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將軍府大擺筵席，招待睿王子顏。席間，夫人提出送個會功夫的丫頭給子顏，以護她外出采藥，睿王滿口答應。子顏也順口道明日義母去白雲觀進香，自己也想一並前去。熔軒一路應下，十分痛快。葉將軍與夫人看他寵溺子顏，俱是歡喜。
    回了王府，就有管家來報，尚書及太尉兩位大人在望海閣擺了酒，請睿王一聚。熔軒換了身衣衫，叮囑子顏道“今恐晚歸，顏兒不必等候，本王就宿在隨心園。明早車馬已讓管家安排妥當，顏兒自和嶽母去進香，路上小心安全。”
    “是。”
    熔軒深深看一眼子顏，她仍是一副波瀾不驚樣子，隻讓他心疼。伸出手，想撫去她麵上的清冷，卻覺心中酸澀，隻歎口氣，背手走出。
    月盈端了茶進來，看子顏正倚在窗前，不知看些什麼，笑道“小姐，月夜來了，就在外麵，可叫她進來？”
    “月夜？這名字和你倒像姊妹。”
    “名字是像，隻月夜不是府裏的人。”
    “我們一同出去，在院子裏說話豈不痛快？那木芙蓉快開花吧？院子裏有淡淡的香氣，我喜歡得緊。”
    “還要月餘才開，香氣卻來得早。”
    二人說著，已到了門口，門邊直直站了一個墨衣女子，裝束簡單，麵容清秀，神色平淡，周身卻有股特別的氣勢，令人不敢小覷。子顏亦是習武之人，格外敏感，自覺稍靠近一分，就有窒息之感。正要說話，那女子驀地單腿跪下，“月夜見過主子。”
    子顏愣住，手卻已伸出，一把將她扶起“月夜，你不必如此大禮。”
    月夜冷冷的目光在子顏麵上盯視片刻，插手站立，回道“月夜乃武林中人，不懂規矩。今後，姑娘就是我的主子，生死皆由主子吩咐。”
    以往子顏也偷偷隨流觴小姐外出多次，見識過武林中人，月盈卻聞所未聞，聽了打趣道“侍候好小姐本就是大事，甭說你，我們這幾條命都是小姐的。”
    子顏一笑“說的我和閻羅似的。”
    月盈撲地笑出聲來，月夜仍是冷著臉，一動不動。
    子顏又道“月夜，你不是府中人，我也不拿府中規矩說你。隻一點，王府不同別處，行事須謹慎。我身在府中，與王府是一體，護王府也是護我。”
    月夜目光仍是冷冷，卻帶了點欣賞，“是”
    “我沒當過主子，也不知怎麼當。我隻知各人都是父母生養，你們的命和我的一樣重。你不止護我，也要好好保護自己。”
    兩人聽了，心中都覺感動，麵上卻不露什麼。月夜應一聲，就飛身而起，消逝在宮牆外。
    “真是好功夫，奴婢竟沒看清從哪堵牆出去的。”
    “月夜武功，內外兼修，我望塵莫及。”
    “小姐的功夫也是不錯了，人各有長，小姐何必隻看人長處，而看己短處呢？”
    “說的也是，現下沒什麼事情，叫了芷蕙，陪我在府裏逛逛。娘若問起，我連府中有幾個園子都不知，又該笑我了。”
    “芷蕙讓何夫人叫走了，那兩個小丫頭讓我打發出去，奴婢想月夜身份特殊，還是少些人知道好。”
    子顏回轉頭，目光盈盈地望著她“你這般細致，真真是我的運氣。”
    月盈亦笑著回望“能服侍小姐，也是月盈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