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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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後——
“咚咚咚——”
“請進。”
碰巧女兒去夏立營了,我一個人在家覺得無聊,就去公司陪陪王軼了。不巧啊,他呢正好要開會,我就隻好在辦公室裏等他。這時秘書方姐敲門進來了。
“夫人?!”方姐見是我很驚訝。這也弄得我有些尷尬,“我順路來看看他。呃,王軼在開會。”
“這樣啊。剛前台說來了位自稱是王總的高中同學,也沒預約,所以…”王軼的高中同學?那不也是我的高中同學了嘛。於是我就對方姐說:“我去見見好了。他高中同學也就是我高中同學。”
在一樓的大廳裏,時隔十年,我再一次見到了rara。依舊的明豔動人,隻是眼裏的疲憊,麵容有些憔悴。rara似乎有些驚訝,是啊,她來找的是王軼,見到的卻是我。他們…
“好久不見了,rara!”我主動開口,不管他們究竟何種關係,我還是理智些比較好,“嗬嗬,真不巧,王軼在開會,要不,坐下等會兒?”
“不用了!我是來找你的。我們去外麵說吧。”rara似乎很急,說完就轉身朝外走去。真的蠻尷尬的,但也無可奈何,對方姐交代一聲就出了公司。
“rara,什麼事非……”話未說完就被打斷。“這裏你比較熟。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我很不安,也很困惑。在一家茶館的包間裏開始了交談——
另一邊,王軼也開完了會,剛從會議室出來,還沒來得及去找雲璃就被方姐攔下。
“王總,剛才有位自稱你高中同學的人來找你。”
“哦?高中同學?”
“是個女的。”這時的方姐有些小心翼翼。
“女的。那人呢?走了沒?”
“王總,我好象做錯事了。我忘記你當時在開會,就去辦公室找你,然後遇見夫人…”
“夫人?然後呢?”
“她們現在出去了。”
“哦。沒事沒事。可能就是來通過我找她的。我回家問問就行了。”
方姐那心裏頭已經早就浮想聯翩了。突然王軼回過身子笑嘻嘻地說:“方姐你不會以為那是我的風流債吧?!”方姐被說中心思,尷尬極了,“那完了!雲璃不會也……”
茶館裏,我熟練地烹著茶水,是我最愛的雲南陳?洱。
“嚐嚐看,”我遞過去一盅,“這是我最愛的?洱。你可能不太習慣,畢竟常年咖啡相伴。”
rara接過去,一口飲盡,放下茶盅,然而手卻緊緊握住茶盅,似乎很掙紮,“白樂他……”白樂。白樂。刹時內心就那樣翻滾,好象大海上的暴風雨,十年的刻意忽略,不可以不可以!
“哎呀!都怪我,你本身就不習慣茶,還偏偏讓你喝第一遍。一定非常苦澀。換一盅來飲。還有還有要慢……”打斷rara關於白樂的談論,是我的自私,是我的懦弱。那樣卑微的我不能,絕不能讓她看到。
“你究竟還要逃到哪裏去!!!”rara突然間的大吼,震撼了我,愕然中直視起rara。淚水!是淚水,混合著心痛疲憊。我已然無法言語,空洞,麻木,呆滯。似乎所有的感官在這一刻都已短路,隻剩下rara的淚水和嘶吼,一遍,一遍,又一遍。
腦癌,白樂,最後一麵……
遊魂似的蕩在街頭,回憶,一點一滴,交織,糾纏,如噬骨之蛆,折磨著我本就脆弱敏感的心。手,抓著發,身子順著牆壁,一點點下墜。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連雨水也沒有!喧鬧繁華依舊,卻暗藏著生命的流逝。
客廳的落地擺鍾,靜靜地走著,王軼卻急得不行,已經很晚了,可是雲璃還是沒有回來,是什麼人來找的她,又發生什麼了事!煙灰缸裏積滿了煙蒂,王軼早已不再是衣衫齊整的總經理,聳拉的領帶,皺巴巴的襯衫。“璃兒,你究竟在哪裏……”
街角的我被天空中盛開的煙花驚醒,呆呆地凝視,美麗繁盛轉瞬即逝,依舊記得高二結束前的某天的夜也曾被煙花點亮。全校高二師生,包括我和白樂,是我和白樂,沒有rara的共存,周身的快樂喧嘩,我卻感謝上蒼讓我可以和白樂相遇,一同沐浴如此的幸福。和以前一樣,在煙花下想著白樂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