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塵世緣 第二章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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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金,日碸國最大的城池,商業最繁華的地帶,也是這個國家的都城,權利和欲望的彙聚地。
三月是禦金最美的時候,桃花盛開,也是外出郊遊的最佳時期。一年一度的科舉更使得不少文人墨客彙集此地。一時間,整個禦金熱鬧非凡,南來北往的人絡繹不絕。
“姐姐,姐姐,好多人啊,真熱鬧……”一清脆而興奮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但很快被嘈雜的人聲湮沒。
“苡晴,慢點,小心走散了……”身後傳來焦急卻無奈的聲音。
“快點,姐姐,快點!”說話間,一藍衣少年已飛奔到一攤位上東看西瞧。突然,眼前一亮,一塊碧綠的美玉印入眼簾。隻見那玉呈月牙型,通體翠綠,散發出柔和的氣息,使人倍感溫暖。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心頭,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苡晴想著,伸手去拿,不料另一隻手卻快了一步……
“喂,這是我先看到的,還給我!”見玉被搶,她不悅地大叫起來,但一觸到來人冷厲的眸光,立即感到了濃濃的壓迫感。那是一雙怎樣幽深的眼,仿佛永遠沒有盡頭。但讓人震驚的是那眼中彌漫著的死亡,對就是死亡的氣息,殘忍,無情,又充滿著王者霸氣。
望著那如冰雕般堅毅的麵龐,幽冷且充滿殺氣的冰眸,在風中尤顯張狂的烏玉般的黑發,她一時頓在那裏,但當看清那一襲黑袍的俊容上出現的那絲嘲諷,苡晴一下子清醒過來,罵道:“笑什麼笑,把玉佩還給我……”
那人眼中詫異一閃而過,卻更加冰冷地看著她。身後的兩個護衛立即上前一步,叱嗬道:“不得無禮。”
苡晴鳳眸一掃,冷哼一聲,指著那人道:“快叫你的人退下,還有把玉還給我,不然,不然……”
望著眼前的纖纖玉指,還有那如雪的肌膚,目光又探入到那玉石般的頸脖,立即明白了什麼。“龐青龐白你們退下。”黑衣人冷冷地朝兩個大漢瞥了一眼。隨即眸中戲謔一閃,定定地看著她,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從口中逸出:“不然怎樣?還有,這明明是我先拿到的,憑什麼給你?”
“就憑是本姑……嗯……本少爺先看到的!”苡晴毫不示弱。
“真是不巧,我也看中了這塊玉。而且不想給你……”
“你,你……”
……
……
針鋒相對中……
“兩位公子,請聽我一言,”那老板見兩人劍弩拔張的樣子,連忙勸道,“兩位公子真是好眼力啊。此玉原為一道士所贈,名為‘月吟’,因我在機緣巧合下幫過他,他才將此玉送於我,並告訴我此玉的有緣人不久後定會出現。今日看來,兩位皆與這玉有緣。不過可惜,玉隻有一塊,兩位何不好好商量,不可為這玉傷了和氣啊。”
“老板,這是我先看到的,我真的很喜歡這玉,你就把它賣給我吧。”苡晴說完楚楚可憐地看著那老板。
那老板立即傻了眼,明明是個俊美的少年,怎麼此時的模樣卻比那女子更惹人憐愛。一個好字剛想說出口,突然察覺到身旁冷冷的目光。回過頭去,那黑衣人眼中明顯流露出不悅和殺氣,吞了吞口水,對著苡晴歉意的地說道:“這位公子,不是我不肯,隻是此刻玉已在那位公子手裏,你,你何不跟他打個商量?”
苡晴看著老板那害怕樣,不悅地噘起嘴,抬頭對著那黑衣人看了又看,目光又落到那玉佩上。
算了,不就是講幾句好聽的嘛,又不會少塊肉,不過,不過,苡晴又偷偷地看了一眼那人的臉色,咬著手指想著,這樣,這樣不是很沒麵子嘛,剛剛還在吵……
黑衣人望著苡晴那欲言又止,左右掙紮,而且悄悄打量他的可愛樣,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痕,眼睛裏似乎也有了一絲笑意。
苡晴剛鼓起勇氣想開口,不料心口一痛,忍不住緊緊捂住胸口,冷汗連連,心中暗罵道“又來了”。
眼前一黑,卻跌入了一個溫暖而陌生的懷抱,濃濃的男子氣息緊緊包圍著她。微睜開眼,隻見那黑衣人緊緊抱著自己,焦急地問道:“你沒事吧?”眼中還閃著擔心。擔心?她沒看錯吧?剛想掙紮起來,卻是連一絲力氣也使不上,痛得快要失去知覺,隻得本能到喊著“姐姐,姐姐……”
就在她快暈過去的時候,耳邊響起了姐姐那熟悉的呼喚聲。不禁放寬了心,陷入黑暗前卻仿佛聽到一個霸氣而低沉的聲音:“記住,我叫明浩烽!”
