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瀧沒說話，或者懶得說。
    秦老師知道王子瀧的事跡，雖然平時很少管他，但王子瀧其實很清楚，一開始秦老師還會出於班主任的責任心說他幾句，時間長了，秦老師根本看不上他這樣的學生，基本是放棄他的節奏，隻要他不給她惹事，彼此相安無事最好。
    秦老師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秦老師。”
    坐在一旁的肖致辰突然喊了一聲，秦老師轉頭看向肖致辰，少年幹淨的瞳孔裏有一絲堅定。
    秦老師愣了愣。
    肖致辰站了起來，男生的個子本來就高，秦老師站在他的麵前顯得格外小鳥依人，肖致辰說：“他沒有作弊，隻是不小心把筆掉到了我這裏。”
    秦老師低頭看見了那隻所謂的筆，安靜地躺在肖致辰的桌子上。好好的筆難不成長了翅膀會飛不成？關鍵是她眼裏的好學生竟然會為了王子瀧頂撞她？秦老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後秦老師沒說什麼，悻悻然地走開了。
    肖致辰坐下，不以為然，似乎還心情極好地轉頭衝王子瀧輕輕一笑，輕聲說道：“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王子瀧雖然並不在乎老師的輕視，但那一刻王子瀧有一種被人袒護的錯覺。
    王子瀧OS：太他麼帥了。
    肖致辰莫名其妙：為什麼感覺他臉紅了？關鍵是……還挺可愛……
    下課後肖致辰把那首琵笆行音樂又翻了出來，拿出藍牙耳機，準備把音樂分享給了王子瀧。
    “你幹什麼？”王子瀧不明所以，拒絕戴上。
    “你要是記不住的話可以換一種方法記一下。”肖致辰挑了挑眉，把耳機放在王子瀧的桌上。
    王子瀧最後還是沒戴，倒不是因為別的，隻是有些別扭。肖致辰隻是再次囑咐到周六要默寫，再沒管他。
    結果周六的時候。
    看著王子瀧默寫的琵琶行，肖致辰微微扶額，這默寫的是個鬼啊？全幅下來，完整的句子不多，寫出來的錯別字還多得離譜，不會寫的直接用諧音字代替了。
    肖致辰不禁要懷疑，同學你九年製義務教育是怎麼畢業的？
    “你是故意的吧？”肖致辰無奈道。
    還真被他猜對了。王子瀧看了他一眼，心想。
    肖致辰原本坐在課桌前，他站起，走到床邊，王子瀧躺在床上漫不經心地刷著手機，實際上，上一秒他還在偷看肖致辰，看到他站起來走過來才連忙點開了手機上的視頻。
    手機上是一段動漫視頻。無厘頭的搞笑情節。
    王子瀧聽見肖致辰低低地嗓音夾雜著視頻搞笑的音樂落入他的耳膜：
    “王子瀧，除了你自己，誰也沒有辦法替你的人生負責。”
    突然有那麼一瞬間，王子瀧突然覺得，手裏的視頻好像沒有那麼好笑了。
    很小的時候王子瀧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老人家對孫子的要求不高，所以就算王子瀧考了一百分也沒有誇獎，沒有獎勵，漸漸的他也覺得無所謂了。後來回到爸爸媽媽身邊，要求不一樣了，媽媽希望他好好學習的時候，他心想：憑什麼？
    所以一直以來為了不讓媽媽省心，他不想好好學習。
    但是直到這一刻，他突然恍然大悟，是啊，他的人生，隻有他自己能負責。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肖致辰突然發現王子瀧好像上進了一些。
    周一的早自習上，王子瀧突然扔給肖致辰一張紙，肖致辰打開來一看，上麵端端正正寫著的正是那首琵琶行。
    字跡說不上好看，但至少比周六的時候端正多了。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丟完紙之後繼續刷視頻的某人。
    “？？？”
    “這是我默寫的，你看看行不行。”王子瀧頭也不轉地說道。
    周六那天肖致辰走後，王子瀧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單曲循環了那首琵琶行。周日的時候他連滑板俱樂部都沒有去，在家裏背了一天的琵琶行，默寫了好幾遍。
    等他一字不差地把琵琶行默寫出來，他突然覺得自己一定是腦袋壞掉了，竟然為了某人的一句話幹了這麼SB的事情。
    “不錯啊，期中考試之前加把勁，看能不能提升一點？”肖致辰笑著說道。
    上一秒還極度不爽的王子瀧在看到肖致辰的微笑以後，突然覺得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至少看到他的笑，覺得心滿意足。
    於是某人趁火打劫，把一本練習冊放到了他的桌上，說道：“這是我劃得一些重點，有空記得看。”
    “……”喂，有完沒完？
    高二（八）班全體同學：喂喂，你們發現沒有，兩位大佬之間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啊。
