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回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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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悢剛邁進世子府,便被下人攔下,“太子殿下,爺說今日不見客。”
晏悢蹙了蹙眉,“我堂堂太子來世子府還用接客嗎!”
下人自顧看了眼,蘇閽進府的時候吩咐了,今日不見客,他們是世子府的下人不是宮裏的人,就算太子也需要進去稟報一聲。
晏悢冷哼一聲,撞著下人的肩膀進去,下人急忙追上,“太子殿下,您別為難小的了,爺說今日不見客的。”
晏悢眉頭緊蹙,剛想開口便聽到開門聲,晏悢抬頭一看,一把推開兩邊的下人,快步走到蘇閽跟前,“方才你走的飛快我都沒來得及跟你說,走,我帶你去看戲。”
蘇閽蹙了蹙眉,擺擺手讓下人退下,“沒心情。”
說罷,蘇閽轉身就走,晏悢抬腿一邁攔住蘇閽,“如若你不肯去我隻好綁著你去了。”
蘇閽抬頭看著晏悢戲謔的眼神,他知道以晏悢的脾氣能做的出來,之前他擅自退學被打饞酒喝晏悢不肯便讓人把他綁了。
蘇閽咬牙看了眼晏悢,隨即又低下頭去,他繞過晏悢,剛想抬腿進門,整個人被騰空抱起,他下意識的掙紮,晏悢將他死死夾住,“你要是再掙紮掉在地上可別怨我。”
蘇閽瞬間老實,抬手捶打著晏悢的腰,“晏悢,你個臭尪牲,放我下去。”
晏悢邪笑的捏了下蘇閽的腰,蘇閽吃痛的哀叫一聲,“是你說沒心情,我就隻好抱著你去城南看戲了。”
蘇閽踢了幾下腿,“哪哪有這樣抱的,晏悢你個沒人性的臭尪牲,快放我下來。”
他將蘇閽夾抱在腰間大步流星的走出世子府,世子府離著城南大概有一炷香的時辰,他低頭看了眼側腰間的蘇閽,笑著朝城南方向走去。
晏悢常年習武力氣大如牛,他夾抱著蘇閽走出十裏地,絲毫不覺得累,蘇閽被他夾在腰間抱著,隨著步伐他的身體被帶著來回晃動,他扭頭看了眼身後,晏悢已經抱著他走了很遠,他抬頭看著晏悢的側顏,突然大聲吼道:“晏悢!你放我下去!”
晏悢被他吼了一聲,嚇得渾身一顫,驚魂未定的低頭看著蘇閽,“你嚇到本太子了!本太子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嚇壞了我別說你的世子之位你的命都保不住。”
他看著晏悢嚇得有些發白的臉,低頭在晏悢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晏悢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氣,抱著蘇閽的手突然鬆開,失去重力的蘇閽整個人掉在地上。
晏悢摸著被咬疼的手腕狠狠地瞪了蘇閽一眼,“你屬狗的嗎!”
蘇閽哀痛的從地上爬起來,兩手扶著腰,“是你先抱我的,我沒把你的手腕咬破已經很不錯了,你別不知好歹。”
“你!!!”晏悢氣的晃動了下手腕,一步一步的朝蘇閽走去。
蘇閽看著步步緊逼的晏悢,害怕的吞咽了下唾沫,“是你先強抱我要去城南看戲的,現在我咬了你,咱倆算是扯平了。”
晏悢看著蘇閽這模樣,被氣笑了,“蘇閽,你還真是不講理。”
“誰不講理了,要不是你先……”話未說完,便聽到後方傳來熟悉的喊聲,蘇閽扭頭一看是君韞和俞子嵊。
君韞掐著腰氣喘籲籲的跑到蘇閽麵前,一隻手搭在蘇閽肩上,“你和太子的體力可真好,就這麼一會的時間你們先走出十裏地了。”
“就是,我和君韞扛完米急忙趕過來,腿都要跑廢了。”俞子嵊抬起手還未搭在蘇閽肩上便失去重力的倒在地上。
蘇閽急忙將俞子嵊從地上拉起,“扛米?你們扛米做什麼?”
君韞身子一怔,轉頭看著晏悢,不知該如何開口,俞子嵊瞧君韞盯著晏悢,用胳膊肘碰了碰君韞,君韞回了神,笑道:“我…我和子嵊閑得無聊鍛煉下身體。”
俞子嵊強顏歡笑,“對對,鍛煉身體。”
蘇閽看著他們二人這模樣不像騙人,便沒有追問,晏悢瞧了眼蘇閽,急忙道:“咱們要是再不趕緊去城南,這戲都要唱完了。”
君韞拉著俞子嵊向前走,“對,趕緊走,要不然就趕不上看戲了。”
蘇閽看著他們二人行走的步伐,有些好笑,君韞就是個風流之人,穿梭在百花叢中怎麼會突然想起來鍛煉身體了?
莫不是……蘇閽轉頭看著晏悢,君韞不會鍛煉身體,這俞子嵊就更不可能了,俞子嵊脾氣溫和,心根子軟,俞子嵊的體力就像蜉蝣,雖說不跟蜉蝣一樣“朝生暮死”,但這體力倒是有幾分相似。
蘇閽腦海閃過一個念頭,莫不是晏悢找借口支開他們?他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便道:“君韞和子嵊為何會突然想起來鍛煉身體了?”
