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鐵掌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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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掌暴擊
短暫的周末之後,有一種名為“周末綜合症”的症狀在317寢室感染傳播。
“啊,不想上課,我一個周末都在忙,我想休息!”一攤肉倒在床上,來回的煎。
“先不說這個,迎新晚會的票來兩張啊!”,鄭亮趴在枕頭上,“我妹子嚷著要去。”
“別張口閉口你妹子的秀恩愛了,你先關心關心兄弟我活不活的過下周吧!”
“話不能這樣說,所謂女人是衣服,兄弟似手足。”,鄭亮陰險的笑著補充,“要換我衣服,我寧願自斷手足!”
“去你妹的!”,劉念氣樂,拿著一顆巧克力丟到對麵的床上,“閉上你的狗嘴!”
趙旭光向來不參與寢室幼稚的對話,悶頭刷著野怪,手指翻飛,四個鍵配合鼠標,手中人物如謫仙似餓鬼般將敵方英雄斬殺殆盡,“五殺”的字眼登時躍然屏幕上,十分舒心。
唯有一個人,兩隻耳戴著耳機,三四本書堆在桌上,五官六感盡數到齊,為了論文而熬紅了雙眼——他竟然把金弓鳴布置的論文再次拋諸腦後,要不是劉念吃過晚飯吵著鬧著去買巧克力,喚起他的記憶,估計他明天得以死謝罪。
“小白,還不休息?”,劉念從床角探出一顆頭,“明天第一節就有數模課。”
“……就是因為第一節有數模課,我才不能睡。”李亦白苦著臉,繼續奮筆疾書。
燈毫無預兆的熄滅了,趙旭光看了眼手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也上床了喔?”
“嗯?嗯。”他一心鋪在海一樣多的數據之中,隨意答應著。
日子不知不覺已過了月半,摸到了26日的邊緣,再過四天便是國慶,月亮已十分的殘缺,此時清瘦的光紛紛揚揚的灑下來,叮當作響。
鍵盤按下最後一個句號,右上角的數字顯示已過了三點,整個寢室安靜著,隻有劉念與鄭亮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經曆了高強度作戰的大腦,一旦停下來,想要再恢複戰鬥力就有些困難,何況這已是黎明前的黑暗。
李亦白強撐著檢查了一遍所有數據與描述方式,覺得無誤,便點擊發送。
他無聲的打了個哈欠,將電腦關機,悄默聲兒的溜上床,蓋上被子隻想閉眼昏過去了事。
卻有人先一步阻止了他的睡意。
【大致看了一遍,還不錯。】
李亦白再次確認了一遍時間,雖然困,手指卻先大腦做出了反應——
【你還沒睡?】
【嗯。】
思緒跟上,卻不知道如何接話,他躊躇了會兒。
【睡不著?】
【嗯。】
本年度話題終結者誕生了,李亦白咬牙切齒。
【我睡了。】
【好。】
我去!李亦白憤恨的丟下手機,隻覺得自己把寶貴的、寥寥無幾的睡眠時間喂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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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再睜眼已是天光大亮。
迎新晚會已進入緊鑼密鼓的最後準備階段,大浪淘沙似的,將一眾幹事從身到心篩選了一遍,一直發揮穩定的劉念順利脫穎而出。
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比起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又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依靠這兩句古話,上到節目調整下至演員化妝時間的安排,零零總總竟都壓到了他一人身上,縱使其的精力充沛如無底洞也有到達極限的一天。
就看他睜開眼才舉起牙刷,擱在書桌上的手機就開始震的不停。
李亦白不像其他兩人有偶像包袱,早起還得抹蠟固定頭發造型,他隻輕輕鬆鬆洗個臉刷個牙就可以出發,於是便坐在椅子上等他們。
還沒隔多久,便看李亦白左手支著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
劉念洗完臉抽空點開手機,一邊隨手將牙膏擠在手上準備洗頭。
鄭亮起得早,此時正在調整最後的發型,看人把一大截亮白的黑人牙膏均勻的塗抹在手掌心,打開水龍頭,腦袋湊近——
“老劉??”
“嗯?”
劉念頭發上已經被強行搓出了豐腴的泡沫,一股薄荷的味道彌漫開來——
“哎呀我去!”
就聽一聲極為淒厲的慘叫,把漸入夢鄉的李亦白震醒,連帶著沒課的趙旭光一同被嚇得跳了起來。
早晨的時間本來就是爭分奪秒,精確到每一個步驟。
縱使出錯也沒有空餘讓他重洗,更何況意料之外的人物突然殺入兵荒馬亂的早日戰場——趙旭光一臉陰沉的從床上翻下來,瞪著滿腦袋牙膏的劉念。
他的身後好像掀起了驚濤駭浪,頭頂烏雲一片,即刻就要電閃雷鳴。
鄭亮與李亦白同時感受到蓬勃殺氣,十分迅猛地跳開,在狹窄的通道讓開一條更狹窄的縫。
而處於暴風雨中心的劉念被薄荷牙膏水糊了眼睛,不知危險靠近,還在眯著眼哀嚎。
趙旭光陰沉著臉,“起床氣”三個大字清清楚楚的印在他的臉上,見人還在哼唧,立刻高高舉起打藍球的大胳膊,“啪”一聲脆響,毫不留情的拍在劉念渾圓的屁股之上。
“嗷!!”,劉念幾乎一蹦三尺高,對方絲毫不控製力道的一掌,就像被燒紅了的鐵錐掄上了屁股,痛得猝不及防。
劉念滿臉震驚的扭過頭,牙膏水蜿蜒著流進眼睛,酸辣感刺激著又一次慘叫:“趙帥你殺啊人啊!”
