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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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新從後視鏡裏看到,後麵有一輛黑色越野車一直跟著他。他拐了兩個路口,這輛車還在他後麵。剛才祁新闖黃燈的時候,這輛車闖了紅燈,依然緊跟其後。
正在祁新心裏疑慮的時候,後麵的車突然加速,衝著祁新車尾撞了過來。
祁新坐在駕駛位上,在衝擊力下,額頭撞到了方向盤,感覺腦子嗡的一聲巨響,還沒反應過來,後麵的車緊跟著又撞了一下。
祁新知道來者不善,打左方向盤想在前麵的出口開到主路上。黑色越野車衝到麵前來,緊貼著祁新的車門,別住他,一個右打舵,直接將祁新左側的後視鏡撞掉了。祁新右邊是隔離帶,險些撞到樹上。
黑色車子副駕駛位上的車窗降了下來,那人帶著墨鏡和口罩,天又黑,祁新看不清臉。
“祁醫生,好好做你的醫生,別多管閑事,不該你做的手術,別逞能。”
說完,那人搖上車窗,開遠了。
祁新將車停在輔道上,按開了雙閃,驚魂未定。
拿出手機,按下了110,撥了出去,又立刻掛斷了。
對方說,讓他不該做的手術,別做,他指的是景向良的那台手術嗎?剛才的追尾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
這背後究竟是什麼人?沈卓斌為此連命都搭上了。
祁新想起來在景向良的病房裏,肖沫說的話,這台手術本是唐老師主刀,但他臨時有事出國,所以才讓沈卓斌接替,又說這病耽誤不得,可這台手術並沒有著急到非做不可的地步,等唐老師從國外回來,也未嚐不可。
祁新知道,沈卓斌隻是一個小角色,後麵操控他的人,真的會是唐老師嗎?那唐老師的背後,又是誰呢?真的有人想要用醫生的手,在手術台上殺人嗎?
祁新沒有報警,將額頭的血漬擦掉,叫了拖車來,把車送去維修,自己打車去了醫院。
“怎麼了?祁醫生”病房的小護士問道。
“沒事,不小心撞到了。”
祁新額頭受傷的事,很快在仁理的八卦群裏傳開了,小護士發來一張偷拍的照片,有些模糊,但能看出來是祁新,正在水池邊清洗額頭。賀昭也在這個群裏,所以很快的,肖沫就知道了這件事。
賀昭:“弟弟,哥哥隻能幫你到這了,你趕快去慰問一下你家新哥吧,但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啊。”
剛才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就受傷了?
肖沫趕快給祁新發了視頻,不出所料的,祁新掛斷了,之後發了條信息給他。
祁新:“上班呢,不方便視頻,你晚飯吃完了?”
肖沫:“想你了,就看一眼,不會耽誤你工作的。”
祁新:“聽話,別鬧。”
照片太模糊了,也看不清嚴不嚴重,肖沫越想越不放心,決定去醫院親自看看他。視頻不接,見麵總是躲不了吧。
肖沫在醫生辦公室堵到了祁新。
“天這麼冷,你怎麼來了?”祁新趕緊低下頭。
“別動,我看看。”肖沫走過去,把祁新按在椅子上,“都腫起來了,怎麼弄的?”
“沒事,不小心撞的。”祁新抓住肖沫的手,“過兩天就好了。”
“傍晚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呢?你別抓著我,我就說,你怎麼不敢接視頻,到底怎麼弄的?你別讓我著急。”
“就開車的時候走神了,跟別的車撞了一下。”祁新用手呼嚕呼嚕肖沫的頭發,“沒多大點事,別擔心了啊。”
肖沫這才鬆了口氣:“車呢?又送去修了?”
祁新無奈的點點頭。
“你這車啊,跟你八字不合。”肖沫趁機坐到祁新大腿上,“趕緊換一輛吧。”
“你這坐大腿的習慣能不能改改?”祁新用眼神指了指肖沫旁邊的椅子,“坐到那邊去,我這上班呢。”
肖沫偷偷的在祁新腰上抓了一把,然後站起身,咯咯的笑了起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讓老榮把顧意的那輛卡宴開過來給你。”
祁新剛想開口拒絕,肖沫接話道:“不許拒絕,不然我天天開恩佐來接你下班。”
祁新沒有與他爭執,這小崽子現在威脅人一套一套的。
“回去開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微信。”祁新把肖沫送到電梯口,“我值班不能送你下去了,你自己乖點。”
“知道了,我家祁醫生現在越來越婆婆媽媽了。”
電梯門關上之後,肖沫的笑容收住了,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名片,這是個剛才坐祁新大腿的時候,從他辦公桌上順過來的,豐田大興4S店客戶經理的名片。
回到車裏,肖沫撥通了上麵的號碼。
“您好,我是晚上送車過去修的祁先生,黑色凱美瑞,車牌號是××,已經開始檢修了?請問哪裏問題比較嚴重?”
