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雨停，不一定就日出，陰雲淹埋，看似又要下雨，卻遲遲未曾落下任何晶瑩雨滴。
    錢莊，莊玉才得知傾城殤早已不在武林盟主裏了，思紅顏心切，他又得最新消息，傾城殤被冷醫虐派人護送到一個名叫“莫家村”的地方。
    莫家村？
    錢玉行走商業多年，也沒有聽說過這個村落。
    莫家村究竟是什麼地方？
    冷醫虐的老巢？還是冷醫虐的故鄉？
    白鴿叫著，身體被錢玉抓在手裏，任由他擺布。
    紅繩係好，錢玉撫摸了一下白鴿的羽毛，才放飛白鴿，白鴿叫了幾聲，拍拍翅膀飛向寧洛絕的丞相府。
    誰知，那白鴿未飛到丞相府，半路便被一粒石子達到，身體疼痛而摔落在了地上。
    “吔！哥哥好厲害，今晚有烤鴿子吃嘍！”曲櫻在武林盟主的走廊上麵，看著曲涼風將那從錢莊飛出來的白鴿準確地射了下來，雙手舞蹈著拍打著叫好。
    “嘿嘿，曲櫻，我們去看看那錢玉在裏麵寫了什麼吧。”
    “嗯，曲櫻立刻去抓鴿子回來烤！”
    說完，曲櫻啪嗒啪嗒地奔了下去。
    打開武林盟主的大門，見那鴿子因為疼痛而掙紮著。
    “嘿嘿，小白鴿，算你倒黴，曲櫻小姐我今天就想吃鴿子。”（作者：爆汗。不過其實我也想吃……）
    曲櫻將白鴿拾回走廊裏，遞給曲涼風。
    曲涼風將鴿子接過，一手抓著白鴿，一手拆開紅繩。
    紙條立刻展開——
    姑娘在莫家村。玉筆。
    “咦？為什麼……那個大叔會知道莫家村？”曲櫻湊過去看紙條裏的內容，大叫著。
    “嗯，奇怪。”曲涼風應和，去找冷醫虐。
    冷醫虐的房內，冷醫虐正在閉幕養神，多日來的勞累，他也需要一段時間來休息，而不是無畏的一直堅持，堅持。
    “盟主。”
    曲涼風和曲櫻一同來到冷醫虐的房間，手裏抓著那紙條。
    冷醫虐聽到聲音，睜開雙眼，卻是不好描寫的累。
    雙目無神，嘴唇幹澀，劉海淩亂了也不去打理，就這樣晾著，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已經接近死亡邊緣的人類一般。但，冷醫虐本身也是要將近死亡的吧。畢竟，他活得太久了……
    不死藥，世上沒有。
    不老藥，倒是可以提煉。
    曲涼風跟曲櫻一同進入，冷醫虐早已將那疲憊的外表換下，像換麵具一樣，卻是一時的逞強。
    是不希望他們擔心，還是怕盟主的寶座被別人趁機奪走……
    “這是從錢莊飛出的信鴿身上拿到的。傾城殤的行蹤已經被錢玉找到了，盟主打算怎麼辦？”曲涼風將紙條遞給冷醫虐。
    冷醫虐接過紙條，攤開一看，莫家村三個字豁然映入眼簾。
    怎麼會？他一時也弄不明白，莫家村一直都是一個不向外透露的村落，住在莫家村裏的，除了紅塵之外，也就再也沒有人從那裏出來過。
    “紅塵！”冷醫虐突然大叫。
    曲櫻問：“盟主懷疑紅塵？”
    “不。”紅塵雖在莫家村生活過，可是，她的忠誠早已成鐵，絕對是不會背叛冷醫虐的。“我的意思是說，錢玉從紅塵下手，找到了莫家村！”
    原來如此。
    “那怎麼辦？是否立刻讓紅塵將傾城殤帶到別的地方？”曲涼風又問。
    外麵的陽光充滿了懶洋洋的味道，然而也隻能照白了冷醫虐房間的門窗，而照不亮裏麵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封閉著的。
