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聚 第三章大哥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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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昊天轉頭朝著周圍看去,發現這裏的士兵們皆是神色平常。他們雙目緊盯著城外,神情剛毅嚴肅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見到眼前的情景之後,薑昊天心中不禁暗自揣測“難道黃三林說謊大哥什麼事也沒有嗎?”
“薑公子,你可回來了!”這時李副將已經走了過來,語氣略顯激動地說道。
“哦,回來了。”薑昊天抬頭看向對方,在回了一聲後接著神情疑惑地問道:“李副將,我大哥他?”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們回府再說!”見薑昊天提起薑鼎天,李副將臉上神色一變,然後很快就恢複了平靜,接著開口說道。
看到李副將的神情變化,薑昊天的心中不由得就是一沉。他預感到大哥可能真的出事了,當下一言不發跟隨著李副將走下城樓向著大將軍府走去。
在回到府中之後,薑昊天發現府中同樣是平靜淡然。不過薑昊天留心觀察發現府中之人的臉上神色有異,就像是故意裝出來的平靜。這樣的情形更加確定了薑昊天心中的猜測。在李副將的引領下,他們二人徑直來到了後院。
走到一間屋子前時,薑昊天認得是姑姑薑英的房間。李副將上前伸手輕敲房門,很快屋中就傳出來了說話的聲音。
“是誰啊?”薑昊天聽出說話者正是自己的姑姑薑英,隻是對方的聲音低沉沙啞顯得有氣無力。
“老夫人,薑昊天公子回來了!”李副將急忙回答道。
“哦。”隨著話音落下,緊閉的房門就被打了開來。
薑昊天抬頭看去,麵前站著的正是自己的姑姑。就見她的臉上充滿了憔悴之色,頭上的發絲中出現了幾根白發。兩隻眼睛更是紅腫無比,其中布滿了鮮紅的血絲。蒼白的臉頰上有著淡淡的淚痕出現。
“昊天,你總算是回來了!”看到門外的薑昊天,薑英剛剛擦幹的淚水立刻又流了出來。
“姑姑,我大哥到底怎麼了?”見到薑英的神情,薑昊天頓時著急地問道。
“你大哥他死了!”薑英強忍住悲傷,口中抽噎著答道。
“那他的屍體現在在哪裏啊?”薑昊天心中盡管已經有了準備,可是此刻聽到薑英的回答之後,兩行淚水還是流淌了下來。
“現在城外有強敵壓境,我們怕你大哥去世的消息泄露出去會影響軍心,所以一直隱瞞著不敢說出去。如此一來我們隻得將他的屍體暫時安置在旁邊的一間屋子中。”薑英哽咽著答道。
“我要去看看我大哥!”此時薑昊天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口中語氣低沉地說道。
“好,我帶你去。”薑英點頭答應道。
說著薑英走出了屋子,略顯消瘦的身形在微微顫抖著,顯然身體狀況很是不好。薑昊天和李副將則是在後麵跟隨著,他們臉上的神色很是不好看。很快三人就來到了院子的角落處,那裏座落著幾間簡易房屋。
薑英走上前去,在其中一間屋子的門口停了下來。抬手將門輕輕地推了開來,薑昊天抬頭看去發現正對門口的位置擺放著一張供桌。桌麵上放置著各種供品,古銅色的香爐中有著青煙嫋嫋升起。在靠近桌子後端的地方擺放著一塊黑漆靈牌,上麵赫然寫著大哥薑鼎天的名字。一口黑色木棺靜靜地停放在桌子後麵,頂蓋上搭著白色絲綾。
看著眼前的一切,薑昊天快步走入其中。在來到棺材旁邊後伸手將棺蓋推了開來,低頭朝著裏麵看去。就見薑鼎天正雙目閉合,神情平靜地躺在裏麵。
“大哥!”薑昊天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聲,兩行混和著殷紅血液的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