飄然從他那裏接過苡晴,連忙取出一顆藥丸給苡晴服下。接著,抱起她飛奔起來……
“苡晴,原來你叫苡晴,我們還會再見麵的……”身後明浩烽喃喃著。走在喧鬧的街道上,陣陣嘈雜聲令他不悅地皺起俊眉。剛想找個清淨的地方,身後傳來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這位公子,這是你掉的嗎?”轉過頭來,見一錦衣男子手持月吟,微笑著站在他麵前,溫文而雅,俊朗不凡,令人如沐春風,氤氳的眼中卻暗藏著一般人無法察覺的精明和睿智。“此人絕非等閑。”明浩烽暗想。
弘逸軒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玉削般的俊容,幽黑的冰眸,渾身充滿著危險的信號。“禦金何時出現了這樣的人物”,心中暗讚。
兩個人中龍鳳,就這樣打量著對方。一個溫和,一個霸氣;一個文雅,一個俊冷,但都散發出不容侵犯的高貴。許多年以後,這兩個絕代梟雄的相識還被人們津津樂道。
“多謝這位公子,此物確為在下所有,幸好被公子撿到,萬分感謝。”明浩烽打破了兩人的對視。
“公子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弘逸軒笑著把玉佩遞給他。
接過月吟,明浩烽再次道謝。突然覺察到無數目光正肆無忌憚地看著他們,環視周圍,不少年輕女子更是秋波暗送,愛慕之情盡顯臉上。懊惱不已,冰眸一掃,所到之處無人敢與他對視。心下一動,又想到了那個不怕死的丫頭。普天之下,敢瞪他,甚至罵他的女子恐怕也隻有她了。想起她剛剛那蠻橫樣,不禁好笑,腦中又劃過她那故作的可憐狀,一絲寵溺在不經意間爬上嘴角。隻是那丫頭竟然敢對一個陌生的男人露出如此嬌態,心中不知怎的十分不悅,當時恨不得挖了那老板的眼珠。又想起她痛苦的樣子,心中猛得一痛。輕輕撫摸著月吟,臉上漸漸揚起誌在必得的笑容,“苡晴,苡晴是嗎?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征服你,讓你臣服在我腳下……”
寵溺,憐惜,憤怒,堅定……弘逸軒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人,仿佛就是一瞬間,他的臉上居然出現了這麼多表情。隻是,倘若當他意識到自己最近也常常露出這樣的神情時,不知又會作何想?
明浩烽回過神來,對弘逸軒說道:“多謝公子,今日之恩,來日明某必當報答。”
“原來是明兄,能結識公子,實乃弘某榮幸,在下有事先行告辭,有緣再見。”弘逸軒溫和地辭別。
欲仙樓,禦金最大的酒樓,豪華大氣,酒香味美,其密製醉鴨更是聞名遐邇,是不少文人豪客的集聚地,同時也是身份的象征,能來此樓者非富即貴。
“老板,有沒有清淨點的雅間?”兩個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
“哎,客官,真是不巧,今兒個隻剩下最後一個雅間了。”老板麵露為難之色。
“少主……”
“主子……”
兩隨從回過頭,對著各自的主人叫道,卻都愣在了那裏,麵麵相噓。
隻見那兩個分別被稱為‘少主’和‘主子’的男子相視而笑。
弘逸軒笑道:“明兄,真是有緣啊,想不到在這又遇到你了。”
明浩烽點頭:“的確很巧,還要多謝弘兄今日之恩。如若不棄,何不共用一室?”
“好,如此甚好!”
“請!”明浩烽高興道。突然,一人急急地跑了進來,飛快地走到弘逸軒身邊,在他耳邊嘀咕了一陣。弘逸軒緩緩點頭,臉上卻露出了焦急之色,對明浩烽歉意地說道:“明兄,實在抱歉。在下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明浩烽點頭道:“不要緊,弘兄有事就先走吧,改日再續。”
送走了弘逸軒,明浩烽回過頭來,卻覺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順著那目光看去,隻見一白衣男子手執玉扇,悠然而坐。扇子擋住了那人的大半張臉,不過那冷冷的,邪邪的,似乎還帶著恨意的詭異眸光卻還來不及收回。不知道是在看他,還是,剛走的那錦衣男子……
見有人打量他,那白衣男子迅速移開了目光,繼續悠閑地喝起茶來……
明浩烽也不著痕跡地轉過頭,心中卻更加警惕,慢慢地走上樓……
宿世的糾纏,命運的齒輪,已緩緩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