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 №7 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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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紫若房裏的燈依舊沒有熄滅。
屋內,紫若正坐在椅子上歪著頭望著那又圓又大的月亮發呆。
自從白天美人娘說了那些決絕的話以後就再也沒找過她。
可是,為什麼美人娘要那麼激動呢?不管怎麼樣,自己肯定不會因為孫策的那幾句話就放棄得來不易的幸福時光。對於自己來說,老天爺安排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就是想要自己感受到溫暖感受到愛,而自己現在感受到了,又怎麼能輕易離開?
不過——
紫若疑惑地將手覆蓋在胸前。
洛陽。
回想起白天與孫策對話時的情形,紫若突然迷惑起來。
自己想要的明明就是現在所擁有的,可當孫策提到“洛陽”的時候,心髒為什麼會跳動得那麼厲害?
那裏,有什麼特別的嘛?還是,根本就是巧合?心跳加快,完全是因為昨天喝高了導致身體起的臨時變化?
“啊!好亂!——”
紫若狠狠地甩了甩頭,惱火自己的猶豫。
“哎!李紫若!你在做什麼!現在已經這麼幸福了,你還想做什麼!可笑,難道還在考慮要不要跟孫策去洛陽?”雖然口上那麼說,但心裏和腦海裏卻還是不爭氣地一遍一遍幻想著洛陽是什麼樣。
發呆之際,紫若隱約感覺身後似乎有人,猛地轉過頭去,發現美人娘正怔怔地看著自己。
“娘——”
還未等紫若說完,美人娘已經將手覆蓋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想說的話。
“瑜兒,聽娘說吧。”美人娘尋了個凳子在紫若身邊坐下,疼惜地握著她的手道:“瑜兒,還記得自你懂事以來,對娘說過的最多的話嘛?”
“誒?”紫若愣了一下,周瑜總說的話,她上哪知道去啊?
見兒子楞楞地看著自己,周夫人也沒在意,歎了口氣道:“你總對娘說,‘丈夫處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將醉;吾將醉兮,發狂吟’。”
紫若有些恍惚,一時間竟下意識地熱血沸騰!可嘴上還是解釋道:“娘,我確實說過那樣的話。但如今我卻變了想法。對我最重要的,是爹和娘啊!我隻想陪在爹和娘身邊啊!”
“混賬!”美人娘一聽立即一臉怒容,“男子漢大丈夫,一輩子留在爹和娘身邊,丟人不丟人!”
“這不是丟人不丟人的問題啊!”紫若不服氣地爭辯著,“一個人,如果連家人都保護不了,那才叫丟人呢!”
“瑜兒,如今這亂世之中,哪還有一塊地方是寧靜的?戰火早晚會波及到廬江,到時候以你一人之力,又怎麼能保護得了我們?你若不出去闖一闖,又何來力量保護家人?”
“我。。。”紫若被說得啞口無言,卻還是不分黑白地狡辯著,“我不管,國家怎樣與我沒有關係!我隻要在爹和娘身邊保護你們就可以了!至於力量,我可以去鍛煉啊!我——”
“既無國,何來家?”
美人娘無情地打斷了紫若的話,紫若頓時被美人娘的氣勢震住了。哇靠,“既無國,何來家”這樣的曠世名句,美人娘竟然知道?而且還說得這麼豪邁?!紫若下意識地挖挖耳朵,她沒聽錯吧!
可美人娘絲毫不介意紫若的反應,接著豪邁地講道:“你若有能力保護好受苦難的人民,自然就能保護好爹和娘,你知道嘛?男兒誌在四方,若想成為真正的男子漢,就要先出去闖蕩!”
美人娘說完後,紫若是徹底傻了。張著大嘴巴看著美人娘良久才反應過來,心中竟開始疑惑起來,自己是穿到周瑜身上了還是穿到嶽飛身上了啊,周瑜他娘,怎麼跟嶽母一樣啊!不會一會兒再給她刺個字什麼的吧!
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紫若下意識地把後背貼在牆上,僵硬地對著義憤填膺的美人娘說:“娘,你放心!男兒誌在四方,孩兒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聽了這話,美人娘才緩緩鬆了口氣。堅定的臉有那麼一瞬間劃過一絲不舍,最後卻還是扔下一句“明天還要趕路,你早些休息吧”就閃人了。
美人娘走後,紫若才如釋重負地堆坐回椅子上。
自己,真的要跟孫策去洛陽去做所謂的“闖蕩”嘛?
這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於情於理,卻又那麼的牽強。
究竟,洛陽裏有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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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紫若便被帥老爹、美人娘及數名丫鬟趕鴨子上架架到孫策麵前。
“爹——娘——”
紫若佯裝可憐地喊著兩位大仙的名號,卻換來爹的白眼娘的無視。
有沒有搞錯啊!你們兒子可是要出去送命去了,就算沒有不舍,也不至於忙不迭地往外推吧!
紫若無奈地撇撇嘴,拿著下人們準備的小包袱,向爹和娘告了別,便坐上了帥老爹準備的小型豪華。。。馬車。
上車那一刹那,紫若有那麼一瞬間感覺美人娘有些虛脫,但回過頭去卻依舊看見那張帶著決絕麵具的臉。
歎了口氣,紫若放下車簾,緩緩靠著車壁哽咽。
娘,其實我知道。我都知道。生在亂世,女人就是這麼悲哀。
可是,要等我哦!不惜一切代價,我都會回來保護你們的。保護。。。就算如此短暫的幸福感覺。
正當紫若悲傷地緬懷之際,孫策冷不丁地用力拍了拍她的肩,嚇得她險些沒跳起來。
怒瞪孫策30秒,企圖用眼神殺死他。不料孫策那小子竟然無視她的眼神,無辜地問道:“公瑾兄,怎麼了?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紫若懶得理他,抱著包袱拉長了臉坐在一旁不吭聲。孫策顯然沒介意,自顧自地開口道:“要去洛陽了呢,那裏,會有什麼等著我們呢?”
是啊,會有什麼,等著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