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時候，夏何終於和剛剛把病人包紮完的江大夫搭上了話。
    江大夫告訴他，人是死不了了，但是肯定也恢複不到原來的樣子，能恢複成什麼樣子得看造化。反正眼睛他治不了，手上斷掉的手指和手筋他也接不了。
    夏何沉重的點點頭，送江大夫離開了。
    天已經亮了，夏何給王管事留下了些錢，托他照顧病人一段時間，並囑咐王管事此事不要聲張，他半月後會再來一次。
    王管事忙不迭答應了，保證一定照顧好。
    夏何離開了夏家莊。
    按照昨天的計劃去了另一處山穀，不過因為昨日救了那人，他心情沉重的很，且又一夜無眠，精神也不濟，對撿漏這件事也不怎麼在意了，走到一半覺得無甚意思，直接離開了。
    明日便要進宮當值，這天還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到家之後夏何才發現那根銀簪還在他手裏，一時又氣又笑。
    罷了罷了，下次去在還給那人吧，想來那時候他該醒了。
    夏何離開的時候，那人還昏睡著沒醒，也不知道能不能醒的過來。
    夏老太太不在家，出去同幾個朋友聊天吃茶了。
    自覺又不那麼累了，便又出門去找人幫著找那日後富甲一方的範明。
    夏何今年隻十八歲，此前要麼是跟著江毓川在冷僻的行宮生活，要麼是跟著嚴厲的師傅在宮中學武藝，近來又成了皇帝的禦前侍衛。哪裏有機會去接觸這些呢？
    他確實不太懂，但是江毓川微服出訪的時候，有時來不及叫東廠或其他人幫忙，也會自己去找人查事，甚至會有些樂在其中的感覺，於是夏何也多少知道一點這些事。
    夏何在京中較為偏僻的一個牙婆那裏，編了一個借口，說他朋友的一個妾要死了，臨死前想見見她的家人，隻是太早被賣，隻記得家中有個舅舅，今年應是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姓範，好像是叫範明的。
    那牙婆聽完麵色未變，又問了他別的一些細節之類的，夏何回憶了一下，也都一一回答了。
    牙婆最後沉默了一陣，說，“老婆子我同您說個實話，這找人其實是個費力不討好的活兒，這京城地界兒有多大你您也不是不知道……”
    夏何明白他是想抬價，因不相同她在這方麵計較，隻說，“價錢按你們的標準來，不會少你們一分。若事情辦得好，還有賞。”
    牙婆喜笑顏開，“哎。”
    “隻一點，我要盡快見到人。”
    “好是好，不過……”
    牙婆生意做久了，知道什麼樣的人的錢能賺，什麼樣的人的錢好賺。
    像她眼前這位就是。長相英俊，談吐不凡，可見家世不俗，拿的出錢來。
    卻在找人的理由上撒謊，不過她不甚在意這些，也不想知道，不過想多賺一點就是了，難得碰到這種主顧。
    恰此時，她男人用鞭子抽著那個刺兒頭就進來了，嘴裏罵罵咧咧，“又惹事，他麼的總給老子惹麻煩。”
    牙婆眼睛一轉，有了主意，不如把這刺兒頭作添頭賣給眼前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