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塵世緣 第四十五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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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逸軒緊緊地跟著飛奔而去的馬車,進入了一處幽靜深遠的山林中。突然,林中飄來一抹紫色的煙霧,隨後,便迅速向四周蔓延開來。身後的人馬未反應過來,就因四肢無力而頹然倒地。
“你們都怎麼了?這煙霧?”弘逸軒急切地轉頭對著虛弱無力的眾人問道。
“主子,這煙霧……。好像有毒,我們現在全身使不出一點力來。”身旁的玄風有氣無力地回答道,可是看到弘逸軒似乎毫無異樣,不禁好奇地問道,“主子,為什麼你沒事?”
“我……奇怪,我也不知道啊!”滿臉疑惑地納悶道。
“哈哈哈……。各位,在下在此恭候多時了。”隨著一陣詭異的笑聲,一個白發紫瞳的紫衣人輕輕地落到眾人麵前,“各位,中了我的迷霧,感覺如何啊!”
“是你放的迷霧?你是他的同謀?”弘逸軒冷冷地望著眼前的紫衣男子,淩厲的語氣不怒自威。
“猜對了,不過,也算不上是同謀。我隻是幫他一個忙,還他一個人情而已。以後,我和他也就兩清了。”紫衣人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奇怪,你好像沒中我的迷霧嘛!”
突然,紫衣人神色一凜,指著弘逸軒激動地問道:“你懷裏是什麼?是不是日旭?”
弘逸軒低頭,看到自己胸前不斷閃現著若有若無的淡淡綠光,心中好奇,從懷中拿出一塊翠色圓形玉佩,喃喃輕語:“難道是它?”
此刻,那翠色玉佩晶瑩剔透,綠光熒熒,神秘聖潔。
“果然是日旭,怪不得我的迷霧傷不了你。”紫衣人滿臉的興奮,“原來,這玉佩在你身上,我還以為在那丫頭手裏呢!難怪一直找不到。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哈哈哈……。”紫衣人大笑著。
“你未免高興地太早了吧!玉佩可是在我手中哦!”弘逸軒厭惡地看了一眼紫衣人那猙獰的笑臉,不屑地說道。
“就憑你,臭小子,你有這個本事護得了它嗎?不如乖乖將它交出來,在下興許能饒了你。”紫衣人譏諷道。
“對,或許我是無法護它周全,但是我可以毫不費力地毀了它。”弘逸軒一邊觀察著紫衣人陰晴不定的神色,一邊輕輕撫摸著玉佩,不緊不慢地說道,“這麼好的玉佩毀了是可惜。但是對於我隻是一種裝飾品,皇宮裏有的是奇珍異寶。可是,它對你好像很重要哦。”
“你,你敢……。”紫衣人臉色鐵青,喝叱道。
“我有什麼不敢的。”弘逸軒漫不經心地說道,說完,作勢便要將那玉佩扔向近旁的山崖下。
“等等……。別扔,別扔!”紫衣人緊張不安地說道,“有話好說,你有什麼要求盡管說吧!”
弘逸軒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這玉佩是她的,他怎會舍得丟棄,但事出突然,他又不得不……看來他剛才是賭對了。那個紫衣人果然對這玉佩十分看重。
“解藥,我要解藥!”弘逸軒氣定神閑地說道。
“好,我給你,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紫衣人稍作遲疑,淩厲地說道。
“不,我要你先給我解藥。”弘逸軒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不行,你當在下是三歲小孩嗎?萬一我給了你解藥,你不遵守約定怎麼辦?”紫衣人憤怒不已。
“那還你有的商量嗎?”弘逸軒頗有深意地玩弄著手中的玉佩,嘴邊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
“好,好,算你狠。”紫衣人恨的咬牙切齒,從懷中取出一紅色小藥瓶,扔與弘逸軒手中,“解藥給你,玉佩拿來。”
“我得先看看這藥靈不靈,萬一不是解藥怎麼辦?”弘逸軒淡淡地說道,隨後,把解藥丟給身後一幹人等,威嚴地吩咐道,“你們先把藥服下。”
“你……好你個臭小子,你欺人太甚!”紫衣人咬牙切齒地說道,“如若再不交出玉佩,別怪我不客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頃刻間,一白色麗影飄至兩人跟前,白衣少女從失神的弘逸軒手中拿過玉佩,細細地看了看,淺淺地笑道:“殿下,原來我的玉佩在你這啊!你害我好找!”