一時間淒慘悲憤的哭聲響徹在房間當中,薑昊天伸出指甲抓撓在棺蓋之上,沙沙的摩擦聲隨之響徹而起。
見到薑昊天的樣子,薑英臉上剛剛擦幹的淚水再度流淌了下來。微微顫抖的身軀倚靠在門框之上才不至於跌倒。
旁邊李副將的虎目當中也有著淚水溢出,口中牙關緊咬,緊握成拳的雙手掌心中有著鮮血溢出。
淡青色的煙霧從香爐中冉冉升起。雪白色的絲綾在屋中懸掛著,隨著進入屋中的輕風擺動著。悲痛淒慘的哭聲回蕩在屋子當中,充斥著令人悲傷的氣氛。
此刻小時候的一幕幕記憶全都浮現在了薑昊天的心中。自己兄妹三人從小就父母雙亡,大哥對於他和小妹格外的疼愛。但凡得到好東西他都會攢著留給他們兄妹二人。
記得小時候自己想要一本書,當時家裏窮買不起。大哥跑到山上獵殺了一隻老虎,沒想到差點也因此喪了命。結果因為身受重傷的緣故,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起來。後來大哥將虎皮趴下來賣了錢,沒有為自己買補品而是買了書。
後來在爺爺去世之後,大哥更是擔當起了父親的角色。寧願自己受苦也不舍得讓自己和小妹受半點委屈。
小妹因為舊疾複發病倒了,大哥為了給他找治病的藥。當時跑到山上三天三夜,最後費盡辛苦才找到需要的草藥。在回來的時候大哥身上的衣服破碎成了布條,幾十道觸目驚心的血口子顯露而出。大哥卻是什麼也沒說,不過薑昊天卻是能夠看出大哥定然是摔下了山坡才會弄成那樣的。這些年的一點一滴全都印刻在薑昊天的腦海當中。現在大哥英年早逝,如何能不讓他感到傷心痛苦。
“姑姑,我大哥到底是怎麼死的?”薑昊天轉過頭看向薑英問道。
“這件事還是讓李副將詳細跟你說吧。”薑英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道。
“前不久北晉國派出了三十萬軍隊前來。由於他們的數量眾多,在來到這裏之後勢如破竹,很快就將我們先前占領的城市全都奪了回去。對方的裝備戰力都極為的強大,我們的人不是他們的對手。無奈之下我們的部隊全都隻能撤回了山嵐城。”李副將沉聲介紹道。
薑昊天隻是靜靜地聽著並沒有出聲打擾。
“由於眾多軍隊以及流亡的百姓驟然彙聚到山嵐城,周圍的糧食以及物資全都沒有來得及搬取。當時城裏的糧食儲備也不多,北晉國軍隊圍困在外麵使得外麵的糧食無法運入城中。後來我們得知北晉國軍隊運來一批糧食,大將軍為了解決困難決定出手劫奪。可是沒想到那竟然是一個圈套,我們一到那裏就被圍困住了。”李副將說道這裏略微停頓了一下。
“據我所知大哥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地級中期境界。按道理即使無法戰勝敵人,但是逃走卻是沒問題呀?”聽李副將說到這裏,薑昊天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薑公子你有所不知,這次北晉國軍隊當中隱藏著幾名修為高深之人。這些人的實力皆是不弱,更為卑鄙的是他們暗中發動偷襲,大將軍猝不及防之下中了招。”李副將咬牙切齒地回答道。
“高手!他們總共有幾人?”薑昊天想起剛才在進入山嵐城時,從北晉國軍營中突然出現阻攔元雷的那兩人,以及追擊自己之人,不由得開口問道。
“當時圍攻出手的高手有三人。後來經過打探得知他們三人的名字分別叫做周恒,吳海以及鄭連明。他們好像是北晉國皇帝宇文長泰的親信。”聽到薑昊天詢問,李副將想了想說道。
“這三個人分別是什麼樣子?”薑昊天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道。
“周恒的身形較為瘦削,攜帶著一根狼牙棒。吳海則是個子矮小,手中拄著龍頭拐杖。至於鄭連明的話,此人的體型非常壯碩高大,幾乎比大將軍還要高上幾分。他是三人中修為最高的。”李副將略一沉思後答道。
