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夏何很嚴肅地叫了錢謙的名字，他已經把錢謙當做朋友了，所以不想看著他做出錯誤的選擇。而錢謙現在的狀態，明顯不適合做這影響定未來的決定，至少不應該這麼輕易地做這個決定。。
    “啊，你不用擔心，我沒事。”錢謙收起了剛剛那副仿佛一碰就會碎掉的脆弱模樣，變得正經起來，那甚至不是他尋常富貴公子哥的樣子，若真要說起來，同前世夏何見過的嚴謹又兢兢業業的成陽候很是神似。
    該說不愧是父子嗎？
    “我這次跟著我爹出去賑災見識了很多，也明白看了我以前有多愚昧無知。這世上還有很多人活的比我痛苦的多，我不應該因為一點挫折就放棄一切。這次之後我理解了我爹很多地方，也對自己有了些新的想法。去從軍無疑是我未來的一項新的可能。我想去試試，去試試不一樣的生活。”
    說到最後，錢謙的眼中閃耀著向往的光。
    “再說，陳童不是也去了嘛，說不定我倆還能碰到呢。”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就隻能祝福你了。”
    “謝謝。”
    “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要不了很久了，也許在你下次出宮之前我就已經走了。”
    臨到要走的時候，夏何想了想，還是同出來送他錢謙說，“之前我打聽你的消息的時候，發現還有別人也在打聽你。”頓了頓，“他叫陸文儼。”
    “哦，他呀。”錢謙的表情沒什麼太大變化。
    “你們關係不錯？我覺得著他挺重視的樣子。”
    “關係還行吧，小時候住得近，又有些不遠不近的親戚關係，從小算是一起長大的。不過他這個人，很是，嗯，很是古怪？平庸？古板？我不知道怎麼說，反正就是不太討人喜歡的樣子，大家好像都不太喜歡他，他也沒什麼朋友。後來我無意中幫過他一次，他就總是跟著我了，我不理他他也默默的跟著我，不打擾我們。說起來我們以前還挺過分的。”錢謙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夏何想了想幾次見陸文儼的時候，似乎對方確實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沒什麼朋友的樣子。
    “但他這個人還不錯啦，嗯，你提醒我了，我會記得走之前會同他道別的。”
    “那就好。”
    夏何也說不清為什麼要幫陸文儼，或許是某一時刻對方孤寂無望的背影讓他想到了晚年的江毓川吧。
    深處絕望的井底，卻依舊仰望井口的微光。
    這確實是夏何最後一次見錢謙。
    不久後他再次出宮回家的時候，收到了兩份信。一封來自錢謙，言他已離京，後會有期。另一封來自陸文儼，信中隻有兩個字，謝謝。
    夏何把信交給阿成收著，便出門去了。
    生活還在繼續，因著年關事情多的緣故，夏何已經有段時間沒能正正經經地去師傅那裏習武了，感覺都有些生疏了。一切才剛剛開始，接下來的事情還有很多，他可不能懈怠。
    比如幾個月後前世裏的未來的太子，江毓川的第六個兒子將會出生，再比如，在這之後的不久，江毓川還會在行宮裏遭遇一次計劃周密的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