“詩宣……”紫衣人神情恍惚地凝視著眼前那清麗脫俗絕美容顏,心中一片悸動。
白衣女子抬眸,見一白發紫瞳的紫衣人怔怔地望著自己。紫瞳?是紫瞳!白衣女子心中一顫,不覺向後踉蹌一步,幾欲摔倒,幸好一雙有力的臂膀及時扶住了她。
“飄然,你沒事吧?”弘逸軒見飄然麵色蒼白,關切地問道。
“沒事!”飄然掙脫弘逸軒的懷抱,向前一步,秋水美眸中滿是怨恨,對著紫衣人冷冷地說道,“不許你叫我娘的名字,是你害死我娘的,是你滅了水月山莊,是你毀了思水閣!”
“原來,你就是水飄然,她的女兒。當年的漏網之魚!”紫衣人臉上神情閃爍,陰晴不定。時間過得真快啊!十年了,她的女兒都長得這麼大了,竟出落得如此標致,簡直和她是一個模子裏刻畫出來的,同樣的飄逸脫俗,流光四射。不過,比起她,眼前的女子少了一份溫婉,多了一份清冷;少了一點嫵媚,多了一點淡然。
“對,我就是水飄然。今天,我要為我爹娘報仇,為水月山莊三百多條人命討回公道!”飄然取出腰間的佩劍,憤怒地指向紫衣人。
“小丫頭,你認為你打得過我嗎?”紫衣人不屑地嘲諷道,“不過,既然你要玩,在下奉陪到底!”
“廢話少說,你少看不起人了!”飄然冷冷地說道,“你出招吧!”
“等等!”弘逸軒急忙拉住飄然,急切地勸道,“不要,飄然!”
“殿下,我說過,我要報仇。這麼好得機會,我豈會放過!”避開弘逸軒灼人的目光,飄然提醒道,“殿下,你快去寧妃墳前吧!那裏才是當務之急。”
“玄風,你們的毒也解了吧!快帶他們到寧妃墳前,阻止清樂王!我隨後就到。”弘逸軒厲聲吩咐著,而後,又對著飄然溫和地說道,“飄然,一切小心,我就在這看著你,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望著弘逸軒那含情脈脈的眼神,紫衣人心中沒一窒,沒來由地一陣煩躁,不奈地打斷兩人的注視,說道,“小丫頭,你再不出招,我可要先出招了。”
隨後,若有若無的兵刃相擊聲回蕩在整個山林中,刀光劍影中一白一紫兩條變幻莫測……
“小丫頭,有兩下子!”突見白衣女子懷中玉佩又閃現出幽幽綠光,心中一顫,神色一凜,暗運真氣,很快雙手已有一團詭異的紫氣凝集,狠狠地朝白衣女子身上打去。
“不,不要,她是你親生女兒!”一個悲淒絕望的叫喊聲從不遠處傳來。
紫衣人欲收回掌,可是,早已來不及了,白衣女子身中奇掌,殷紅的鮮血不斷自她口中溢出,單薄的身姿如扶柳,搖搖欲墜。
銘香踉踉蹌蹌地跑向他們,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們是父女,不要打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飄然難以置信地搖著頭,不由自主地往後退著。
“小心!”弘逸軒焦急地奔向崖邊的飄然,膽戰心驚地喊道。
可是,卻是慢了半拍,飄然腳下一滑,失足掉下了山崖。
“不,不要,飄然!”弘逸軒急急想抓住下墜的飄然,卻隻是抓到了她那白色紗衣上的一片碎布。
飄然緩緩地飄下山崖,白色的紗衣與那飄逸的情絲隨著那清風優雅地飛舞著,如一隻聖潔的白色蝴蝶,纖塵不染,翩若驚鴻。
“是你殺了她,你親手害死了你的親生女兒!”銘香哀怨憤恨地對著神思縹緲的紫衣人大喊著。
“不,你騙人!她不是我女兒,這不可能!”紫衣人悲淒地搖著頭,“我怎麼可能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你這個惡魔!你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當年,你不是親手害死了教主嗎?他可是從小將你養大的師父啊!不但如此,你還玷汙了小姐。小姐逃出幽冥教後,就發現自己懷孕了。小姐傷心欲絕,想要自殺以示清白,幸好被水斂莊主所救。水莊主無微不至地照顧小姐,還毫不介意地娶了小姐。好不容易,小姐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可是,又是你,毀了水月山莊,逼得小姐自殺身亡。”香姨怒叱著,“現在,你又害得自己的親生骨肉跌落山崖。你說,還是人嗎?你還有人性嗎?”