“閉!嘴!”
趙旭光躲閃不及,不得不再次接受近距離聲音暴擊,凶光更盛,猛地一把將人推向廁所門!
原本,這可能是一個引人遐思的壁咚名場麵。
然而……四人皆在外,廁所無人,是故木門虛掩而未合實,被強大的推力一砸本已極限,加上劉念其本身重量,頓時吃不住力,“咣”一聲大開。
劉念毫無防備的向後跌去,
重心突然變換,眼中又混入水漬看不清周圍,隻能靠兩手手在在空中亂揮胡抓。
危險的時候,總能爆發出人的無限潛能,身為籃球運動員的趙旭光沒來得及退開的身子,便被劉念無比迅猛的一把匝住,企圖阻止向下傾的趨勢。
可惜,趙旭光雖力大無窮,也曾在軍訓時背他跑出半裏地,但他此時夢方半醒,對這力拔千斤的一拽,毫無應對之法,隻能隨之雙雙跌入廁所。
幸好,學校衛生間裏隻有蹲坑。
不幸,學校衛生間蹲坑隻臭不香。
兩人抱在一道迎麵倒下,劉念在下、趙旭光在上,劉念人矮、趙旭光個高,隨著一聲肉癱倒在地的悶哼,李亦白和鄭亮趕忙衝過來一看——趙旭光帥臉朝下,堪堪埋在坑位正中央,若不是有劉念墊著,恐怕此時已能吃到不明來源的自來水。
但就算如此,從洞口竄上來的酸臭味也已及時將趙旭光喚醒……
於是——
殺氣騰騰:“劉…念!”
殺豬慘叫:“喔嗷嗷唔嗷嗷嗷!!!”
劉念每嚎一聲,李亦白和鄭亮都跟著抖一抖,隻是懼於趙旭光淫啊威不敢上前勸阻。
看著劉念一百八十斤的人像小孩子似的被趙旭光架著嗷嗷打屁股,李亦白心中替他默哀無限。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自己先被海底撈月後又以臉貼屎盆子,積聚的怒火一旦爆發,可能更狠的他都做得出來……
如此,又突然欣賞起趙旭光用勁時磐石似的肌肉。
一打一鬧,三人毫無懸念的遲到了。
腿到用時方恨短,臉到丟時才覺晚。
因畏懼金弓鳴,李亦白作為課代表被身後兩個毫無人性的室友強行頂著敲開教室門。
裏頭金弓鳴一套深灰色襯衣馬甲,更顯得肩寬腿長,此時懶懶的靠在講台一側,解答學生的提問。
漫不經心的模樣,引人心中一動。
李亦白忽而有感,金弓鳴雖然樣貌出眾,然而他最吸引人之處,與其說是靜態的凝望,不如算作悠然自得的動作,舉手投足都是自信與氣勢。
可此時,顯然不是欣賞美色的好時候,便見對方扭過頭來,麵色不善,居高臨下望著三人。
氣氛沒由來的一緊。
“課代表,好早?”
百餘雙眼睛瞬間聚焦,視線有形,灼灼而來。
“……對不起,睡過頭了。”
“三個人一起睡過頭?”
李亦白喉結滾動,找不出應對之話,卻沒料到對方竟放了他們一馬——
“入座吧。”
三人暗自喘下一大口氣,各自擦擦額頭的汗。
去的遲,隻留下第一排還有些許位置,這還是金弓鳴魅力驚人的原因,換作其他課程,可能前兩排都齊刷刷的空無一人。
“匈牙利解法,簡而言之即是係數矩陣的每行元素減去該行的最小元素,即得每行每列都有有0元素的係數矩陣。”,金弓鳴單手插袋,隨手在屏幕上畫出解析,“其它0用Φ表示得到。找出隻有一個0的行(或列),劃掉這個0所在列(或行)的其他0。作最少的直線覆蓋所有的0元素,以確定該係數矩陣中能找到最多的獨立元素數。”
“……”
別人都說大學的課程,前一秒還在1+1,發個呆就變成一板書的天文異數,可現在明明隻是四縱列的表而已,李亦白已經覺得難以理解,大腦不夠用了。
而對方的表情,似乎,可能,覺得這隻是一個1+1。
莫非這就是……智商的差距麼。
他抬頭四處張望,大部分人都一知半解的模樣,總算有一絲坦然。
看來這不是普遍性智商問題,隻是金弓鳴太聰明而已。
“課代表,你在看什麼。”
李亦白一驚,猝然回頭,金弓鳴已經站在自己桌前。
作者閑話:
但憑欄無語,煙花三月入春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