然卡卡西早有提醒,但親眼見到已經故去的戰友出現在自己家裏時還是被嚇得不輕。
“放心吧,我現在還不算是個活人,他們感知不到我的氣息,加上大蛇丸在我身上下的幻術,隻要我不願意,就算站在別人麵前,也沒人能認得出我。”寧次淡淡說著,全程沒有看鳴人一眼,他語氣裏帶著讓人不解的怒氣,不知因由,更不知因誰而起。
感受到氣氛不對的修介小心翼翼瞄了瞄四叔叔的臉,卻被他狠狠瞪了回去。
哇,生悶氣的小叔叔真的好可怕……
修介吐了吐舌頭,向鳴人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
“寧次……你是,是什麼時候……”
“你不需要知道。”
空氣再次凝固了起來。
在寧次刻意釋放的冷氣場下,鳴人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縮在房間一角瑟瑟發抖。其間幾次,鳴人實在忍不住,用餘光迅速瞥了故友幾眼——除了比以前略長些的頭發、白皙幹淨的額頭,以及自頸部向上蔓延的淡淡穢土紋外,一切如舊。
突然一聲嘯叫傳來,是爐上的藥煲好了,鳴人擺手示意寧次不用過來,自己翻箱倒櫃找出個幹淨的碗,裝了藥還細心吹涼些,才送到修介手邊。
那個藥是真的苦啊……別說喝下去,就自己剛才不小心吸進些熱氣,都被嗆到止不住咳嗽。
“這個藥是……”
“明天開始我來假扮佐助,讓卡卡西去做另一件事。”寧次完全沒有要回答鳴人問題的意思,他接過修介喝空的藥碗遞回給鳴人,空出雙手輕拍修介背部,幫他止住幹嘔。“他是暗部出身,對木葉那些不為人知的部分比較熟悉。從前幾個月開始,原根部大本營舊址的正下方就出現了奇怪的力量波動,可以讓他去查一查。”
“好。”鳴人爽利的答應了,沒有問原因,也沒有多餘的顧忌。
意料之外的幹脆讓寧次的態度緩和了些,他盯著鳴人看了數秒,忍不住長歎了口氣。
“鳴人,你現在應該還能操控陰陽遁的力量吧。”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寧次便示意他上前將雙手放到修介腹部,指引他將陽之力平穩緩慢的傳遞過去。
鳴人雖有疑惑,但還是聽從指示,待寧次將昏昏欲睡的修介放平後,小心掀起他的衣服。
肌膚露出的瞬間,鳴人瞳孔倏然放大,那孩子身上布滿傷痕,除去近日新添的瘀傷,大多已成痂脫落的,分明是曆經死劫才能有的印記。
該是一場怎樣凶險的惡鬥,才能在這幅未長成的身軀上留下如斯可怖的痕跡?
那時候佐助在哪?大蛇丸在哪?鷹小隊的人又在哪?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這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鳴人無助的望著寧次,想從他那兒聽到答案,又怕他真把話全說出來。
“先把要緊的事辦了吧。”寧次還是沒有答話,隻催促他趕緊給修介傳遞陽之力,不要分心在其他無謂的事情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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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介今年,不對,這個月就滿八歲了,等到明年今天,也就是他十二歲的時候,他的身體就會停止像現在這樣的高速發育,變得和普通人一樣。
師父說過他是特殊的,別人家的孩子一年長一歲,他三個月長一歲,所以別的孩子一年隻能吃一次蛋糕,他一年可以吃四次,禮物也可以收四次。
當然啦,自己要是想吃什麼或者想要什麼,不必等到生日,一覺醒來就能在床頭看到了。
師傅說叔叔阿姨這叫“過分寵溺”,父親也幾次警告他們不要太放縱自己,但他們不聽,該怎樣還是怎樣。
四歲生日那天自己偷懶,裝病逃了練功,賴在床上裝睡的時候聽見師父在和父親說悄悄話。
師父說雖然這次自己是裝的,但從下個月開始就真的不好過了。
當天晚上父親不顧自己痛的死去活來的哀嚎,甚至動用寫輪眼控製住自己,硬生生把封禁力量的咒術烙進自己雙臂。
自那之後近半月,修介都沒和父親說過一句話,他有好幾次看到父親想和自己說些什麼,但到被自己無視了。
四叔叔說自己幼稚,還說那個時候父親的心比自己的身體更痛。
五歲生日那天,自己突發高燒,暈倒在眾人麵前。是父親照顧了自己兩天兩夜,一刻不離。
自那之後的每個生日,修介都是在昏厥中度過的,師父說是因為自己查克拉量太大,但身體條件跟不上才會發生這種事情。現在有咒術幫著克製暴漲的查克拉,雖然會身體不適,但至少沒有性命之憂,隻要過了十二歲,身體發育好了,情況自然也就穩定下來了。
“如果可以同時吸收陰陽之力……算了,也隻是說說。”
那時師父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父親狠狠剮了一眼。後來自己也去問過,所謂的陰陽之力是什麼?師父隻說父親身上那股力量是陰之力,至於陽之力嘛……師父笑的很隱晦,然後說等遇到的時候,自己自然就知道了。
今天是自己的八歲生日,沒了父親陰之力的疏導,身體裏的力量反噬好像更嚴重了些,不過……
師父啊,我好像知道陽之力是什麼了,但為什麼是在鳴人身上呢?
不是說他倆互為彼此半身嗎?關係這麼好的話,之前父親為什麼不讓他來幫忙?
還有啊,結婚是什麼?鳴人結婚之後,他還會陪在自己身邊嗎?
順便說一句,自己好像很喜歡這個家夥,在他身邊的感覺很好,很舒服,就像……哦,就像在父親身邊一樣!
這又是為什麼呢?
真的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