    “不用。曲涼風你騎馬趕往莫家村，叫莫無言盡快把莫家村的‘莫’改成墨水的‘墨’。“冷醫虐說著，已經將紙條揉成了碎片，像要將錢玉碎屍萬段一般。
    “那曲櫻呢？曲櫻不用一起去嗎？”曲櫻握起雙拳放於胸前，急切地問著冷醫虐。
    冷醫虐微笑著說：“你就待在武林盟主裏好好的祈禱吧，人多了會讓人跟蹤的，反倒是曲涼風一個人也省得要照顧你這個妹妹。”
    “哦？怎麼這樣哦……”曲櫻不滿了。
    “事不宜遲，曲涼風立刻就去。”曲涼風說著，看了一下曲櫻，便離開了。
    “哥哥！你要早點回來，要一起吃鴿子肉的！”曲櫻跑到走廊上，對著已經出大門的曲涼風大喊。
    曲涼風騎馬來回盤旋了一下，又立刻趕往莫家村。
    同樣的，錢玉也早已派人前往丞相府。
    府內，侍衛前來敲門通報。
    床上，散落了一地的淩亂。
    兩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已經忘了時辰。
    舞女美麗的衣裳被脫下，露出裸體，黑發長長地留在身體的兩側，她的身姿是不錯，就是賤了點。
    “出去。”寧洛絕對著舞女說。
    舞女此刻還在回味著興奮的味道，她爬起來抱住寧洛絕，用她的舌尖去觸碰寧洛絕的耳朵，然而這隻是令寧洛絕更加不快，他又說：“出去！”
    舞女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立刻拎起自己的衣服遮掩住自己的身體離開寧洛絕的房間。
    待到舞女離開的時候，寧洛絕才叫那侍衛進來。
    此時，寧洛絕全身赤裸裸的，一絲不掛，侍衛進來時也隻看了一眼就立刻低下頭來，寧洛絕卻不當一回事。
    “怎麼了？”高傲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的困意。
    “回丞相，錢莊有人來說傾城殤在莫家村。”
    莫家村？
    聽都沒聽過什麼莫家道家的，不過……錢玉也沒理由來的騙他。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衛聽命離開，房內剩下寧洛絕一人。
    “莫家村？”嘴裏念叨著莫家村，他實在是想不起來這個莫家村，究竟是什麼地方。
    曲涼風快馬加鞭，已經來到莫家村，村子裏的人沒見過曲涼風，對著他是看了又看。直到曲涼風問：“我是盟主的手下，請問紅塵現在何處？”
    原來是盟主的手下啊。
    “紅塵在莫無言那裏。你隨我來吧。”
    對著曲涼風說話的，正是撫養紅塵長大的老婆婆。
    雖然年歲已高，卻依然行走自如。曲涼風跟著老婆婆去往莫無言的家裏，一路上，曲涼風看著周圍的環境，真想不到這裏居然像世外桃源一般，如果沒有江湖，恐怕所有的人都會想著來這裏過日子吧。
    “到了。年輕人，你自己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老婆婆！”
    唉，老婆婆不希望讓紅塵知道她又跑出來了，可結果紅塵這妮子的耳朵確實好使，老婆婆說得這麼小聲都被紅塵聽到了。
    “嗬嗬，紅塵啊……”老婆婆尷尬地笑笑，等待著紅塵的又一次嘮叨。
    “紅塵！”曲涼風見到紅塵，立刻叫住她。
    紅塵轉頭，見是曲涼風，知道盟主又有事來了，她說：“莫無言在裏麵，或者你要找的是那個叫做傾城殤的女子。你自己進去，我送老婆婆先回去。”紅塵匆匆地說著，叫著傾城殤的名字時還不忘帶上怒氣。
