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沒有別的話可對朕說了嗎？”
    江毓川端坐內室，麵無表情的審視著跪在他麵前的夏何，語調中不帶一絲感情。
    身後站著的禦內侍衛和太監總管秦哲皆目視前方，恍若未聞，仿佛自己不存在一般。
    夏何跪在地上，“回皇上，臣所言即為臣所想。”
    “若事實不如你所料，你可知會有什麼後果？”
    “臣知道。”
    “知道？知道你還敢這麼做？”
    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無動於衷不為所動的表情，江毓川心頭忽的竄出一陣火氣，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往日的這個小跟班還有如此硬氣的一麵，不再是記憶中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孩子了。
    江毓川自嘲一笑。
    是啊，人都是會變的，何況都這麼久了。
    按了按額角，歎口氣，像是想把今日來淤積在心頭的濁氣都吐出來一般，他知道如今自己這個狀態不太好，若要做些什麼決斷還是先放一放的好。
    太後曾教導他，別在惱怒之時下決斷，別在猶豫之時做選擇。
    如今惱怒和猶豫這兩樣他具占了，實在不是好時候。
    刺客比處置一個侍衛重要的事多太多了，不值得在這個時候在為此煩惱。
    更何況夏何對他來說還不是一個普通的侍衛。
    說實話，再度見到夏何的時候不知怎麼的他的心情很是複雜，像是心底有什麼忽然裂開了一般，有什麼沉睡已久的東西在慢慢醒來，奇怪得很。
    江毓川自己也說不清楚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
    夏何餘光中看到江毓川摩挲著“永相隨”手，知道自己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在夢中他作為玉佩和江毓川共同度過的那四十幾年裏，知道江毓川每次猶豫時都會不自覺地這麼做。而江毓川，不喜歡在猶豫的時候做選擇，他會等過段時間再做斟酌，而之後，他更多會傾向於更仁慈的處理方式。
    果然，下一刻江毓川起身從他一側走過，“功過相抵，且當此事未曾發生。”
    “謝皇上。”夏何起身退下。
    外麵，中央將軍蕭逸在禦內侍衛的帶領下進入這坐宮殿，正好和剛剛退出來的夏何打了個照麵，短短幾秒，思緒卻各自百轉千回。
    夏何腦海中回想的是夢中對蕭逸的了解。在夢中，因為蕭逸救了皇帝，此後順理成章的成了皇帝近臣，頗得皇帝寵愛，最後還迎娶了公主。
    如今因為自己的舉動導致蕭逸並沒有直接救下皇帝，不知道蕭逸還能不能有前世的輝煌。
    而中央將軍蕭逸想的則是，這侍衛看我的眼神很是奇怪，帶著一絲憐憫又帶著一絲似有似無的嫉妒，可我並不認識他。
    帶著疑惑蕭逸前去麵見皇帝，彙報此次刺殺的現狀。
    卻原來是別國的細作夥同朝中有不軌之心的大臣，找了宮中的人做接應，這才有了這起驚心動魄的刺殺行動。
    聽完一切的江毓川麵露慍色，狠狠地摜碎了桌上的茶碗。
    要知道，皇帝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從前皇帝的某位叔叔公然行叛逆之事惡意攻擊皇帝的身份時，皇帝也不過淡淡一句知道了。
    但是據蕭逸對皇帝了解，這樣子的反應就意味著皇帝沒有真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