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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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順利的有些過頭了,像有人在前麵為自己開路一樣。
鳴人看著近在咫尺的木葉大門,腳下加速衝了進去。
這一路遇見不少準備上前打招呼的村民,但大都被他一身的血色嚇退了回去,留守的忍者們倒是不怕,卻也沒幾個跟的上鳴人的腳步。
很好,效果簡直完美。
鳴人氣息一沉,無視高呼著“五代目大人正和幾位大人議事”的門衛,徑直躍上半空,然後一腳踹碎火影室的玻璃,穩穩落在辦公桌上。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餘勁使然,就在水戶門炎拍桌子準備斥責鳴人的同時,凶狠的九尾之力突然爆發,肆無忌憚的掀開堆積的文件,震碎他們桌前茶盞,連轉寢小春手裏的也沒得以幸免。
紙頁翻飛中,綱手清楚見到那雙藍色的眸子變成獸類豎瞳,尖利獠牙也肆無忌憚的被亮了出來。
“鳴人!”綱手暗道不好,一掌批碎眾人身前木桌,厲聲斥退配合鳴人玩這無聊遊戲的九尾。
但它的詞典裏並沒有適可而止這個詞。
而且是那群混小子說的,隨便鬧。
九尾狀態的鳴人緩緩站起,淡定從桌上跳下,大手一揮將散在桌上的文件統統掃落後,又小心把修介從背上挪下,輕柔放到火影桌上。
這套動作做的不徐不疾,其中刻意透露的對宇智波血脈的偏袒更是讓在場除綱手外的絕大多數又驚又怕,日向日足更是瞬開白眼,細細查探鳴人是否有被寫輪眼控製的跡象。
雖然在水門和鳴人這兩臭小子的影響下已經“從良”多年,但此般大膽的低視,到底還是激起了九尾的暴脾氣。
“木葉從什麼時候起,變得不再怕老夫了。”九尾雄渾深厚的聲線從鳴人口中脫出,把原還微妙的氣氛攪得瞬間失衡,在場氏族宗老紛紛亮出攻勢,隨時防備九尾暴走,甚至連綱手也有些看不懂現在的情況了。
“怎麼,現在就怕了,那這樣呢?”
隨著話音落地,“鳴人”突然俯低,擺出野獸進攻的架勢,身後更是竄出九條赤橙尾巴,在狹小的火影室內毫不留情挑動著眾人的脆弱神經。
要是能當場嚇死那麼一兩個,後麵的事也是好辦些。
九尾掃視著眼前這群加起來有近千歲的老家夥,心情頗好的和在精神空間休息的鳴人開起玩笑。
“哎呀九喇嘛你別隻顧著玩啊,我們還有計劃啊,計劃!”
“那邊有消息了?”
“嗯,就要到了。”鳴人回味著好不容易從卡卡西他們的“圍剿”裏抽身出來的那群人,發現自己追的一直是個影分身後氣急敗壞的表情,那可真是……太爽了啊!
看著鳴人長大的九喇嘛怎麼也算是他半個親人,平日裏這家夥眼珠一轉就知道他在打什麼壞主意的九尾現在自然也能把他心理活動猜出七八分。
“那麼爽的話,不如直接動手?你們拉著我愛羅繞來繞去弄了這麼多年,守鶴那麼遲鈍都快被煩死,更別說老夫了。”
鳴人自然知道它在說些什麼,不破不立這種淺顯易懂的道理他也並非是不明白,隻是以暴製暴以殺止殺,然後呢?
總會有漏網之魚,總能有舊時餘孽,那到他們卷土重來的時候,又由誰來收拾?
鳴人是個很容易將信任托付出去的人,但在這件事情上,他絕不放手。
“九喇嘛……”
“行了,打住,這時候姑且算你不善言辭,別來煩我。”九喇嘛適時打斷了他,又泄露了點力量出去。
讓對這世界多少還抱點希望的鳴人,把他那同自己三觀相去甚遠的計劃說出口,也是有些為難了。就像他近日常掛在嘴邊的那句“不說出來就還不是真的”一樣,等他什麼時候願意大方正視那些苟且在陰暗角落的現實後再說也無妨。
“嗯。”鳴人底氣不足的應了聲,然後做好“戰鬥”準備。
現實世界的那個“鳴人”現在已經接近失控,他的皮肉片片脫落,雙頰更是可見白骨,隨著新加入進來的一聲清脆腳步,九尾瞬間起跳,襲向綱手。
“鳴人!”