    在緊張繁忙的學業中，很快就到了期中考試，這也算是肖致辰來到錫城後的第一次正式考試。
    期中考試和期末考試都是錫城統一考試的，成陽二中的教學水平自然比不上市一中，在錫城範圍內普通高等學校中頂多算是二流位置。
    像這種統考，成陽二中的學生成績排名基本是被一中碾壓的趨勢，以往成陽二中的年級第一在市裏的排名都要在一百開外，唯一一次好看點的就是幾年前成陽二中有一個學生排進了全市前一百名，於是被永遠得刻在了成陽二中的史記上，並以此來勉勵，鞭策現在的學生。
    幾天後期中考試的成績就出來了。
    全市排名第一的學生竟然在成陽二中？！
    市一中原本認為自己的學生穩拿第一的老師大跌眼鏡，肖致辰，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
    成陽二中的校長卻震驚了。
    肖致辰轉學的事都是教導主任在處理，所以校長也隻是知道學校轉來了一個比較厲害的轉學生，當時孫主任就提議了可以把他放在1班這樣相對別的班級來說的尖子班。
    校長沒有怎麼放在心上，隻是說了句“期中考試成績出來再說”，畢竟以前的履曆再優秀也隻是外省的。
    直到考試成績出來，肖致辰的成績完全顛覆了成陽二中的曆史，校長才後知後覺地拿著那份全市高等學校年級排名的名單，撥通了教導主任的電話。
    教導處教導主任孫主任接完校長的電話，就笑著對一旁的秦老師說道：“看來你們八班要有人員變動了。”
    “那可不行！人都到我們八班了，哪還有要回去的道理。”剛才孫主任打電話的時候秦老師就站在旁邊，多少猜到了些什麼，憤憤道：“你跟校長說，人我是不會放的。”
    孫主任笑著離開了。
    校長室。
    孫主任敲門進去的時候，校長坐在辦公桌前，正襟危坐，帶著一副眼鏡聚精會神地盯著手裏的那份名單看。
    直到孫主任喊了一聲“校長”，校長才回過神來。
    “這個肖致辰是我們學校的？”校長問。
    “是的，9月份開學剛轉過來的。”孫主任說道：“跟你提過的。”
    “你快幫我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還是在做夢？”校長把那份名單遞到孫主任麵前讓他確認。
    孫主任瞥了一眼，這份名單他也跟其他老師反複確認了好幾遍，早就看爛了。
    “我和幾個老師都看過了，千真萬確，確實是全市第一。”
    “快，快，我要開個表彰大會。”校長激動地說道：“然後你之前不是說要把他調到1班去嗎？沒問題，沒問題，要我簽字嗎？”
    孫主任顯得有些淡定，有條不紊地說道：“是這樣的，我和肖致辰同學的班主任已經商量過了，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要問一下他本人的意見。”
    畢竟人家才轉到成陽二中不久，江蘇教材適沒適應都不知道，能考全市第一靠的是本身的實力，其實和他們的教學水平沒有多大關係。
    校長躊躇半刻，說道：“行，那你先找他談談。”
    周五的時候，早上早自習，秦老師就拿著一疊試卷，踏著高跟鞋出現在了高二（八）班的班級門口。
    高二（八）班全體同學一個激靈，以為秦老師又要來一場隨堂測試，結果那疊試卷被秦老師不滿地拍在了講台上。
    “期中考試的成績出來了，瞧瞧你們一個個考得跟狗吃屎一樣！暑假還沒過完呢？”
    秦老師動作熟練得翻著手裏的試卷，表情嚴肅：“等會叫到名字的一個個上來領試卷。”
    “鄭佩佩，155分，繼續努力。”
    “哇，最高分了吧。”
    “秦柯，153分。”
    “李辯青，149分。”
    ……
    “郭楠，119分。”
    秦老師等了一會，郭楠也沒有上去，秦老師在教室裏掃了一遍：“郭楠？郭楠今天沒來上課嗎？”
    “在！我想讓大家都聽聽清楚119分！”郭楠笑嘻嘻地走到講台前。
    “切！”全班幫著倒喝彩。
    “從不及格到及格，確實值得高興一下。”秦老師不知是不是誇獎，把試卷遞給了他。
    “王子瀧。”秦老師的視線往王子瀧的方向瞄了一眼，“36分。”
    和以往的各位數相比，這已經相當好看了。
    直到秦老師手裏的試卷發完，全班的數學成績報完，秦老師也沒有叫到肖致辰的名字。
    其實大家都更好奇這位新來的轉學生的實力，平時肖致辰的表現雖然很出眾，但隻有真正的考試才能說明一切，特別是這幾天從1班傳出來的那個傳聞，讓他們更加好奇。
    “秦老師，還有肖致辰的成績沒報。”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秦老師充耳不聞，隻是淡淡宣布道：“大部分人都沒有考出正常水平，不過個別同學這次考試成績有所提升，再接再厲。等會上課我會講題，你們先自己看看錯在哪裏，應不應該錯。”
    然後秦老師的視線鎖定在肖致辰的身上，繼續說道：“肖致辰，你跟我去一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