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
    夕陽西下，晚風輕拂，古琴聲從林間緩緩蕩漾開來，如歌如泣，幽怨哀傷。
    藍衣少女坐在亭子裏，玉蔥般的手指撫著琴弦，秀眉緊皺，精致的臉上透著蒼白，眸中幾分彷徨，幾分期待……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藍衣少女指下一怔，差點彈錯了音。
    “你來了。”一曲完畢，收斂起所有情緒轉過身來。
    白衣公子點頭，夕陽灑在他那絕色傾城的臉上更顯驚豔，誘人心魂。豔冠群芳牡丹花，任是無情也動人。
    強吸一口氣，笑容緩緩浮現在臉上：“你看我是不是成怨婦了……月？”
    久違的稱呼令他一怔，輕輕歎道：“你的琴……亂了。”當年淩夫人彈祭情時是心如死灰，也因此才能心無雜念……
    “是嗎？看來我終究彈不了祭情，領悟不了淩夫人的感情。”
    白色的衣袂在風中飄揚，神色複雜。
    “月，是你給姐姐下的蠱毒嗎？”良久，她忍不住問道。
    點頭。
    “真的是你啊。”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月，你真的要娶姐姐嗎？”
    白衣公子不語，算是默認。
    “一定要這麼做嗎？你能不能……”
    “不能。”堅決地打斷她的話。
    “那麼，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傷害姐姐好嗎？”靈氣的眼睛透著懇求。
    “好。”等完成了那件事我就會放她自由。
    “真的嗎？謝謝你。”
    沉默再次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苡晴苦笑，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竟已經到了相對無言的地步了。
    “苡晴，相信我他對你不是沒有感情的。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吧。”腦中不自覺閃過那段善意的勸言。
    緩緩走到他麵前，望著他那如深潭般的黑眸，輕輕地問道：“那麼月，你打算怎麼……處理我呢？”
    別過頭去，避開她那灼人的眼神，淡淡地開口：“就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很好？”渾身一顫，眼裏流露出濃濃的哀傷。
    玉手勾住他的脖子，猛得吻上的微抿的薄唇。月，這一次，我會盡全力挽留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夜月全身僵硬，接著伸手抱住她，按著她的頭瘋狂地撬開她的唇，貪婪地吸允著久違的芬芳……
    抱著她來到花叢間，脫下外衣墊在地上，溫柔地將她放在上麵，手指熟練地解著衣帶，美麗的酮體再次出現在眼前。
    “寶貝……”夜月眸光一閃，接著開始狠狠地占有起來……
    萬花叢中一片嬌喘呻吟……
    雲收雨散，頭枕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良久，兩人都不發一言。
    “月，你說我們的那個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苡晴輕輕地問道。
    頭下的肌膚猛得僵硬起來，接著緩緩推開她坐起身來，神色複雜地望著她：“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永遠沒有存在過。”
    “你……”啪地一聲，夜月俊美的臉上多了一個五指印，“原來你是這樣看待他的，那麼我呢，你又把我當成什麼？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月，說你愛我，那麼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原諒你的。
    隻是夜月保持著那個動作，一動不動，歉意地看著她。
    “嗬嗬，我算是明白了，原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明白了他眼中的含義，苡晴苦笑出聲，全身透著絕望，“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騙我？”
    “我沒有騙過你。”
    苡晴一怔，眼裏絕望更盛，喃喃道：“對，你是沒有騙我，是我自己傻，自己笨！”他的話，一句句出現在耳邊，恍如隔世。“寶貝，我要你！”“寶貝，你真美！”“寶貝，我會對你負責任的。”原來，他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愛字，嗬嗬，真的是隻寵不愛啊，終究是自己太天真，也太貪心了。
    “寶貝……”
    “不要叫我寶貝，我不是你寶貝，我不是，不是……”苡晴激動地大叫。
    “好，好，苡晴，你不要這樣，都是我的錯，你恨我吧。”
    “不，我不要恨你。”那樣的經曆太苦太累了，“我要忘記你……”
    “苡晴……”
    空靈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接著拉起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殷紅的血一滴滴地落下來……
    “從此以後，我們兩清了……”風中，淡淡的聲音夾雜著晶瑩的淚珠被風漸漸吹散……
    ――――――――――
    “小麻雀，你怎麼了？”望著眼前衣衫不整、滿身狼狽、眼睛紅腫的人，青衣男子連忙上前將她扶住。
    “還不是你的錯，嗚嗚……”疲憊的身體一下子倒在他溫暖的懷中。
    “我的錯，怎麼會是我的錯？”青衣男子對她的指控感到莫名其妙。
    “嗚嗚，就是你的錯，說什麼他對我有感覺，假的，騙人的，嗚嗚……”氣憤地垂著他的胸膛。
    “啊，這個，這個……”憶樓尷尬地撓了撓頭。
    “還說什麼關鍵的時候可以用色誘之術，嗚嗚，你這個混蛋……”用盡力氣對他拳打腳踢。
    “你，你不會用了吧？”憶樓大驚，怪不得衣衫不整，看來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聲音越來越小。
    “不是你說有犧牲才會有得到的嗎？還說要提孩子，不提還好，一提孩子他就翻臉，你這個混蛋……”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
    “啊！”憶樓吃痛地捂著眼睛，看著發怒中的苡晴隻得賠禮道歉，“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哼！”
    “好了，不要生氣了。”憶樓無奈地再次把她抱在懷裏，安慰道，“那種人不要也算了，大哥我幫你找個比他好一百倍的。”
    苡晴冷哼一聲，接著眸子狡黠地一轉，在他的懷裏蹭著，千嬌百媚地撒著嬌：“要不我們倆湊成一對得了，你說好不好啊，憶－樓－哥－哥～～”
    長長的尾音讓憶樓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訕訕地回答：“啊，這樣不好吧，小麻雀。”好恐怖啊，寧可跟小麻雀大吵大鬧也不想再聽到她這種聲音。
    “有什麼不好，你看，現在我們倆喜歡的人都要結婚了，那剩下的我們為什麼不能變成一對啊？難道你閑棄我，嗚嗚……”眼裏淚水泛濫，身體更加親密地貼近他。
    憶樓無奈地看著身上的八爪魚：“好了，好了，不要鬧了。”正色道，“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嗚嗚，你好偏心，就知道關心姐姐。”苡晴滿是醋味地瞪著他。
    “還鬧，人命關天，更何況是你姐姐。”憶樓撮著她的腦袋。
    苡晴扁扁嘴，接著懷裏拿出一樣東西交給他，眨著哀怨的眼睛說道：“這可是我費了好大的盡拿到的，你要怎麼獎勵我啊，憶－樓－哥－哥～～”
    “好了，好了。”憶樓撮著身上的雞皮疙瘩，無奈地說道，“隻要你不再用這種聲音叫我，你要什麼我都答應。”
    “那你就先背我回去吧。”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我走不動了。”
    “回去後不要告訴姐姐任何事。”
    “那是當然，不然新兒會擔心的。”
    “你對姐姐真好，我都嫉妒了。”
    “傻瓜，我也會像疼新兒那樣疼你的。”
    苦笑，疼，又是疼……
    山間上，藍衣少女趴在青衣男子寬闊的背上，淚水流了一路，濕透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