掛了電話之後,肖沫臉色變得特別難看。他知道祁新撒謊了,如果隻是簡單的磕碰,車子不會損壞的那麼嚴重。
有人故意撞他,但是祁新沒有報警。隻有一種可能,裏麵牽扯到對祁新來說很重要的人,所以他不敢報警。
肖沫知道是因何事而起,更清楚這是誰做的。
肖沫開車回了肖家在市區的別墅,肖正非住在這裏,諾達的別墅,燈火通明。肖沫沒有進去,將車停在對麵的林蔭小道上。
肖沫每個月都會回來一次,陪爺爺吃晚餐,但他幾乎不過夜,吃完就走。隻有春節,才會在這住到年初三。
剛發生變故的那兩年,肖沫受到的打擊非常大,不敢一個人睡,總是做噩夢。那時候肖盛集團內憂外患,股東給肖正非施壓,競爭對手也在聯合打擊肖盛的業務。肖正非忙的不可開交,但他就算再忙,隻要回家的時候小肖沫沒有睡覺,一定會給他講睡前故事。那時候,肖沫也很粘他爺爺。
可是,他越長大,思維越獨立,他和爺爺之間的隔閡也越來越深,他漸漸的了解到當年的事情,並非如法院審判的那樣簡單。
肖沫小的時候,隻有母親陪著他,父親幾乎不回家。他總是問媽媽,爸爸哪去了?媽媽從未說過一句父親的壞話,隻是告訴他,爸爸很忙,要賺錢給沫沫買玩具,等爸爸做完工作,就會回來了。
他的母親白夢,是一個特別美麗,又特別溫柔的人,對傭人也很寬容,肖沫的印象裏,母親從未發過脾氣。而他的父親肖廣橋,雖然沒有見過他幾麵,但確實是個正常人,怎麼會突然就有了精神病?隻是因為精神病殺人可以不用判死刑嗎?
肖沫漸漸長大,也漸漸發現,當年的事,有太多的隱情,肖正非有太多的事瞞著他。他開始懷疑,開始調查,他要知道真相,哪怕過去許多年,他也要給他母親一個公道。
母親這一生都毀在了這場形婚裏,到死還要死的不明不白。
秦川從別墅裏驅車出來,看到肖沫的車停在對麵,走了下來,敲了敲肖沫的車窗。
秦川說道:“少爺,回家了怎麼不進去?”
肖沫從車裏下來,對於秦川他還是有幾分尊敬的,畢竟在整個集團裏,秦川的位置不容小覷。
“川哥,這是剛下班嗎?”
“年底了,公司事情多。”
“你也別光顧著工作,什麼時候去談個戀愛,給我找個嫂子啊?”
秦川笑道:“少爺,別拿我開玩笑了,我這種人還是別去禍害人家姑娘了。”
“川哥是什麼人啊?”肖沫靠在車上,兩條大長腿交疊著伸到前麵,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微笑。
秦川是一個自帶中央空調的男人,五官菱角分明,眸子顏色很深,不笑不說話的時候顯得很凶,讓人不敢靠近。
“少爺,董事長還沒休息,您既然回來了,就進去看看,董事長最近身體不太好,畢竟年紀也大了,您有空的時候還是多陪陪他。”秦川抬手看了下表,繼續說道,“我先回去了。”
“秦川哥。”肖沫忽然叫住他,“你為什麼一直跟著爺爺?”
“董事長對我有恩。”秦川想也沒想,就回答了。
“如果他做錯了事呢?你還會一直跟著他嗎?”
“……沒有人會不做錯事的。”
“秦川哥,爺爺老了,你還是要為自己的將來打算。”
黑暗中,肖沫看不清秦川的表情,秦川微微鞠了個躬,上了車,開遠了。
肖沫拿出手機,用特殊的軟件撥通了左塵的電話,電話隻響了一聲,那邊就接通了。
左塵:“少爺。”
肖沫:“訂最快的機票,回國。”
左塵:“是,少爺。”
左塵從來不問為什麼,隻要是肖沫讓他做的事,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會去做。
“爺爺,看來我們爺孫倆的較量,要開始了。”
作者閑話:
左塵對肖沫的忠誠,就好像秦川對肖正非。肖沫是左塵的信仰,肖正非是秦川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