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毓川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問夏何知不知道京中有什麼有趣的地方可以推薦一下，實則是想暗中探聽一下夏何的喜好。
    夏何當然也不知道江毓川的這些的小心思，也根本不會想這個方向去想，隻是單純的認為他是想聽一下他的看法。他自己從前對這些是絕對沒有興趣的，故而懂得也不多。不過因為他有前世的記憶，對於江毓川的喜好確是知道的，江毓川在京中常去的地方他都有印象。隻是怕在細節上露出破綻，猶豫再三，談還是沒說出口。
    隻說對這些懂得不多。
    江毓川見他似乎很是為難的樣子，輕聲一笑，“我都忘了，你平日都在宮中當值，哪裏有時間去知道這些？”
    何況你也不是愛玩鬧的性子。
    這句話江毓川沒說出口。
    夏何本來正要回答的，一聽他的話也就不了了之了，順著他的話點頭稱是。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夏何抬頭去看江毓川的時候，卻發現他似乎有些糾結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夏何忽然間很好奇江毓川會想些什麼。
    什麼事情會讓他露出這種猶豫糾結的表情呢？
    會是朝堂上的事嗎？
    還是別的什麼事？
    因為他身邊的什麼人嗎？
    夏何想的入神，冷不防和回過神來的江毓川四目相對，兩人都楞了一下，沒能第一時間移開視線，就那麼直直地看著對方。
    視線交彙中，時間似乎都停止了，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隻有他們兩個人，隻剩他們兩個人。
    夏何忽然間想起了從前的很多事。
    幼時親昵的相處，隨心的玩笑，和自己心底朦朧的無法言說的情愫。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有一種江毓川同他一樣很懷念過去的錯覺。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裏，夏何忽然間清醒過來，不自然的先行移開視線，“皇上……”
    開了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這大概就是他們之間的悲哀。
    事實上江毓川確實想到了過去的事，也懷念那時候的一切，甚至他還在有意無意地暗中試探著什麼。
    這些是夏何所不知道的，甚至哪怕知道了也不敢相信的。
    但是在江毓川看到夏何退縮的時候，他忽然間也就清醒了。
    果然像奶娘說的那樣……
    江毓川黯然的想。
    他確實對夏何有著不一樣的感情，那不單單是主仆之情，夏何在他心裏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夏何是唯一一個全心全意為他好並且絕對不會背叛他的人。他們一同長大，情感深厚。在那種幾乎是與世隔絕的地方，他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一起度過的。產生另類的感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年長夏何五歲，懂事自然也早。
    知道自己對夏何的心思後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想著等以後時機成熟了再對夏何吐露心意。隻是這事最後還是被他的奶娘夏氏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有錯在先，也知道自己不能太過自私，但他真的沒想過要傷害誰。
    無論是奶娘，還是夏何。
    他們都是都江毓川來說很重要的人。
    可惜他好像同時傷害到了這兩個人。
    還因為無法麵對這一切而選擇了逃避問題，借口政事繁忙來逃避著一切，導致了如今這種局麵。
    說到底，他有錯在先。
    從前他隻知道逃避，但是現在他想要彌補，想要挽回這一切。
    江毓川見夏何的反應，隻得在心中歎道，慢慢來吧。
    “在外麵不要這麼稱呼我，”太生分，生分的他心裏難受，“還像以前一樣叫主子吧。”
    他很懷念夏何從前跟在他後麵喊他主子的那段時間。那種感覺是他登基以來再沒有過的滿足與快樂。
    “是，主子。”
    夏何麵無表情公事公辦地生硬回道。
    江毓川：“……”
    他有這麼不待見我？
    不，從他平時的反應來看應該不至於，那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