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何駐足仔細辨別一二，沒錯，雖然同往日他聽到的聲音多有不同，但應當確實是宋蝶無錯。隻是這駐足的片刻時間，夏何已經聽到了不少內容，這讓他有些進退為難的尷尬。聽人牆角不好，但是都已經聽了這些了現在再急匆匆離開也沒什麼用處，和聽完哪有什麼區別呢？
    “把你們的小心思都收起來。別把別人當傻子，打量著誰看不出來似的。”
    “今日你成功好了，不過也就是儲秀宮的一名小小的選仕，過得又能比現在好多少呢？哪怕你再成功一點，皇上記得你，又能記得你多久呢？你們拿什麼去和後宮的娘娘比？憑你們這張臉？還是憑你們身份低微？憑你們鼠目寸光？憑你們不知分寸不守本分？”
    “何況，動動你們的腦子好好想若是失敗了該怎麼辦才好，去找個老嬤嬤問問，皇上和娘娘們是怎麼對付那些爬床失敗的蠢貨們的吧。”
    “你們是新到養心殿伺候的，心氣兒高我能理解，人嘛，都是想往高處走的，我不攔著你們。”
    “但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在養心殿裏爬皇上的床，你們想都別想!”
    “動用您們的腦袋想一想，是誰給了我這麼說的勇氣呢？嗯？”
    “各位都不是傻子，知道該如何做了吧。”
    ……
    夏何認真地聽著裏麵的人說話。事情一旦和江毓川扯上關係，其他的細枝末節和所謂的原則都沒那麼重要了。
    他剛剛附在玉佩上的那幾年，確實發生了幾起宮女爬床事件，不過後來就再沒發生過這種事了。
    想想也是，江毓川對那些宮女的態度是收入後宮，給個位份。這樣子怎麼會沒有繼任者前仆後繼的效仿呢？反而此事從此絕跡了呢？
    原來如此啊。
    被訓的宮女或麵有不甘或麵露氣憤之色，陸續離開了。
    宋蝶最後一個從院子裏走出來，漫不經心地伸了個懶腰。忽然間停住了動作，她看到了隱匿在角落裏的夏何。
    若是夏何真的要藏起來的話，根本就不會被宋蝶發現，不過這事說來也巧，他正要離開，誰知道宋蝶會忽然看過來。
    隻能說，太巧了。
    眼見宋蝶發現了自己，夏何隻能從陰影中走出來，含蓄地衝宋蝶點點頭。
    宋蝶也從驚訝的反應中恢複過來，帶著幾分尷尬的也點點頭。若是其他人，這事會有些難搞。保不準會傳出去些流言，或是被告到宮裏的主子嘴裏。但是是夏何的話就不必擔心這些了。夏何知道的事不比自己少，又得皇帝青睞，沒必要去弄那些。何況，這說不準也是一個結識一二的好機會。
    沉默半晌，宋蝶先開了口，“你怎麼在這？”
    “習武。”夏何惜字如金。雖然他如今性子比從前好多了，但是對待不太熟悉的女子，他還是覺得不自在。不過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二自己不是故意偷聽的。
    “這樣啊。”
    “我非有意偷聽你們說話的，隻是沒來得及離開。”
    “嗯。”宋蝶點點頭，她說的話也沒什麼值得偷聽的意義，更何況是夏何，他有什麼必要偷聽呢？不過她還是覺得有些尷尬。本來特地選擇在這裏就是為了不讓別人知道的，不想還是被人碰上了。
    “那，你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嗯？嗯。”夏何一時間沒想到要保守的是什麼，但是他不會同別人說今天的事就是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宋蝶鬆了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那就好，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若有什麼用得到我宋蝶的地方，不必客氣。”
    說完，宋蝶大方的行禮，步履輕盈的離開了，隻留給夏何一個婉約的背影，同剛剛訓人的模樣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