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自古軍訓出外號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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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軍訓出外號
    雖然劉念在淩晨五點起來虔誠的拜了又拜,可太陽還是照常升起。
    萬裏無雲,更諷刺的,溫度似乎比往常還要熱上幾分。
    高校軍訓不同初段的走馬觀花,過個形式,教官都是學校從杭州附近軍營裏正兒八經特請的,走起路來扯風帶塵,很有股子殺伐果敢的陽剛血性。
    與他們這群懶散拖拉的新進大學生形成鮮明的對比。
    每一個校級活動都有萬年不變的開場,校長頂著四十度冒頭的溫度,著一身黑色長袖西裝站在校旗下講話,洋洋灑灑,整個人從紅透的蘋果變成透白的雪梨,差點沒整個人撅過去。
    李亦白摸著額間的汗,十分不明白如此損人不利己的行為,究竟是為何。
    相比之下,教官指導員就分外利索,講了諸如好好訓練的發言之後,每個班都迅速分配到了自己的教官。
    簡單的列隊報數,女前男後,一共四列。
    李亦白同劉念差不多高,就排到了一起。他們躍過前麵女生的腦袋,遙遙望著那個年輕黝黑的麵孔。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教官,我姓王,你們平時可以叫我大王!”
    這便是接地氣的開場白了。
    同學會心一笑,結果劉念沒繃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王教官的眼神直接追了過來:“誰在笑?是不是那個包子?”
    前一秒還放鬆的肉頓時皺在了一起,像一張揉爛的麵團:“……是我。”
    “是什麼是!”,教官口氣頓時一凶,“應該說什麼?!”
    通常是要答“報告”的。
    “……”,劉念一直在走神的邊緣徘徊,情急之下大喊,“大王饒命!”
    他這一聲喊得極其響亮,周遭的同學頓時哄然大笑,連隔壁班的教官都忍俊不禁。
    王教官走了過來,麵色不善:“叫什麼!”
    劉念一雙眼可憐兮兮:“劉念。”
    可惜對方並不看:“劉念,我記住你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此點燃。
    於是,訓練起來毫不手軟,三個月沒好好活動的少年們頓時哀嚎,匍匐前進、站軍姿半小時、俯臥撐蛙跳……整個班都叫苦不迭。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教官逆著光衝學生一字一吼道:“明天八點!風裏雨裏!風雨操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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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晚飯,四個人都累的不想說話。
    草草洗了個澡,劉念連個晚安都沒來得及說就打起了鼾。
    夜裏的風也飄著餘熱,托軍訓的福,李亦白一沾枕頭就睡意襲來,他還沒在心中做什麼鬥爭,就已經陷入了沉睡。
    日出,天光大亮,玫瑰色的朝霞染透了層雲,預告這又是一個晴空萬裏的好天。
    八點整。
    操場上齊刷刷的立了一排學生,隻是仔細看去,會發現幾個空缺。
    教官的麵色不太好看:“誰沒來?”
    離他最近的女生喊道:“報告!”
    “講!”
    “劉念!”
    底下又是一陣哄笑,想來昨天的事跡已讓同學早早的記住了這個名字。
    “那這兩個?”
    “他的室友。”
    “靠!自己不來還帶壞同學?”,教官氣樂了,“等下要他們好看!”
    說曹操,曹操在哪?
    因為都睡得早,誰也沒記得定個鬧鍾,等鄭亮清醒時,已經七點五十四分又四十秒。
    趙旭光和他們不同班,一溜煙就沒了影子,他倆卻因為拖著劉念,毫無懸念的落下一大截路。
    三個人慌慌張張抵達時,王教官那張臭臉陰沉的都能滴下水。
    曹操到,華容道卻沒有關羽。
    “二十個俯臥撐,準備!”
    劉念一聽,就知道超出自己能力範圍了,他立刻苦著臉:“報告!”
    “說!”
    “我做不了。”
    “哦,你做不了。”教官繞著他走了一圈,“那限你五分鍾,把你的被子抱來!抱不來你就去做引體向上!”
    “啊?”
    “啊什麼啊!今天早上的任務,疊被子!”,教練也不給他再反駁的機會,喝道,“現在開始記時!”
    劉念撒腿就跑!激起一唑揚灰。
    李亦白忙閉嘴避免吃進灰塵,又覺得那是劉念有史以來跑得最快的一次。
    五分鍾從寢室往返跑,就算趙旭光都不敢說能過關。
    這妥妥的就是私仇公報,要故意罰他。
    可劉念是誰,豈會白白讓人懲罰?
    他一邊揣著小碎步一邊思考應對辦法,腦中靈光一閃,頓時轉彎衝女生宿舍拐去。
    女生宿舍屋外,一水兒的被子,掛在平台的晾衣杆上。
    他自萬花叢中抓了個藍色的,心道:小姑娘對不起,如果教官把它弄髒了我就賠你一床,希望你不要怪罪!
    其餘兩個人剛做完俯臥撐,連氣還沒喘勻,就見劉念樂顛顛的捧著床被子來了。
    不光一眾同學,連教官都有些不可思議。
    “報告!”對方喊得響亮,喊得得意。
    王教官也沒法,隻得開口:“歸隊!”
    隊列整理完畢,就聽教官介紹:“今天早上的課程,是教大家如何疊一床規整的被子!”
    他抓著被子的兩角,張開雙臂一抖,將被子的內側展示給大家,外側對著自己:“首先,要將被套外側至地,然後……”
    還沒等他說完,便敏銳的覺察到整個班的同學視線都變了。
    他們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盯著自己,似乎想笑又憋著不敢動。
    更不對勁的,一些女同學素來乖巧,此時竟不顧紀律,開始指著自己交頭接耳。
    “?”,他萬分不解,“怎麼回事?”
    唯有劉念呆呆的瞪了一眼,絕望的雙手捂著臉,裸露的皮膚堪比驕陽豔。
    教官後知後覺的覺察到底下學生的注意力在被子內側,他有些茫然的把被子往地上一鋪——
    一個衣衫不整的半裸男人,擺著個騷氣衝天的自摸姿勢,就這麼毫無遮攔的躍入他的視網膜。
    “………………操?”一想到劉念就蓋著這床被子入睡,與這個男人肌膚相親,教官破了音。
    同學之中終於爆出了劇烈的笑聲,像是找到了出口,一咧開嘴就止不住,有甚者更是樂得不住錘地。
    少年人的聲音爽朗獨特,能感染人,引得旁的班級頻頻偷來視線,想一探究竟。
    “我覺得我可以解釋一下!”劉念舉著雙手,隻感受周圍視線灼灼,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堪比豬皮厚的臉也有撐不住的一天。
    而比他的臉更紅的,是他的名氣。
    一連兩波,劉念的名字徹底在校園裏傳開了——隻不過,他的傳說裏,被稱作劉受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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