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冥敏喜歡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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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清鐵青著臉不說話。靈靈捧著魂魄球哇的一聲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完全繼承了先祖孟薑女的可怕威力。小銀子忙著給靈靈擦眼淚,間或哭得抽抽噎噎,說不出話來。眠語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沉思。
溫心難得正經地坐在角落,靈童趴在嬰兒車上,臉色沉重得與幼稚的臉龐天差地遠。連峰忙活著燒開水,這幫子人,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溫熱的水來中和渾身的冰冷。
“靈靈,收起你的哭聲,我再說一次,敏敏沒死,我也不會讓他就這麼死掉!”冥火疲憊得揉著額角,這個向來追求風華絕代的男子,第一次邋遢得出不了門。剛感應到管敏的危險,自鬼道趕到,隻來得及目睹管敏的魂魄被巨大的靈力驅離身體,對隨之而來的虛空,瞬間吸入的阿和與管敏的身體,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腦神經甚至來不及反應。或者應該說,他隻能顧及到讓管敏的魂魄不要消散於天地間。費了不少力,才讓四散的魂魄重新凝聚成球,這還多虧了冥火臨走前借與的靈力,不然,管敏怕是魂飛魄散定了。
“可是,這樣跟死了,有什麼差別?”靈靈紅著眼,嘴巴一張,不意外的嚎啕大哭。她家哥哥怎麼會倒黴到這種地步,第一次接任務,就落到這個下場。
“對方有強到這個地步?”溫心著實不敢置信,那個經常被他捉弄的麵紅耳赤的大男孩,如今隻剩沉睡的魂魄球。
冥火與靈童的視線對了一下,仿若無事地互相挪開。那件事,目前還不能確定,至少,現在不是開誠公布的良好時機。
“不管有沒有強到這個地步,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管敏的肉體吧?”蕭清冷著一張臉道。
“哥……”靈靈越發哭得厲害。眼淚撲通撲通地砸在瑩白色的魂魄球上。被人扁得連身體都不見了,拖入虛空?這是個什麼概念?也就是說,管敏的肉體完全無法預料會出現在哪個空間的角落裏。而六道,還沒有地圖和經緯度的售賣啊。
“靈靈,你再哭下去,魂魄球要被淹沒了。”眠語道。不是他沒心沒肺,盡管認識時間不長,老是燦爛笑著的管敏,他著實印象好得很,隻是,管敏現在還有一線希望,悲痛欲絕到死根本無濟於事吧?另一麵,隻有人界的,才將肉體看得至高無上。
陪著靈靈掉眼淚的小銀子忙把小臉移到魂魄球十公分遠的地方,嗚……他不要管敏的魂魄球一片汪洋。
“我會找到管敏的身體的。靈靈,你放心,窮畢生之力,我也會找到的。”冥火安慰道。管敏留下的這個妹妹,他應該代替著照顧。
“可是……我活不了這麼長啊……”靈靈扁著嘴巴。她是平常人啊,就是有靈力,還不是逃不過生老病死?誰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機會見到自家哥哥的尊容啊。
“靈靈,你死後也可以留在鬼道嘛,鬼後會網開一麵的嘛。”小銀子小手拍拍靈靈的背,幫著她順氣。靈靈還是笑起來可愛,哭得他好心酸哦。
“咦?可以的嗎?”靈靈楞了一下,含著淚水的眼睛滿懷希望的看向冥火。鬼道的正式居住證在黑市已經被炒到有價無市了,她可以寄希望於鬼道三皇子的法外開恩嗎?不然的話,她隻有偷渡的份了……黑戶口……
“可以。可以。”冥火毫不猶豫地道。就算是被鬼後打爆頭,此情此景,也由不得他拒絕啊。
“恩……”靈靈抽噎著。
“準備什麼時候走?”靈童了然的雙眼瞟向冥火。
“馬上。”冥火道。說話間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金色的小錦囊,將管敏的魂魄球放進去,係在頸間。
“這是什麼?”靈靈詫異道。她感覺到強大的靈力壓縮在小小的錦囊裏,渾然的正氣。
“校長的金麟。這段時間你們都給我老實些。六道最近不大太平,竟然還有人敢溜進鬼道盜走秘藏的密卷,一個個給我眼睛睜大點,不好惹的別湊上去。尤其是你,蕭清,靈力沒恢複之前,安分守己點。”冥火有些憂愁地道。六道大學管的久了,說要離開,還真的有點舍不得。特別是這些人,瞧瞧,從左到右,靈靈靈力低微,小銀子單純地可怕,連峰活脫脫就一國足大門,呐喊著,T吧T吧,溫心永遠與安分守己背道而馳,原本是黃金守門員的蕭清虛弱得擔不起護衛的責任,隻剩下個眠語和靈童。這麼一支隊伍,拉上戰場,也不用打了,敵方直接笑趴下了,是說,隱藏在背後的敵人,是連他都被算計到夢裏的強大力量啊。
“校長的金麟?你完了,冥火。”靈童悲天憫人地望著冥火,後者一張俊臉苦得桃花眼直往下垂。私自盜取校長的金麟,雖說是被默許的,但某個愛龍如命的教務處主任不追殺他到底才怪。要知道,龍每揭掉一片麟,損失得不僅僅是靈力,還有生命力啊。偏偏要讓管敏的魂魄球休養生息,金麟的結界是天地間最好的選擇。不逃?等著被眼鏡主任揍得神魂出竅啊?
