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羽啊，你為什麼會想到去山崖邊？”
    “額，這個嘛，我以前采香料時不小心掉落山崖，我當時就是一點一點地用刀爬上去的，有那次死神口裏奪命的經曆，就感覺，有時候用盡全力是不夠的，唯有拚命才是出路。而且，連死神嘴裏命都搶過，日子也就沒那麼難熬了，哈哈。”
    “拚命麼…”
    莫桑海和荊羽此時正在返回家的路上。
    他們今天早上天還沒亮，就在山上被山風凍醒，滿身濕潤濕潤的，也不知是汗水還是露珠，於是倆人快快下山了。
    一路上，那是能有多餓就有多餓。好不容易下山了，趕緊上街。現在天沒亮，街上人煙稀少，店鋪都沒開，還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賣炊餅的。莫桑海那個餓的如狼似虎，財大氣粗，直接把賣餅老翁所有炊餅連餅帶筐都買了，再攔下一牛拉板車，一把銀子塞車夫手裏。
    就這樣，兩人圍抱著一餅筐，坐在牛拉板車上，大口大口地啃著炊餅。車夫邊趕車邊瞟這兩人，
    穿的斯斯文文的，怎麼像餓死鬼下凡。
    荊羽還好，那莫桑海就實在是太誇張了，一個國內第二族派的首座之子，坐在牛車上啃炊餅。莫桑海他爹要是看見此情此景，恐怕一口老血猝死。
    而莫桑海，哎呀，那個香的呀！他從來沒有吃過這麼香的餅。一會會，十幾個餅下肚。連荊羽都在旁邊咂舌，
    老兄，我叫你在我身邊可以隨意點，你還真不客氣啊！
    很快，那一筐的炊餅被解決完了，兩人在車上眯了一會，補了個覺便到暗蒼總部的北門。
    莫桑海起身出示了下令牌，便坐著牛車進了。
    車夫一臉愕然，拉了這麼多年牛車，連下等氏的有錢人家都沒去過，如今能進第二大族暗蒼族裏溜達一圈，此生圓滿。
    牛車上的荊羽也醒了，兩人，背靠著背。
    “桑海啊。”
    “嗯？”
    “你教我識字好不好？”
    莫桑海先是一錯愕，馬上有反應出來，荊羽自小混於市井，沒有誰教過他什麼，莫桑海心裏不免有點同情。這可是皇子呀！
    “好呀！今天回去正好調養生息，就教教你識字。”
    “嗯！”
    荊羽開心溢於言表，莫桑海也會心一笑。
    莫桑海一路坐牛車回來，在府內確實引起不小的風波。
    “誒，你看，那不是那個二座下嗎，怎麼坐牛車啊？已經混的怎麼慘了嗎？”
    “那車是拉什麼的，屎嗎？”
    “哎，我看明年的家族門座選拔，這莫桑海是放棄了。”
    ……
    莫桑海伏在板車上假昧著，嘴角不禁有些翹起。
    原來隨意起來，這些話的殺傷力都弱了。
    待到院裏，已是晌午
    莫桑海和荊羽洗了個澡便開始真正新的一天。
    “荊羽，這學字你想從哪開始學。”
    “我…”
    “這樣吧，我也沒有教書經驗，這本《陣紀》是講兵法的。我們從頭一字一字學。”