“不,不要說了。啊……。”紫衣人痛苦的捂住耳朵,發瘋似的跑向山林深處,消失不見了,隻留下那悲淒絕望的嗥叫聲久久在山穀中回蕩著。
“小姐,我可憐的小姐。是香姨不好,香姨不該瞞你的。香姨錯了……。”銘香跌跌撞撞地跑到山崖邊哭泣著。晚了,自己還是來晚了。當時看著太子殿下匆忙地率著一隊人馬而去,就感到心神不寧,似乎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急忙跟著他們前往。隻是,卻無法趕上他們,好不容易找到這裏,卻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銘香絕望地閉上了雙眼,淒楚的淚水不斷奪眶而出。
※※
幽深的山林裏傳來陣陣馬蹄聲。白衣公子平複雜亂的心情,轉頭對著一直用痛惜怪異的眼神盯著他不放的景帝,邪魅地說道:“看來,是你的人馬急著過來救你了吧。那我就先走一步了,還有,別忘了我剛才說過的話哦!你可要好好留心看好你的寶貝太子哦!”
嘴角揚起一抹蠱惑人心的絕美笑容,幽黑的眼眸深不可測,繼續似笑非笑地說道:“不知道,一向威嚴霸氣的景帝若被別人看到這副狼狽不堪樣會是什麼反應呢?哈哈哈……”
隨著一聲詭異邪肆的笑聲,那邪魅得眩目的白衣男子就此消失在景帝麵前。景帝不由自主地抬手伸向遠方,眼神空洞毫無焦點,嘴邊不停地喃喃自語:“笙兒……。笙兒……”
“皇上,微臣救駕來遲!”玄風跳下馬,奔到景帝麵前,恭敬的作揖。看到看前狼狽不堪的景帝不禁皺起了俊眉。
“你們來了?軒兒呢?”景帝回過神來,環顧四周,卻不見弘逸軒的身影,不由自主的擔憂起來。
“回皇上,太子殿下前麵有事耽擱了,命臣等先來救駕。”玄風解釋道。
“好吧!那我們走吧。去找軒兒。”景帝心中不免惦記著弘逸軒地安危,疲憊地說道,“至於清樂王,朕不想再追究了。”
“是,皇上!”玄風謹慎地扶著虛弱無力的景帝向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景帝虛走幾步,又突然回轉身來,來到清樂王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辰兒,我想寧妃定不會希望你如此輕視自己的生命吧!你知道,寧妃臨死前和朕說了什麼嗎?”
頓了頓,景帝又神色複雜地說道:“她要我將來無論你做錯什麼,都不能傷害你。辰兒,自始自終,寧妃心中都隻有你啊!朕得到了她的人,卻永遠得不到她的心啊!她在臨死前,還惦記著你的安危。難道,連她死後惟一的心願,你也要毀滅嗎?你怎可如此輕賤自己的性命呢?你不要忘了,你還有瀾兒,你真的忍心丟下她不管嗎?還有,你的景哥哥,也隨時歡迎你回來。”
清樂王身體顫動不已,一行清淚自眼角緩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