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愛你”。
    當他拿到試卷之後，他覺得試卷上的數字也都是這三個字。
    還好，他自我把控能力強。
    數學對他又是強項。
    卷子並不難，他很快就搞完了。
    一天的考試結束。
    下午的陽光已經沒有正午般的炎熱，光線相對被弱化了許多。
    他收好準考證，飛快地出了校門。
    當他走到賀周麵前，發現另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入了眼眶，他喜悅的心情立馬被消磨了大半。
    “你來幹什麼？”白棠冷冷的看著費洛德。
    費洛德的身高和賀周差不多高低，但卻是一個文質彬彬，另一個確是成熟健美。
    “小棠，我要走了。”他的語氣有些落寞。
    賀周把白棠擋在身後，“你走不走，跟我們也沒有關係。”
    “我想單獨跟小棠說幾句話。”
    “有什麼話，非得背著我說。”賀周不願白棠跟他單獨相處。
    “光天化日子下，我又不能拐走他。”
    兩個人之間火藥味濃烈，白棠卡在了中間，恐怕兩人打起來。
    “我們換個地方說吧，我有些餓了。”白棠扯著賀周，就怕他先動手。
    賀周冷漠的瞥了他一眼，“走吧。”
    三個人就近找了一個餃子館，很小但是很幹淨。
    “有什麼話，不用瞞著他，當麵說就好。”白棠直接朗利的說，不摻雜任何感情。
    費洛德幹脆不看賀周，“小棠，對不起。”
    “對不起就不用了，我跟你也沒有什麼關係。”白棠喝了一口溫開水。
    賀周冷哼一聲，沒有開口。
    費洛德眼神中黯然的光閃爍著，“如果不是因為我太自私，也不會弄成現在這種境地。”他頓了頓，語調也不像往日那樣平靜淡然，最終他的目光看向了賀周，賀周放下手中的杯子，“算了，我出去，你倆聊。”
    他剛到門口，就點了一支煙，吐圈那一秒，他還是不太懂為什麼剛剛自己不繼續剛下去了。
    費洛德見賀周轉身去了門外。
    他才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你可能不太理解我為什麼這麼做。”
    “我的確不理解。”白棠其實想了好久也沒想通，即使是為了幫趙玲，他也不至於如此執著的斷他後路。
    “我。。。。。。。”他用手指若有若無的敲著桌麵，臉上漾著難得發自內心的笑紋，“我曾經有一個愛人，我很愛她。”
    白棠愣了一下，“那她人呢？”
    從外表上來看，費洛德應該跟賀周年紀差不多大。
    “死了。”他說的很平靜，不痛不癢，毫無波瀾，白棠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還覺得他說的不是“死了”而是“分了”。
    “你長得很像他，所以我總是把你當作他。”
    白棠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就索性不開口。
    “我愛他，但是卻生生看他死在我麵前，我救不了他。”
    “很多年過去了，我仍然忘不了他。”
    “他是中國人，我們在上學的時候認識的，他是交換生。”
    “他是男生，我當時還不相信我是gay，後來發現，我隻是喜歡他，所以是gay。”
    “本來我們都可以好好的，怪我自己任性把他氣走了。”
    。。。。。。。。。
    費洛德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白棠是第一次見他一連串的說這麼多話，許是說到動情處，人都是脆弱不堪一擊的。
    “他可能也不想看你現在這麼傷心，總會過去的。”白棠安慰他。
    費洛德艱難的扯出一絲笑，“過不去的，這些年，我一直在全國各地找長得像他的人，我覺得，隻要長得像他，我便把那人留在我的身邊，這樣我就覺得他從未離開我一樣。”
    “這樣，你會傷害更多的人。”
    “我知道，所以我傷害了你，我從你親媽手機上看見了你的照片，你的眉眼真的很像他，同他一般天真爛漫。”
    費洛德伸出自己的指尖點了一下白棠的眉心。
    白棠向後側了一下，說：“不管長得再像，兩個人終究不能一模一樣的。”
    “是，所以說，你不是他，他沒有你這般倔強。”費洛德收回自己的手，然後看了一下手腕的手表，”我該走了，謝謝你聽我講我的故事。”
    費洛德起身離去，白棠叫住他說了最後一句話，“我不怪你了，隻是，不要再傷害其他人了，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他。”
    費洛德一笑，“嗯。”
    當他走到門口看見賀周的時候，賀周已經煩躁的快吸完三四根煙。
    “進去吧。”他難得對他說話的語氣不加針對。
    “說完了？沒有動手動腳。”
    費洛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在你眼裏不會這麼不堪吧。”
    “你可能在我眼裏更齷齪一些。”
    賀周不願意與他有任何肢體接觸。
    “我走了，你好好照顧他。”
    “這些道理不用你來教。”
    費洛德訕笑，轉身離開了。
    賀周看著他的背影，那個在商場叱詫風雲的男人，為什麼感覺他那麼孤獨落寞呢？
    他才沒有精力去關心他，連忙掐滅了最後一點火星，進屋去找自己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