晏悢一驚,笑道:“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時興起,君韞風流成性偶爾鍛煉一下身體也不是件壞事。”
晏悢說的不錯,偶爾鍛煉下身體確實不是件壞事,這扛米雖說有些累身子卻也是鍛煉身體的好方法。
蘇閽點了點頭,“有道理。”
晏悢鬆了一口氣,這蘇閽確實好糊弄,腦子不太靈光,也不知道他這幾年的學問都去哪了,他甚至有些擔心,以蘇閽的本事能不能考取功名。
他們到了城南,戲已開場,君韞拉著俞子嵊從人群中擠到最前麵,找了個偏左的位置坐下。
蘇閽剛想拉著晏悢進人群,便被晏悢拉住,“我們在後麵看吧,前麵太吵,聽的心煩。”
蘇閽看了眼台上,“也好,在後麵也是一樣。”
晏悢拉著蘇閽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這城南的戲子一個比一個貌美,戲曲唱的是一個比一個好聽,唱曲兒最好聽的莫過於閭城南梨園裏的閭杳杳。
“你聽過閭城南梨園裏的閭杳杳嗎?她唱的曲兒那可是天下一絕啊,那音調那模樣,讓人看了念念不忘,讓人聽了欲罷不能。”蘇閽道,“若是杳杳姑娘能在京城唱戲,本世子能包場三天。”
晏悢聽著他誇大其詞的讚美,不屑的嘁了一聲,“那閭杳杳唱戲果真如此厲害?”
蘇閽握緊折扇拍了幾下掌心,“厲害!你聽的這曲兒好聽,那閭杳杳的曲兒是更加好聽,不知這杳杳姑娘來沒來城南,若是沒來那可真是可惜了。”
他起身墊腳看了眼台後,“這杳杳姑娘可是個大紅人,在她沒紅之前我跟她就有過交集,現在杳杳姑娘紅了見一麵都難了。”
晏悢笑著起身,“你既然與她相識,你去台後看看也不過分吧,更何況你這世子爺的身份沒人敢對你不敬。”
聽晏悢這般說,蘇閽瞬間眉開眼笑,“對啊,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走,我帶你去後台看看。”
說罷,蘇閽拉著晏悢去了後台,晏悢無奈的笑了笑,“你拉我作甚。”
蘇閽在後台門前停下,“我帶你見見這城南最貌美,最紅的角兒。”
話落,不等蘇閽進門,戲曲班主迎上來,對著蘇閽行了禮,“世子爺,好久不見,您身邊這位是……”
蘇閽拍了拍晏悢的肩膀,“我給你介紹一下,他是當朝太子晏悢。”
戲曲班主一聽是當朝太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知太子殿下大駕光臨,小的有失遠迎還望太子殿下不要怪罪。”
蘇閽將戲曲班主從地上拉起,“無礙,他本就是來看戲的,更何況他沒有穿太子服,無人認得出他是太子。”
戲曲班主看著晏悢點了點頭,“好好好,太子殿下世子爺請進。”
蘇閽對著晏悢眨了一下眼,笑著拉晏悢進去,戲曲班主一進門便對上妝打扮的幾人道:“快快參見太子殿下和世子爺。”
上妝打扮的幾人對著晏悢二人行了禮,“參見太子殿下,參見世子爺。”
“起來吧。”蘇閽環視了一周,沒有看到閭杳杳的身影,“班主,杳杳姑娘沒有來嗎?”
班主和上妝打扮的幾人一聽到閭杳杳這三字,驚的渾身一顫,班主顫顫巍巍的道:“回世子爺,杳杳她…前些日子得了大病,臥床不久便歿了。”
蘇閽轉頭看班主,“歿…歿了?前些日子我還見過她。”
班主低下頭仿佛有些難言之隱,蘇閽低聲道:“是不是杳杳姑娘遇到了什麼難事?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得病歿了。”
班主頭低的更深,上妝打扮的幾人也低頭不語,蘇閽看著他們這模樣,深吸了一口氣,尚未開口,和閭杳杳最好的姐妹跑過來跪在蘇閽跟前,“爺,求求您幫幫杳杳吧,她…她…”
班主看著跪在蘇閽跟前的人兒,急忙將她拉起,訓斥道:“不懂規矩的東西,還不趕緊回去!”
那人被訓斥一番,委屈的抽泣幾聲,剛轉身便被蘇閽抓住,“杳杳姑娘怎麼了?”
班主瞧著蘇閽,不語。
那人怯懦的不敢開口,蘇閽低聲道:“別怕,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杳杳姑娘怎麼了?”
那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爺,杳杳她被京城地痞少爺相中了,說…說三日後來娶她,杳杳早就心有所屬,不肯從了那地痞少爺,地痞少爺就叫人把杳杳給抓走了,爺,請您為我們做主啊。”
晏悢聽後氣憤不已,“這京城還有這地痞漢子!那人是誰?家父是誰?在哪當差?”
那人不敢抬頭,低聲道:“是…是衙門程大人的兒子。”
蘇閽蹙著眉,思考三分道:“程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