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朱砂 第三章 紅蓮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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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清早,神凰國的皇宮便鬧翻了天。南天凰神金鸞隻身闖入碧霄宮,血洗熾冉寶殿。
“不愧是金鸞,這麼快就尋到這兒了。”禁宮被困在金籠內的鳳神直了直腰板,話語未落已聽見“嘭”的踹門聲。
“火鳳!”金鸞心頭一喜,找了諸多時日總算是見到了麵。
“金鸞。”紅衣男子轉過身,望見一臉焦急的凰神,除了喚她的名字,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金衣的凰神一步步向金籠內走去,還未停下腳步便劈頭蓋臉地數落了開來。
“你是笨蛋來著?在樹上睡睡覺也能被人捕的來,更何況是被凡人!喜歡紅蓮我變給你,有必要稀罕成這副模樣麼?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怎麼總是做出這麼讓人驚訝的事來,你活了這幾萬年,你是白活了還是怎麼這?”金鸞語氣略帶調侃。火鳳皺眉,突然想起那日金鸞去赴百鳥宴,自己在樹上睡得安穩,睜眼望見一朵蓮花,開得嬌豔欲滴。自己素來就愛紅蓮,伸手這麼一握便落入了咒當中,原來那朵花才是咒的本體!被人折騰了這麼多時日,他才回想起來究竟是怎麼回事,感覺越發沒有臉麵見眼前的女子了。他躲她的目光,垂下頭默不做聲。
“喂,還不出來?呆在裏麵幹什麼,很有趣麼?”金鸞繼續挖苦,火鳳依舊不應。金鸞歎了口氣,察覺到情況不對,定是出不來,帶著些許擔心,又嘴硬不說,於是屏氣凝神,手憑空一握,一把鋒利的金劍應念而來。金鸞揮劍向結界砍去,金籠叮地發出清脆的聲響,火星四濺,結界卻巋然不動。金鸞又揮劍幾下砍去,結界還是紋絲不動,倒是手上的金劍已有裂痕,又砸,嘣地碎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竟連神兵利器也穿不透?金鸞詫異,又撚指重新凝神,卻發覺籠內的鳳神低下身跪在地上。
“火鳳!”金鸞扶著籠子尖叫。第一次這麼失態,隻因籠中那個紅衣男子此刻竟匐在地上吐血!
“是血界。”
“你不早說!”金鸞責怪。她不是不知道血界的厲害,除了施術人一族的血沒有任何東西能夠穿得過,而且這種結界還會把所有外在攻擊轉移給結界中囚禁的人,這咒明明就是禁術,這些凡人又是如何學會並且還用在了神的身上,誘鳳神下界替他們為奴為仆!?
“誰的血?”金鸞抓著籠子問得焦急,已沒有時間細想緣由。
“碧氏。”火鳳開口。
“哼,真是活得膩了。”金鸞怒不可遏,轉身要走,卻被火鳳叫住。
“幹什麼?在這兒呆著,我去抓個人來救你。”金鸞不耐煩,實是心太急。
“沒用的。若是那人不肯,血界照樣打不開。”
“瞎說什麼?還要心甘情願?我可沒聽說過血界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規矩?”
“是,從前是沒有,可如今不一樣了。”
“不一樣?能有多不一樣?再怎麼說也不過是區區凡人做出來的東西,還能敵得過神力?”金鸞不屑。
“金鸞,你不該小看人類。”火鳳低頭,說得意味深長。“神與生俱來就擁有不可摧毀的神聖力量,凡人不比天神,他們是脆弱的,但就應了他們的脆弱才不得以去尋求其他庇護自身的力量,包括這些歪門邪道,並且日漸完善它們,讓人沒有任何辦法破解,著呢束縛了別人,可也是束縛了自己的心性,所以才一輩子隻能當個卑賤的凡人。”
“你還替他們說話?”金鸞苦笑。“你不看看是誰把你弄成這副樣子!”她望著他身上血跡斑斑的血跡,一時心痛得無以言表。
“不,我不是替他們說話,這是事實,這群下賤的族類!”籠內的鳳神突然恨得咬牙切齒。枉自己平日望鏡池中的凡界,還憐憫他們生之須臾、人世苦短、磨難重重,現今這些憐惜之意早就當然無存,滿目都是他們貪婪醜惡的嘴臉,恨不得將這凡間於瞬時傾覆。
“那、那如今該如何是好?”金鸞問得焦急。火鳳還是第一次望見她心急如焚六神無主的樣子,但此刻自己也是一點辦法也無。
這麼沉默了許久,金鸞突然抬頭,欣喜地望著紅衣男子。
“有了,有辦法了!玄武素來精於這些術法結界,聽說它有一顆靈珠,什麼術法都能解,我去取來試試。放心,一定行的!”她說得激動,那架勢,自是不管什麼艱難都要把籠內的男子給救出去了。
“說得輕鬆!玄武素來與我們不和,怎麼肯把靈珠借給我們,你要是硬搶,怎麼搶得過!”
“你是說我金鸞比不過它玄武?笑話!”金衣女子突然放下臉,有些慍怒地盯著籠內焦急的男子,卻不知他其實是替自己擔心。
“不是,金鸞,一來一去路途甚遠,萬一講不和鬧起來你若是受傷該怎麼辦!?好歹玄武也是神,你不要去,我擔心。”
金鸞一愣,望著籠內的男子,險些要落下淚來。這過往的萬年他是從未說過替自己擔心的話,禍是闖了不少,但多數不會傷到性命,平日玩笑也多了,都不見他如此嚴肅,今日要自己冒險,他竟是萬般不肯……不為別的,就衝他這句話,自己也是去定了!金鸞下了決心,放開了抓著金籠的手,突然轉身。
“你給我等著,我去北海取靈珠!”
“金鸞,金鸞你別去!”紅衣的鳳神焦急地喚,然而凰神卻早已飛出了大殿,向北匆匆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