“嘻嘻,你去吧,冥火,我保證會看好這些孩子的。”溫心笑嘻嘻地道。他充分了解冥火迫不及待離校的另一原因。
冥火斜睨了溫心一眼。相信誰都行,就是別相信溫心這隻死狐狸。當他是沒用的靈童啊?軟趴趴地窩在嬰兒車裏。
得到了冥火的保證,重新燃起了與自己哥哥他日會麵的希望後,靈靈的注意力開始轉移。“原來校長是一條金龍啊?”星星眼重出江湖,傳說中的金龍,可是五百萬年才會降生一次的頻率啊。
“恩。”冥火道:“對了,蕭清,我會記得替你問你靈力的事。”
“謝了。”蕭清道。
“不謝不謝。”冥火擺擺手,“走了,再會。”身影漸漸消失,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讓靈童失控地從嬰兒車裏跳出來,指天怒罵。
“記得別喝XX奶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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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去了。”蕭清皺著眉頭,不耐煩地道。
“可是,很好看也……”小銀子依依不舍地道。
新生聯歡晚會,他第一次體驗現場版的,還是坐在貴賓席。冥火走了後,這張椅子舍他其誰?
台上,一幫子蛇扭頭扭臂妞要扭臀,什麼都扭成麻花狀的在走台步。首當其衝的就是金素那條花花蛇,一派氣度,仿若身處米蘭國際時裝秀的T台。蛇本身就柔若無骨,走起秀來,扭的匪夷所思。蕭清深刻認識到自己的口味還是極其清淡的,乖乖看正常的比較好,別挑戰這種超越種族界限的。
“小銀子,你和溫心繼續看,我和連峰先走了啊。”蕭清道。溫心這隻狐狸兩眼炯炯有神地盯著金素,他毫不懷疑結束後狐狸會直撲金素房間,秉燭長談,探討今年時裝界的風向。
“哇,我也想看啊!”連峰緊緊抓著椅背,不肯妥協。開什麼玩笑,他的人生由平凡普通一轉而成靈異玄幻,不撈點福利怎麼對得起自己。
“下麵,請欣賞霹靂舞。”女主持人甜甜的聲音響起。
“可是我不想看。”蕭清冷冷哼兩聲,右手擰住連峰耳朵,揚眉作勢。這個白癡,也不想想,以為他為什麼要捆綁著一起行動啊?
“這個看完!看完就走!好不?”連峰哈哈打著商量。蕭清這招哪學來的啊?明知道他家媽媽的扭耳神功一直是他的噩夢。
小銀子偏著頭,為什麼總覺得連峰麵前的蕭清有點不一樣呢?少了點冷淡,多了點婆媽。想著想著,心裏就有點悲傷起來。嗚……他和連峰在蕭清心目中明顯不是一個級別的啊。
“哇!這個酷!”連峰嘖嘖有聲,兩眼放光。舞台上,一列三個僵屍正跳著機械舞。左右左右,甩頭擺臂。僵化的骨骼跳起機械舞,來哪個自稱舞王的都甘拜下風。也不知誰頭腦靈活到這地步,挖掘出此合適到無與倫比的人才。
一疊聲追問著,直到蕭清不耐煩地道:“趕屍族。”
於是,連峰的下一個問題就是:“什麼是趕屍族?”
作為死黨,又是剛接觸六道生物的雛兒,蕭清實在應該負起教導的責任,諄諄善誘,誨人不倦。可惜這位貓眼清秀帥哥耐性差到經典地步,要他講上兩個小時來論述一番人界各靈力家族的種種特征,實非他所長。所以,他簡簡單單扔下一句:“等上課時會講。”
彼時,兩人已身處寢室之內。電腦開機,宵夜在鍋裏吹著泡泡,電視機嘩啦嘩啦播放著換湯不換藥的選秀節目。
皺著眉頭撈過遙控器,蕭清按到“百家講壇”。連峰愛看吵鬧類節目的弱智習慣總是改不了。
“你要吃什麼?海鮮或者牛肉?”連峰筷子戳戳開水裏的麵餅,問道。進六道大學兩天,他最感動的就是吃泡麵不用辛苦守在飲水機旁了。六道大學最不缺的是什麼?答曰“靈力”。雖然說其他人不能用,但蕭清是誰?響當當學生會成員一枚,此等規矩,信手一揮,作廢了啦。再加一個靈力轉化器,啊拉,煮麵都用不著煤氣啊。
“隨便。”
“那就都牛肉味吧。”連峰哼著歌,喜滋滋地加入調料包。
“我來了兩天了怎麼都沒看到雲淡輕啊?”