    莫桑海翻開《陣紀》，將第一個字抄了下來——募，筆跡勁道有力。
    荊羽駐在一旁歪頭聽著，此時那股子痞子氣全無，
    “這個字就是招募的募，就是籌集的意思。記住了嗎？”
    “記住了。”
    其實不知道荊羽記沒記住，反正先講就是了，一會他再複習就行了，
    “募都說了，招也順便講了吧，”莫桑海提筆把招字寫上，“招，招手，打招呼什麼的。下一個”非””
    於是乎，莫桑海開始天馬星空地講，每二十個字便要抽查一次。但令人驚訝的是荊羽的記憶力奇好，或者換句話說，他的注意力也是極其驚人。
    就這樣，一下午過去了，莫桑海和荊羽一直講學沒有停過。一下午已經寫滿了滿屋子的字。
    莫桑海好驚奇的發現自己整個下午都沒有跑神，也許是荊羽感染的，也許是昨日懸崖邊練出來的結果。總之這一下午過得——酣暢淋漓。
    莫桑海從來沒有覺得讀兵書如此的美妙。
    這邊荊羽也將稿紙集中，一張一張過一遍。而莫桑海期間隨意指出的每一個字，他都能對答如流。這恐怖如斯的記憶力。
    “你現在少說也掌握了幾百個字，這有一本《說文解字》，我小時候學字時用過。你以後就可以自學了。”
    荊羽驚喜回頭，見莫桑海從書櫥底下拉出一個筐子，從一堆落灰的書籍中掏出了一本厚厚重重的書。一吹，揚起半屋子的塵。莫桑海現在在荊羽麵前卻是沒有半點嬌貴氣，隨手拍掉身上的塵土，用袖子把書抹了抹，便遞給荊羽。
    這本書厚實沉重，打開書，裏麵還有莫桑海小時候留下的痕跡。
    荊羽說不出有多高興。直接衝上去給莫桑海一個虎抱。
    “你簡直是我的救世主！”
    莫桑海也開心的接住他，你又何嚐不是我的救世主。莫桑海撫摸著他的頭，口氣寵溺地說，
    “明年我參加門坐選拔，從現在開始我要拚了命的去向上。一會我教你運轉內力，明日我們再去拿青東崖修煉可好。”
    荊羽鬆開莫桑海，抱著字典動容地道，
    “好！”
    之後，由於荊羽和莫桑海都不會做飯，再加上那吃土的灶房也沒有食材。莫桑海平時又是沒人管的主，所以他們禦劍去街上吃了頓晚飯，又快速禦劍回來。
    莫桑海的後院，
    莫桑海和荊羽打算在這先教習簡單喚醒靈力。
    “哇，這還是我的後院嗎？”
    莫桑海印象中自家後院跟荒野沒啥區別，雜草叢生。
    但現在沒有了亂七八糟的雜草，反而連原來的綠植都被修剪得規規矩矩，那堵了八百年的小溪溝都被疏通了。黃昏下，流水草香，風搖樹曳，別有一番風味。
    “我小時候為了討到街坊的飯，就經常給別人家做家務，修園子。怎麼樣？還可以吧？村裏大娘大嫂可喜歡我了呢。”
    荊羽在莫桑海不在以及昏迷的時候，就閑不住地幹起了活，將整個宅邸打掃得幹幹淨淨。連同莫桑海那些不要的，沒洗的，洗皺的衣服都一件件洗好，晾好，收好。
    “簡直…荊羽！你就是我撿到的寶!”
