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大家各自回房，小樹開始嘔吐，安送他回房，我去給他煎藥，找了藥罐，生火，坐著等五碗水熬成一碗水。
    小院裏很安靜，我坐在藤椅上不緊不慢的用扇子控製火候。
    安從小樹房裏出來，看到我朝我笑了下又進了廚房，是該差不多午飯的時間了。
    我煎好藥給小樹端去。
    小樹聞著藥味不肯喝。
    我皺了皺眉：“如花、、、、、、、”故意拖長了尾音，小樹氣鼓鼓的看著我，接過藥碗，一口氣喝光，然後把碗扔回給我，自己縮在被子裏一動不動。
    我收拾好碗出了小樹的房間，順便把從小六那拿來的兩本書扔回自己房間，然後進廚房。
    安的一隻手傷了，隻能做點簡單的麵食。我靠在窗邊看安係著白圍裙在廚房內遊刃有餘，那隻包紮著的手有點顯眼，不知道他怎麼會切到自己的。
    除了碗碟勺鍋碰觸的聲音，很安靜，陽光有點照到我，我眯了眯眼，看到安有點愣愣的看著我，我揚了揚嘴角，安紅了臉轉過頭。
    我轉頭看向窗外，這麼寧靜、悠閑的時光還能有多久，我考慮要不要帶安去山上，隻是山上遠離了人群，不知道安願不願意，那麼安靜的人不一定就喜歡安靜，就像寂寞的人不會喜歡寂寞，最多隻是習慣。
    午飯結束後，安陪言姑娘下棋，小樹紅疹退了人早沒影。南希少爺窩在房裏就沒出來。我躺在藤椅上曬太陽，昏昏欲睡。
    然後真的睡著了，睡著了我看到老頭站在冰天雪地裏，還是像以前一樣，他背對著我不知道看什麼，我一直站在他身後隔著很遠看他著他，雪逐漸飄落，越下越大，我聽不到雪落的聲音，我看著老頭一點點的被雪淹沒。
    一身冷汗，我醒來，睜開眼，站在身前的人陰冷的看著我。我看著她，忍不住了嗎？不遠處的石桌上棋局未完，院子裏空落落的就我們兩個人。
    “什麼條件你才會離開他？”
    “你能給什麼條件？”我低問。
    她的神情稍微鬆懈，眼底染上不屑。
    “條件隨便你開，但你要永遠消失。”
    我懶懶的揚了揚嘴角，換了個姿勢，淡淡的看著她。
    “你要的無非就是錢財、權利，隻要你離開他，我給你萬兩黃金，保你後半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還真沒耐心，我淡笑：“如果他能用金錢衡量，不如我許你黃金十萬兩，保你留月國一世繁榮，如何？”
    “放肆！”她怒斥，目光突然深冷：“你是什麼人？”
    我收斂起表情，懶的看她，安又不是東西，連這點都不明白，有什麼好說的。
    “你、、、、、、”她看我一副懶得搭理的摸樣氣極，但良好的教養讓她忍耐，她看著我，怒極反笑。
    “醒了。”安端著一盤蘋果從廚房出來，放到我旁邊，我看著他微揚的嘴角，也想笑，不知道他聽到多少？
    “言兒要吃嗎？”
    言姑娘看著我搖了搖頭，看她挺平靜的。
    “那我們繼續下棋。言兒棋藝進步很多，我都下不過了。”
    兩個人重回石桌下棋，我咬著蘋果半眯著眼，任何一個對手都不能忽略，即使他再微不足道，任何一個可能都要事先預想到，即使最不可能。
    這一世我好像越來越懶，頭微揚，看安認真下棋的樣子，這樣的生活希望一直這樣。
    晚上吃過後安拿了換洗衣物去洗澡，我跟著進去。安疑惑的看著我。
    “幫你洗澡，你手受傷了。”說完我伸手要幫安脫衣服，但被安紅著臉推出浴室，看著厚重的木門在眼前啪的被關上，然後上鎖的聲音。我摸了摸鼻子，真是的，難得我幫別人洗澡，竟然被拒絕。
    “被趕出來了？”小樹幸災樂禍的拍了拍我。
    我斜視了他一眼：“如花、、、、、、”雖然我壓低了聲音，但小樹還是變了臉。
    變成咬牙切齒的看著我：“你怎麼這麼沒義氣。”
    我淡笑的看了他一眼，背對著門在屋簷下蹲下，小樹跟著蹲下，浴室內水聲不斷，我有點想入非非。
    小樹拍了下我的頭，我轉頭看他，他有點猶豫，難得嚴肅，嘴唇動了動，還是壓低了聲音開口：“你小心言姑娘。”
    我還以為什麼，笑了下：“你也要小心。”
    他顯然覺得我不夠嚴肅，皺著眉拍了下我的頭。
    兩個人各有所思的蹲著。
    安洗完換我進去洗。
    水從頭淋下，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幹脆跳進冷水桶，整個人沉入冷水裏，很冷，冷的透徹心扉。
    洗完澡用幹布巾擦著頭發打開浴室的門，剛好碰到來洗澡的南希，他看到我愣了下，我繞過他回房。
    推開門進屋，安正背對著坐在桌邊不知道看什麼，看的挺認真的都沒發覺我來。