    “喂！——”曲涼風正打算叫住紅塵，可又看著老婆婆婆娑的身影，自己捏捏自己的手心，還是自己進去了。
    莫無言，偶爾在盟主的嘴裏也聽過，可對他還是一無所知。
    這房子不算很好，也不算很爛。算是曲涼風從進來伊始見到的最好的一座房子了。
    因為紅塵出來的時候沒有關門，所以曲涼風根本就沒有通過別人的通報而直接進來了。
    裏麵，紅色的桌椅，普通的瓷瓶。
    “何人！”
    男子的聲音帶著力道，帶著不歡迎。
    曲涼風抬頭一看，猜著他應該就是房主了。
    男子有棱有角的臉龐，粗大的手掌，寬闊的體胸。
    “在下是冷盟主的手下，曲涼風。因盟主有事傳達，所以才派我來到莫家村。”曲涼風解釋著。
    “哦！既然是盟主的手下，那麼快請入座。”莫無言一聽是盟主的人，態度立刻有所改觀。
    兩人坐下來。
    “我是莫無言，管理這個村落的人。請問盟主有什麼事交代？”
    “盟主說，傾城殤的行蹤已經暴露，希望莫家村的‘莫’字改成墨水的‘墨’字。”
    莫無言思考著。改成墨水的墨？
    “請務必快點！”曲涼風又說。
    “嗯。我知道了。”
    “那麼，曲涼風先告辭了。”
    雖然莫家村環境優美，但武林盟主裏還有他擔心的人在，他的妹妹還等著他回去吃烤鴿子肉呢。
    “這麼快？不多坐一會兒？莫非是佳人有約？”莫無言說笑著。
    “不……不是佳人，我妹妹在武林盟主裏等我回去，我不希望她等太久。”曲涼風說著，做了個拜別的手勢，離開座位。
    莫無言送曲涼風到門口後，立刻命人將莫家村的牌坊換掉。
    得到錢玉的幫助，寧洛絕很快就找到了傳聞中的莫家村。
    而——
    麵前的居然寫著“墨家村”？
    “奇怪，難道是錢玉他寫錯字了？”可想想也不對呀，就算一次寫錯，也不可能次次寫錯。
    寧洛絕帶領著千匹侍衛來到莫家村。
    村裏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這裏即將有事發生。
    莫無言自己也很無奈，難道冷醫虐就沒有想到過，寧洛絕有可能會將這裏摧毀嗎？
    盟主從不收比外人差的兄弟。
    “嗬嗬。”想到這裏，莫無言笑了。
    太過的信任，隻會照成那人的壓力。喘氣與否，要掌握時間。
    馬匹吠叫的聲音連綿不絕，侍衛們身體上的鎧甲鏘鏘調調，惹得村子裏的人都為之惶恐不安，多年來的安逸生活，多年來沒有再聽到過這樣的聲音，然而現在就好像在做夢一般，卻又好真實的存在。
    人馬很快衝進了莫家村。
    消息傳到莫無言的耳朵裏。
    紅塵萬般厭惡——厭惡傾城殤的出現，沒有她就好了，如果沒有她就好了！臉麵猙獰的出現在紅塵漂亮的臉蛋上。
    “紅塵，你去哪？”莫無言大叫，看著紅塵往裏走去，莫非……她是去找傾城殤？
    紅塵向來性子辣，冷醫虐對她也是多般無奈，隻虧於她對冷醫虐的忠誠確實難移，所以才沒有人會覺得她會背叛冷醫虐。
    紅塵急匆匆地來到傾城殤房間，敲門，大力地敲著房門。
    傾城殤聽到聲響，立刻來到房門前。
    但，才剛開門，傾城殤就受了皮肉之苦。
    莫無言剛剛轉角，也正好目睹了這一切……
    傾城殤的房門才剛開啟，紅塵怒火的氣息轉到右手的手掌上，趁著傾城殤不注意，“啪“的一聲打向傾城殤的臉蛋——五隻修長的手指印分外眼紅。