    莫桑海也學起了荊羽，衝上來就是一個虎抱，
    “你要是個姑娘，我就娶你了。”
    “哎別，擔不起。”
    荊羽都有些適應不過來莫桑海越來越放飛自我，毫沒有之前說話文質彬彬的範。
    話不多說，開始修煉，兩人盤腿對坐，
    “我之前說過，這個世上修煉者從高到低分為仙神、紫鏡、原鏡、天、地、玄、黃，其下是子氣級，在突破子氣級進入黃級後就要配合相應的心法，而你現在，則需先喚醒靈力，進入子氣級初。絕大多數的下等氏都無法喚醒，但你一定能。由我先引導你，你需認真感受並記住靈力在脈絡的走向。”
    一定能…這話怎麼聽得我想抱桑海一下，
    “嗯，我會認真的。”
    莫桑海平攤雙掌於荊羽的雙膝上，手心朝上，荊羽這將手附在莫桑海手上，手心朝下。
    兩人手心相對。莫桑海將一絲靈力引入荊羽手心，馬上莫桑海發現自己的靈力比原先勁道有彈力了好幾倍，相當於玄級高的靈力，但卻遠遠不如昨日在懸崖邊的那個強度。
    看來以後得多去青東崖了。
    荊羽這邊有點不太好受，莫桑海的靈力本就不是細膩型的，現在又變得更加鋒利。荊羽感覺兩把鋼刀在體內遊走，不禁冷汗。
    莫桑海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立馬調整靈力，讓其更加細薄。這一調整又把莫桑海自己嚇了一跳，自己對靈力的控製一日之間飛躍到地級出頭的狀況。真是喜出望外。真得好好感謝荊羽。
    荊羽終於好受多了，感受著細而不潰的靈力衝刷著經絡，潤洗著經絡。經絡仿佛久旱逢甘露，快速吸收擴張，弄得荊羽滿身熱汗。
    不一會，荊羽一個激靈，身體猛顫了一下。
    “別怕，你的身體靈力開始喚醒了。”
    莫桑海一邊叫荊羽別怕，一邊又驚歎荊羽的身體吸收速度以及反映速度，這才遊走一周，就已覺醒。要知道，莫桑海他哥那樣的天才當年都是遊走30周才覺醒。
    十二歲才修煉都有如此天賦，那那些精心栽培的皇室之子豈不都是魔鬼。
    莫桑海這是頭一次對影月皇族產生深深地忌憚。
    荊羽也在不斷驚訝，原來人體經絡這麼長，這麼多這麼複雜。
    隨著靈力覺醒，荊羽慢慢感受到漫身有一種力量彙聚產生，而自己也慢慢學會控製這股力量。帶領著它們跟隨莫桑海的靈力遊走全身。
    不一會，莫桑海撤出，由著荊羽自行修煉。初次修煉本應起步極難，但到荊羽這反倒得心應手。恐怕這常人要花兩三年的子氣突破，荊羽恐怕花不了多久，十幾天吧。
    哎！自己撿的天才，咬著牙也要教完。
    莫桑海自己也開始自己的修煉。
    這是極限攀崖後的第一次修煉，果然，自己的經絡也開始變得堅韌，靈力的環繞周身，沒有一絲漏走，聚靈，遊走。修煉速度比原來快了好幾倍，雖然莫桑海三個月前才突破玄級初，但現在的莫桑海離突破玄級中隻有一步之遙。要知道即使暗蒼族內門優秀弟子，突破玄級中也要個一年多。
    但其實莫桑海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專注力提升才是最多的，這一次的修煉他的沉浸感之強烈前所未。
    然而在幾個時辰後，
    一陣浮波環起，綿柔入春風。荊羽突破子氣，進入黃級。
    莫桑海雖然感受到其靈力，暗歎一聲，妖孽呀，便沒有再分神。
    荊羽看莫桑海無所動，便接著運轉靈力，熟悉靈力掌控，不驚不燥。
    半個時辰後，
    一陣強勁的靈力旋地而起，周圍的花花草草有不少被卷斷飛起，連小溪中的水都卷起，如浪高起。
    莫桑海突破了，現在的他是玄級高。其靈力渾厚感，強勁感的提高遠超其餘破玄級中的人。現在的莫桑海仿佛迎來了人生的高潮。
    轉頭看荊羽，那貨還在運轉靈力。他雖然感受到莫桑海的靈力飛漲，但也沒多做分神。
    “荊羽，別練了，你真是個天才，該學習心法了，而且夜已深，這幾天太累了，還是去休息吧。”
    荊羽睜開雙眼，可以看見其眼底有淺光。
    確實，都天大黑了。
    “那走吧。”
    剛站起來，荊羽就感覺全身黏膩，“我怎麼…”
    “沒事正常現象，人破級是對身體的一次淬煉，會排出汙物是正常的，我也是。我們先去洗個熱水澡吧，可以互相搓背呢。”

    作者閑話：

    大森：這一章。。。確實有點水，我家的羽羽和桑海怎麼還不開竅呢？哎！好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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