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地咬著嘴唇，不知該說什麼。
    第五恒陽眉眼含笑，俯下身，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簽了降書，便可不死。”
    我搖了搖頭：“但是，若是簽了這降書，我墨淩最後的一點尊嚴也會湮滅。況且，與其留在宮中世代為奴，倒不如痛快一死。”
    第五恒陽的表情瞬間變得陰戾：“沒關係，簽或不簽是一樣的，從今天起，寒夜就是墨淩的主宰！”
    我心一涼。……從一開始，我便沒有能力阻止任何事。我不簽降書，墨淩照樣會變成寒夜的附屬國。
    他的眼眸突然變得很深很深，揮了一下手，立即有兩人衝上來捉住了我的手臂。
    “元慕陽，不要逼我毀了你。”他伸手，掐起我的下巴，慢慢低下頭，唇上微微有了些溫熱的觸感，一陣惡心感湧上心頭，我大力掙開那兩人，一把推開了他，拚命擦著嘴。
    好惡心……居然被一個男人吻了！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我險些將那最後一餐吐出來。
    “別把你對付言之那套拿出來！”我伸手一砸龍椅，浮生驚呼一聲，衝上前來抓住我的手。
    “皇上……”
    “他已經不是了。”第五恒陽伸手扯了浮生一把，將她拽到了麵前，仔細端詳著浮生的臉，許久露出一個笑容，“長得倒是不錯。”
    我一驚，活了十八年，我清清楚楚地知道這句話代表著什麼意思：“你想幹什麼？！”
    他抬眼看向我：“你說呢？”
    “她是朕的妻子，你……”話還沒說完，一個耳光便落在了臉側。
    “朕既然已經攻下了墨淩，那麼，墨淩的一切便都是屬於朕的。”他鬆開浮生，“當然，也包括你和你的妻子。”
    我瞬間平靜了下來，別過頭，慘淡一笑。
    “父皇！”一個幼稚的童音突然從大殿門前傳來，我一驚，抬眼望去。元夜小小的身子立在宮門前，呆呆地看著大殿裏的所有人。
    原來小圓子沒有帶走他……
    留下來，便隻有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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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十五歲父皇去世，我便應著父皇的遺詔登上了皇位，黃袍加身，至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一直都知道這個皇位會是我的。所以我站在萬人中央，卻沒有那種萬丈榮光集於一身的感覺。
    我一直以為，這就是我的人生，我會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然後把這個所謂的皇位留給我的子孫，在地下長眠。
    隻是我沒想到，變故永遠陪伴世人左右。
    我成為皇帝的第二年天，隨了言之出宮去京城的‘畫欄’參加一個賽書會，那時候，一個麵部輪廓十分堅硬的俊逸男子奪下了冠軍。
    我極看好他的詩才，便笑著迎了上去：“你叫武清明？不錯的名字。”
    他溫雅一笑，麵龐堅硬的線條瞬間柔和了下來，如三月春風般溫暖和煦。
    言之立即用手肘搗了搗我，湊上來小聲在我耳邊喃喃道：“皇兄，那個武清明長得好漂亮……”
    雖是小聲，卻似乎還是被武清明聽了去，他麵上的笑容立即燦爛了幾分。
    “先生莫怪，舍弟年紀小，不懂事。”我暗暗打了個手勢，示意暗衛去調查此人的身世家況，雖說欣賞此人，但還是多了個心眼，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從未在京城之中聽到任何關於這個武清明的隻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