    我關上門，無聲的走到他身後，是今天我剛從小六那摸來的兩本書，這應該不算書，畫冊還差不多，正確來說應該算春宮圖。小六的副業就是盜賣春宮圖。
    我勾了勾嘴角，這兩本不知道他從哪個富豪家偷來的，紙料上乘，畫工細致逼真，最意思的是姿勢七十二式還沒有一個重複。
    我看的倒沒什麼感覺，就是有點想笑，但看到安看的臉紅的像要滴血，很害羞卻又很認真的表情。
    我才覺得有火要燒起來。
    伸手捏了捏安發紅的耳垂。
    安驚的差點跳起來，他手一抖，畫冊掉落在地，在靜悄悄的空間發出很大的聲音。
    他看到是我，再尷尬的看著地上的畫冊，伸手就要撿，我比他快一步撿起畫冊，他的手收回，但來不及還是在我手上滑過，我的心一顫。
    他紅著臉快速的縮回手，視線有點躲閃：“我不知道是誰的？”
    “我的。”我大方承認，他錯愕的看著我，我笑了下，把畫冊扔回桌上，坐到床上，繼續拿幹巾擦頭。
    安拿了另一條幹巾幫我一起擦頭，我幹脆不動，感覺安的手在我頭上輕柔的動作。
    “小九？”安突然開口，很猶豫。
    “恩？”我眯著眼，安的動作很舒服。
    “小九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言姑娘問，還是你問？”
    安的動作突然一停，片刻後繼續：“我問。”
    我笑了下，伸手摟住他的腰，身子使力翻轉，把安壓在身下，眼睛對上他的眼睛，很漂亮，親了親他的眼睛，安倒沒什麼驚慌失措，隻是臉紅了，身體不安的挪動了下。
    我從他的眼睛一直親到他的唇。隻是輕輕的吻，然後退離開點，看他紅透了的臉。
    “安知道對麵那座山嗎？”
    安不解的看著我，我看著他，真是秀色可餐。
    “幻雪神山？”安疑惑的開口。房間內窗還開著，正好對著那座山，那座山高聳入雲看不見頭。
    我摸了摸安的頭發，軟軟的：“安想去嗎？”我看著安。
    安突然笑了：“那個山看起來近，其實離我們這挺遠，小九想去？”
    我跟著笑：“是安想不想去，我們去山頂。”
    “幻雪山上住的是仙人，一般人是怎麼能說上就上、、、、、、”安突然頓住，瞳孔放大，震驚的看著我，眼神不確定。
    我吻了吻他顫動的唇，難得他會有這樣的表情：“我帶你上去，我們一起住上麵？”認真的看著他，我想要和他過一生，沒有人打擾，很平靜的過一生，我想，即使隻有兩個人，我也不會寂寞。
    安愣愣的看著我，很難相信嗎？我從山上來。
    “你是仙人？”安呆呆的問。
    “仙人會生病？仙人需要吃飯？”我笑著反問。
    “可是幻雪山上、、、、、、”
    “沒有可是，隻有你想去不想去。”我認真的看著他，安回視著我，眼睛很清澈。
    我覺得我有點緊張，被安看的有點緊張。
    安說：“好。”他突然笑了，眼角上揚，從我的角度看，他的眼有種純真的魅惑，我吞了吞口水。
    “小九想去哪我們就去哪。”安揉了揉我的發頂。
    我的心柔軟的觸動，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毀掉煉獄島的那刻，東方夜，小二，羅雲，苦果，破空，小六，無倫，糖色，玥，九個人站在我身後，他們說：你在哪我們在哪。
    那刻天很黑，站在煉獄島的崖端，天厚重的好像就快壓到肩上，風很大，暴風雨即將來臨。
    我麵朝大海，再一步底下就是驚濤巨浪。我突然回頭，永遠都忘不了那九張臉，那時年少，九張臉都年輕的過分，卻執著的讓人心驚肉跳。
    我第一個跳下崖，身後九個人沒有猶豫的跟著跳下，那時我真的開始學著相信，狂風暴雨中，十個人在翻天巨浪中任性的打鬧，彼此扯後腿，相互對抗者發泄，但興奮放鬆不言而喻。那一刻是我記憶中唯一一次任性，唯一一次像個小孩。
    “小九、、、、、、”安猶豫不安的開口，他的手已順著我的發撫上的背。
    我怔怔的看著他，手指畫上他的臉，他的輪廓由指尖在心裏一點點的深刻成形。他安靜的看著我，不躲不閃，眼睛清澈幹淨，我在他眼中清晰的看到自己，唇越來越近，不帶任何一絲情色，吻是自然而然，出於渴望，無關欲望，卻溫情的讓我歎息。
    安的手最終落在我的腰上，收緊，我貼在他身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閉上眼，安的氣息清涼身體卻溫暖的讓我炙熱。心裏有什麼暖暖的在滑動。安，你終會成為我的要害，我卻心甘情願讓它發生。唇線揚起，一個暖暖的吻落在我的唇角，我安心的任倦意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