是佐助的聲音。
九尾愣住了,在利爪離綱手還有半厘米不到的距離堪堪停下。
他僵硬的回過頭,看到那個心心念念的故人用須佐骨骼代替自己殘損的左手,雙手將同樣呆滯的修介打橫抱起,站在火影桌後凝視自己。
從破碎的窗外灌進的風揚起了他那頭烏黑的發,深紫色的輪回眼襯著淺灰的馬甲,真是好看的不得了。
逆光站著的忍者臉上似有不悅,但更多的還是關切。隻是這還不夠,他還想再看到一點什麼……於是鳴人在他眼裏努力搜尋著,卻怎麼都找不見。
不是這樣的眼神,不要這麼看著我啊佐助……
鳴人情緒的巨大波動把正努力控製著平衡的九喇嘛拉了個趔趄,就差一點,他那有劇毒的查克拉就要把四戰英雄害死在他親友麵前。
九喇嘛怒其不爭哀其不幸,氣的一掌把精神世界的鳴人拍翻在地,才讓他稍微找回點理智。
“計劃!計劃啊你這個蠢貨!”
“啊啊啊我知道了!你這是謀殺吧!!!”
一人一獸在精神空間肆意對罵著,現實世界裏卻半點沒有耽誤。
九尾鳴人反身襲向佐助,被他輕輕一閃躲了過去。此時的火影樓外已經聚集了大批民眾,他們都是聽說鳴人身受重傷特來關切的,誰曾想鳴人沒見到,卻看到從樓內摔出的“九尾”,還有一個抱著孩子緊跟在後的佐助。
雖說場地早被鹿丸清出一塊,但還是不能排除普通民眾不慎同九尾查克拉近距離接觸的可能,他向佐助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速戰速決。
佐助對他微微點頭,卻沒有上前攻擊的意思,“九尾”也安靜站在他對麵,做著隨時反擊的準備。
火影樓前的空地上,此刻安靜的令人窒息。
劍拔弩張中,佐助瞥了修介脖頸和四肢上的查克拉限製器一眼,了然笑道:“我的眼睛現在不能用了,你恢複的怎麼樣,可以一戰嗎?”
修介沒有回答也沒有動,隻擰頭看向鳴人,瞬間發動萬花筒寫輪眼。
不遠處的鳴人應聲倒地,嘴角還帶著難以察覺的笑意。
小櫻和雛田推開眾人,跑到鳴人跟前察看他的狀況,四周圍觀群眾依然大氣不敢出一下,心緒隨小櫻的表情和動作起起伏伏。
修介冷眼看著這幫分工明確的家夥,不禁感歎四叔叔對奈良鹿丸的評價之準確。
這人若站在木葉那頭,光靠自己又怎麼贏得了……
想到這,剛散去的巴紋又在眼眶瘋狂打轉,進而凝成彎巴萬花筒的圖樣。
“小小年紀性子怎麼那麼暴躁,現在動手豈不是辜負大家一片好心。”
“你當我蠢嗎,父親。”修介著重發著最後兩個音,那語氣說是咬牙切齒也不為過。
“那倒是,我的孩子怎麼也應該是天才級別的。”
修介不想理他,但也實在沒力氣掙開他。
就這樣賴著也不錯,他倒真是想看看他們還能演出些什麼來。
那邊鳴人的九尾外衣正慢慢褪去,這邊鹿丸就趁村民還安靜的時候走到佐助身邊。他“和藹”的掐了掐修介的臉,不知道是在報複他父親給他留下的童年陰影,還是報昨天被他一腳踹進牆壁的仇。
“真是多虧了你。”鹿丸突然開口,不算大但恰好能被周圍人聽到的聲音瞬間吸引來了不少注意,他們大多早就對這個被佐助抱著出現,還有寫輪眼的少年好奇不已。“不僅把鳴人從上次溜走的大筒木手裏救了出來,還用寫輪眼壓製住九尾,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啥?