從李副將剛才的描述中可以得知,薑昊天剛才在城外碰到的應該就是周恒與吳海兩人。至於後來追趕自己進城之人的身形極為壯碩高大,想必應該就是鄭連明了。想到這裏,薑昊天心中暗暗發誓,自己定然要將他們三人殺掉好為大哥報仇。
“那後來呢?”薑昊天稍稍平複下心中的情緒後,抬起頭繼續問道。
“後來大將軍拖著重傷回到了山嵐城,至於跟隨他出去的部隊則是沒有一人活著回來。大將軍回到府中之後趕忙吩咐讓我們派出人手去找外援,同時吩咐在他死後千萬不要暴露他的死訊。以防城內軍心不穩,到時候北晉國軍隊一但得知的話定然會攻打城池。他讓我們趕緊尋找你回來主持大局。”李副將說道這裏,禁不住又流下了淚來。
“那我小妹呢?當時她不是在城中嗎?”薑昊天想起自己到現在還沒有見到薑如風。前一段時間自己在離開時還曾見到小妹。要知道小妹醫術高明,很少有她無法治療的傷勢。
“當時大將軍回來之後心脈已經碎裂,隻是強撐著一口氣回來。薑小姐也是無能為力。後來她潛出城南下前往南楚國搬救兵了。”李副將出聲解釋道。
“現在城外的北晉國軍隊有多少人馬?”薑昊天沒有想到大哥竟然受傷如此嚴重,否則憑借小妹的醫術是絕對可以挽救的。想到這裏薑昊天繼續詢問道。
“這次北晉國軍隊駐紮有三十萬。我們城中的軍隊卻是隻有十萬,而且其中還有不少人是周圍城鎮中彙聚過來的傷兵。更為嚴重的是我們城中的糧食儲存不多了,恐怕最多隻能夠堅持半個月。”李副將神色凝重地回答道。
“那可有人前往西蜀國求援?”薑昊天沒有想到山嵐城內的情況竟然如此的嚴重,如果沒有救兵前來的話,這次恐怕將難以度過這個關口。
“派了。不過西蜀國那邊好像提前知道了北晉國發兵的消息,當時他們就派出了援兵,隻是現在他們卻是受到了阻礙。”李副將點頭應答道。
“受到了阻礙?他們現在在哪裏?”薑昊天一聽不禁有些發愣,於是趕忙問道。
“他們現在在北晉國連山關外的獸原上。由於鳳凰山脈道路崎嶇難走,所以他們從獸原借道而行。連山關距離山嵐城最近,他們準備從那裏突破進入北晉國。可是沒想到北晉國似乎早有預料他們會如此,於是派遣了大量精銳部隊駐守在那裏。如此一來,西蜀國軍隊短時間內恐怕無法突破阻礙。”李副將將得到的消息詳細地介紹了一番。
“昊天,現在你大哥已死,需要你來主持大局。你看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這時薑英來到近前開口問道。
“這個嘛!為今之計光靠我們山嵐城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打破北晉國的圍困。另外南楚國那邊的援軍恐怕難以短時間內趕到。我想要親自去一趟連山關,爭取在十天之內將西蜀國的救兵搬來。”薑昊天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接著抬起頭答道。
“可是你離開之後山嵐城該怎麼辦呢?”薑英雙眉緊皺擔憂地問道。
“薑兄走後,就由我來駐守城中。”這時一道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聽到說話之聲,在場三人皆是轉頭朝外麵看去。就見不遠處站著身穿紫金八卦衣的元雷。
“元雷道兄,你回來了!沒事吧?”見是元雷,薑昊天趕忙出聲問道。
“薑兄放心,我沒事。”元雷沉聲答道。剛才元雷假裝示弱將周恒與吳海引走之後,在來到一處偏僻之地後想辦法將他們給甩了。在繞了個大圈後方才潛入了山嵐城。山嵐城的士兵都認識元雷,他們也就沒有對其動手。來到大將軍府中後,家人便將其引領到了後院這裏。
看到房間中停放的黑漆棺材,元雷的雙眸中流淌出了兩行淚水。之前元雷曾跟隨薑鼎天攻占城池,救助百姓。兩人相處的很是融洽,隻是沒有想到出海一趟回來後竟然成了生死之別。想到這裏元雷的心中更是悲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