“給金素找醉金蕾去了、”終究還是擰不過金素,也不知雲淡輕現在在哪個窮鄉僻野的地方待著。醉金蕾最是嬌氣,接觸不得一點人氣。凡他生長之地,必是了無人煙,飛鳥絕跡,屬性為生物盡皆生存不了的地界。想到這,稍微同情一下雲淡輕。
“噢噢噢噢噢……。”連峰跳著用手指揉揉耳垂。燙死了…
“我來吧。”蕭清接手,盛麵,倒湯,洗鍋一氣嗬成。末了斜睨連峰一眼。
“別在心裏偷偷罵我。”連峰指著蕭清道,別以為他看不懂眼神。
“我罵你什麼?”蕭清挑眉,似笑非笑。
“我是笨蛋!”
“很好,恭喜,你有自知之明。”
連峰氣結,一撩袖子,撲上去便咬。
“停停停!泡麵,泡麵!”蕭清身形靈活地閃到一邊。連峰嘴裏哇哇叫著,身形一轉又撲了上去,這下蕭清沒防備,碰地一聲被撞到地上,眼前一陣花。
“笨蛋!”蕭清慘呼一聲。謀殺是領不到保險費的。
“還敢叫?”連峰呲牙,作勢欲咬。兩人身高相若,糾纏起來,一時間還真分不出高下。
“唔?”蕭清突然停下動作,側著耳朵,他好像聽到誰在敲門?
“怎麼了?”
蕭清下巴朝門點點,連峰狐疑地趴在地上,耳朵緊貼,前者一巴掌拍上他後腦勺:“門外有人,你以為是什麼?”嘖,古裝劇看多了。
摸摸後腦勺,連峰嘟嘟囔囔地開門:“幽默感癱瘓的白癡……咦?哪有人?”門外走廊空蕩蕩一片,蕭清的寢室位於中部地帶,連峰左轉頭,沒人,右轉頭,隻有空氣。“你耳朵出問題了。”說著就要關門,以惡狼撲羊的姿勢一往無前地直衝泡麵而去。
“這位小哥請留步!”
“恩?”連峰挖挖耳朵。他剛剛,貌似,好像,聽見了某聲音?
“小哥請往下看。”
循聲,視線下移,下一秒,連峰蹦跳著後退一大步。駭!蟑螂!穿著西裝,打著領結,後麵排著一縱隊的蟑螂!
領頭的那個左手撫胸,一鞠躬,甕聲甕氣地道:“小的章家俊,前來求見蕭清蕭大人。”
“唔唔,唔唔。”連峰專注地打量著這個穿著燕尾服,貌似是蟑螂家族精英派代表人物,畢恭畢敬趴伏在地上的章家俊。
蕭清拎起連峰衣領,都快趴在地上了這孩子。“我就是蕭清,有什麼事嗎?”猶豫著是否該把這些客人往房間裏麵讓,又怕一個不小心踩到某隻,橫屍當場就不好交待了。
章家俊道:“蕭大人,小的是申冤來的,還請大人為在下做主啊。”啪啦啪啦一連串的冤枉啊的呼喊聲。
麵麵相覷。連峰眨眨眼睛,怎麼回事?
蕭清搖搖頭,誰知道呢,擊鼓申冤?什麼時候蕭家在六道的名號改成包青天了?
連峰呶呶嘴,那怎麼辦?
蕭清回一個茫然的眼神。
“蟑…章…章先生,您先裏麵坐吧,再談,好不?”連峰的神經線直徑還是比蕭清粗一些些,很快回過神來,往裏一閃,來者是客嘛。
“你們都留在外麵,我進去和蕭大人詳談。”
“是,父親。”
“是,伯父。”
“是,爺爺。”
“是,太公。”
“是,祖太公。”
五花八門的稱呼響起,連峰抹一抹汗,湊到蕭清耳邊,小聲道:“是精怪嗎?”真是令人肅然起敬的繁殖力。
“感覺不到。”靈力低得可憐,估計不是精怪,除了領頭的那隻可能有過奇遇,吃過什麼奇花異果,其他的都是平凡小蟑螂一隻。
連峰奇道:“那我為什麼能聽懂他們的話?”好大一個問號。他什麼時候體內自帶翻譯器了?
蕭清盯了他半晌,老實地搖頭。連峰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誰都說不清楚。
“蕭大人,小的有冤啊。”
“你說吧。”蕭清拾起筷子,戳兩下麵條,沒什麼胃口吃啊現在。
“…章先生…你不要這麼客氣…有什麼話就說吧…我們能幫的一定幫…”連峰吸溜著麵條。一眨眼就把剛剛的疑問甩到十萬八千裏。既然誰都不搞不懂他身體的問題,那就先不研究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了,沒船還有車呢,再說,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