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羿升抬起頭，亮晶晶的眼珠掃了我一圈。
    “什麼黑暗？”
    “成人世界的黑暗……”
    “你指的是那些床笫之事？”
    我無語，這時代實在太開放了，就連個沒成年的孩子都知道這些。
    羿升又道：“該不是柳宮主對你做過什麼吧？”
    我點頭。
    “你真幸運。”羿升看了看我，“要是他也能對我有興趣就好了。”
    “看來你倒是滿崇拜柳薰塵的。”
    “柳宮主是天下數一數二的美人，人又好，尊主也經常召柳宮主侍寢，我當然……”羿升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來竟然聽不見了。
    我笑道：“放心，你的柳宮主總有一天會注意到你的。”
    羿升靦腆地笑笑，雙頰浮上了一層緋色。
    這時，門突然打開，把我嚇了一跳。
    一個身上也穿著“保潔員”專用服裝的男子走了進來，看起來不過弱冠，麵色憔悴得嚇人。
    他對羿升說到：“帶他去銘心閣天字一號房。”
    羿升瞪大了眼，半天才吐出一句：“是。”
    一路跟在羿升身後，我竟發現腳下這條路我再熟悉不過。
    尤其是眼前的四個大字----“銘心天一”。
    是臭小鬼的房間！
    羿升推開門，一股腥甜的味道撲麵而來。
    我探頭向門內望了一眼，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隻是幾日之隔，房內已是一片狼藉，滿地都是粘膩的血跡。
    羿升對我說道：“我該回去了，記得千萬不要說錯話，不然就麻煩了……”
    不等他說完，我就瘋狂地衝進屋內，什麼也顧不得地翻找起來。
    小月亮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他肯定在嚇唬我……
    房間內走出一個男子，站在我麵前。
    我抬起頭，結果發現那人竟是婁碧麟。
    他顰起清秀的眉，俯下身，對我說到：“你認識那個男子？”
    “男子？什麼男子？”
    “一個擅自闖入的男子，大約而立，武器是一把短刀。”
    “不認識。”我突然回過神來，“出事的不是一個小孩？”
    “不是。”婁碧麟直起身子，從懷中拿出一個東西給我。
    那是一張皺巴巴的麵紗，上麵用墨繪了兩個人像。
    一個男子，一個孩童。
    男子抱著孩童，臉上是假作的憤怒，眼神卻流露出絲絲溫柔。
    孩童眯著眼，倔強地膩在男子懷中。
    即便模糊，我也能依稀認出那男子是我。
    而那孩童，便是小月亮。
    我急忙拉住婁碧麟的衣角，“這是哪裏來的？”
    婁碧麟看著我的臉，搖了搖頭。
    我鬆開手，任婁碧麟離開。
    婁碧麟走到門口，踟躕了一下。
    半響，他才說到：“我前幾日在著附近看到了隻兔子，不知兔子的主人是誰。”
    我心中一驚。
    再回頭，婁碧麟已經走掉了。
    我安心地呼了口氣，不管怎麼說，婁碧麟應該不會騙我。
    雖然隻見了兩次，可我卻覺得婁碧麟並不像是外表那樣的冷漠，反而要比某些人單純，可以信賴得多。
    可問題是，他們把我帶到這裏幹什麼？
    正在冥思苦想，剛才那個麵色憔悴的男子又飄了出來，鬼氣森森地在我身後說了一句：“還不快打掃，發什麼呆……”
    一陣惡寒。
    ******
    等到把滿地的血跡擦幹淨，已是深夜。
    肚子餓得咕咕叫，腦袋也發昏。
    我靠在門柱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娘的！保潔員的工作也不好做啊！
    我突然理解了廣大勞動人民是多麼辛苦。
    小時候看一休拿塊抹布，撅著屁股，擦地跟賽跑似的。
    現在才知道那都是騙小孩玩的。
    我就擦了那麼一會，腰就跟斷了一樣。
    我開始懷念起被懷修雁照顧的日子，懷念那時的衣食無憂。
    我用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一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花瓶。
    一個紙卷掉了出來。
    我拾起紙卷，順便打開看看。
    紙上隻寫了一段小詩，字跡倒是蒼勁瀟灑，很有觀賞價值。
    不知不覺念了出來。
    彼生如焰蝶舞輕，華月浸江染玉色。
    天命弄人終分離，仙容依舊可傾國。
    今朝相思今朝苦，有情人觀情花落。
    不求與君共生死，但求來世伴君側。
    呃，不知道是那個癡情公子寫的，好酸阿~~~
    我抻了個懶腰，隨便躺在了地上。
    困……
    好困……
    眼皮都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