    疼痛麻木了傾城殤的思考。
    “傾城殤！沒有你就好了！”
    聽著紅塵的話，傾城殤明白，外麵出了大事。
    眼淚很不爭氣地滑落，隻因為疼痛，而不是怨言。她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去怨言紅塵，畢竟，這一切的源頭來自於她，來自於傾城殤。
    外麵吵雜的聲音響起，熱度穿越到了莫無言的房子。
    “是那個百姓丞相攻來了？”紅塵自問，理也不理傾城殤，便推開莫無言跑出房子。
    外麵，血一般的飛舞——
    “老婆婆！”
    而此刻，紅塵就算自私吧，她隻想著老婆婆的安危。
    金戈躍馬，紅塵一身的紅色遠遠比不上地上流著的鮮血。
    她奔跑著，奔向老婆婆的家，奔向那個她住了七年的童年。
    寧洛絕在吵雜中聽到紅塵的聲音，看著她一身血紅，露出潔白大腿，卻是心急。
    這個人，必是冷醫虐的手下！沒有理由的，寧洛絕在看到紅塵的那一秒就知道了。
    快鞭一揚，馬兒飛騰，寧洛絕在下一秒就來到了紅塵的麵前。
    側耳傾聽，紅塵知道有人在靠近她，不過沒有敵意，於是，紅塵連看也不看寧洛絕一眼，便又衝衝地跑前。
    “嗬……”居然敢無視他寧洛絕的存在，是蔑視他麼？
    不是。
    紅塵隻是心急著老婆婆的安危。
    而寧洛絕卻認為她是在小看他。
    霸氣的人驕傲，寧洛絕又豈肯讓紅塵這般離去。
    拔起長劍，嘩一聲衝向紅塵。
    一片灰色。
    是毒粉飛天！
    “啊？毒！”雖然不知道這粉末是什麼時候飛灑出來的，但是寧洛絕還是用最快的速度遠離這些毒粉。
    “該死。”
    為了避開毒粉，寧洛絕放跑了紅塵。
    紅塵來到老婆婆的家，這裏已經被侵略過了，周圍的牲畜死的死，傷的傷，然而紅塵卻找不到老婆婆的身影。
    “老婆婆！”紅塵站在原地大叫！聲音絕不比男子來得小。
    “塵……”微弱的呼吸聲，微弱的呼叫聲。
    “老婆婆！”
    哪怕隻是小小的聲音，紅塵還是聽到了。
    紅塵跑過去，扶起倒在地上的老婆婆。淚眼不可能出現在紅塵臉上的絕對，在這時被反對了。
    紅塵在哭泣，像個未成年的小女孩一樣。
    “塵兒不哭……盟主……一定是出……事了吧……”
    “沒有……沒有……他很好……”
    “塵兒……”
    “老婆婆……老婆婆……”
    “老婆婆……我對不起你……”
    哭泣的聲音伴隨著老婆婆的去世而更加洶湧。
    淚水劃花了紅塵的粉妝，然而紅色的裙子依舊豔麗，隻是顯得那麼的不協調。
    莫無言出門而來，看著這樣的殺戮場麵，更本就不相信。
    多年來的安寧……被這位叫寧洛絕的丞相所幹擾。
    “盟主……為什麼隻是改名呢。”莫無言依舊不知道。
    “你！”莫無言指著寧洛絕大叫。
    “怎麼了？”寧洛絕看著莫無言，心想，他大概就是村長了吧。
    “你們朝廷裏的人，沒事跑來這裏興風作浪些什麼！又不是土匪。”
    “因為你們私藏了朝廷的重要人物啊。”
    “私藏又怎麼樣！你們朝廷，了不起啊！想殺就殺啊？！”紅塵憤怒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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