還沒等修介反應過來,備受尊重的輔佐官大人又把手搭上了佐助的肩。
“剛從輝夜空間出來費了不少力氣吧,力量還沒恢複就拖著你家這小子來幫鳴人,真是辛苦了。”
“啊。”
這個“啊”有點味道了。
修介默默吐槽著,順便狠狠剮了佐助背後那個偷偷望著自己的女孩一眼。
然後他就聽見此起彼伏的“他居然是佐助君的孩子嗎!”、“宇智波一族的血脈真是優秀啊!”、“不愧是佐助君的孩子!”,甚至還有“我恨哪!佐助君居然結婚了啊!”等等等等……
難道沒有人好奇以父親的年紀怎麼會有自己這麼大的孩子嗎?
奈良鹿丸也真是不得了,睜眼說瞎話的功力比師傅還強,最狠的是居然直接把自己的身份捅出來,看來是沒法好好收場了……
正思考著對策,另邊人群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是鳴人醒了。
他坐在地上,在眾人的關切聲裏不好意思的撓著撓頭,嘴上連連道著歉,目光卻破過層層人海,直落在鹿丸身上。
鹿丸識相的讓了個位置,鳴佐兩人的目光終於對上,但片刻後,那黃毛大個子的眼神又黯了下來,任四周歡呼笑鬧,都掀不起他眼底一絲波瀾。
“旗木卡卡西。”修介小聲說。“我父親隻用一隻手就可以抱得起我。”
“這樣啊。”
“還有,你的變身術和我師傅相比,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修介覺得自己這回是真的快到極限了,便在和人群外的白袍少年交換眼神後,安心將力全卸在“佐助”身上。
是該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那群在樓上恨的牙癢癢的就交給他們吧。
——不好好休息的話,最後一張底牌就會被掀開,那時便是真的窮途末路了。
師傅的教導,修介記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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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情的村民圍著鳴人噓寒問暖了很久,等他從人群堆裏抽出身來時,修介早已沉沉睡去。
在鳴人把查克拉限製器破壞掉後,小櫻給出去的查克拉同修介自身的查克拉慢慢融合到一起,自內而外,緩慢但穩妥的治愈著他。
“放心吧,他隻是太累了。”“佐助”動作盡量輕柔的把修介遞到鳴人懷裏,生怕吵醒好寐的少年。
怎麼說呢,卡卡西覺得這孩子好像比前天剛見的時候長高了些……
“哇,你快看那邊……”
一個女孩和她同伴的低語成功吸引到仍處在警惕狀態的鹿丸,本以為又出了什麼事,一轉頭就恰好撞見“父慈子孝”的一幕——修介被打橫抱著,他的頭埋在鳴人頸窩,小嘴微張,胸膛隨著呼吸有序起伏;身旁佐助也正慈愛的看著修介,並用他蒼白修長的指輕輕梳理著少年因血粘結的發絲。
這莫名家常的氛圍是怎麼回事……
“鳴人,佐助,我們該去醫院了。”鹿丸覺得不能再讓他們這麼下去,且不說卡卡西的變身術還能持續多久,單這個惹眼的場景,就不知道能讓多少少女癡狂。
還有兩個月鳴人就要結婚了,結親的對象還是那個守規矩守得五大國人盡皆知的日向一族,即便隻是隨口扯出的玩笑,此時傳出這些也不好。
聽到鹿丸喊話的人群非常自覺的給他們讓出一條路,全程簇擁下,“根”的人根本無法近身。
這一路上鳴人又聽到許多來自村民的關切和慰問,但與此前不同的是,這次他們不再隻關注自己。
有幾個女孩壯著膽子和佐助搭了話,發現他其實並沒想象中的那麼冷漠疏離後,周圍村民們也紛紛不再吝惜自己的關心。
最後一個宇智波、和漩渦鳴人一同拯救世界、獨自在外漂泊封印輝夜空間,探查輝夜遺跡、兩次不顧身體狀況救下鳴人……這些貼在他身上的標簽,本就是隨便拿一個出來都十分招人疼的,隻是那人太過倔強自強,不願展示分毫罷了。
抱著修介跟在“佐助”後麵的鳴人聽到村民對“佐助”的噓寒問暖,走著走著就看不清前麵的路了,花了好一會功夫才發現自己眼眶裏早不知何時已經積滿眼淚。
等我啊佐助。
他緊了緊摟著修介的手,不知在向誰許著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