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糕？”師樂塵驚得差點跳起來。
    “是啊，本來我也是不知道的，祈哥哥從來就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隻是因為有一次，祈哥哥不知道因為什麼惹皇上生氣了，皇上罰祈哥哥在大雪裏跪在勤政殿外一天。回來以後，祈哥哥就生病了。高燒幾天不退，人也是昏迷不醒。就在祈哥哥醒來的那一天，我正好在吃桂花糕。我手裏拿著桂花糕就跑去雲疏院看祈哥哥。祈哥哥那是剛醒，身體還很虛。我那時不懂事，以為哥哥隻要吃東西就會好。所以就把手裏的桂花糕那給祈哥哥吃，那時候他還不是很清醒，所以沒察覺，就吃下去了。誰知他吃過之後就有昏迷了，身上還起了紅疹，高燒又起。後來我才知道，祈哥哥是不能吃桂花糕的。”燕南天說道這些的時候，語氣裏沒了笑意，反而有著深深的愧疚。
    “這應該是過敏症吧。”我小聲的呢喃著。
    “什麼是過敏症？”燕南天立即問道。
    “就是像這樣吃過之後會有高燒、出紅疹之類的症狀，而且這隻是輕微的過敏。如果嚴重的話，可能會要命的。”我並不是學醫的，所以隻能含糊的講個大概。
    “會要命？”燕南天的聲音突然拔高。
    “恩。”我鄭重的點點頭，表示我不是在開玩笑。“所以，千萬不能這樣隨便的告訴別人東方祈有這個弱點，否則他很危險的。”我叮囑道。
    “可是，要是好人呢？”燕南天果然還是個小孩。
    “南天，人心隔肚皮。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並不是你認為他是好人他就是好人，所以，這件事千萬要記住，不能對別人提起。”我正色道。
    “知道了。”燕南天心裏有些不舒服，小聲的回答道。
    “南天，這件事很重要。我知道，東方祈對於你來說是絕對不可缺少的人。所以，現在我要你跟我一起發誓，我念一句，你就跟著我念一句，明白嗎？”我用異常嚴厲的口氣說道。
    “明白。”燕南天說道。
    “我，師樂塵。今日對天發誓。”我指天盟誓。
    “我，燕南天。今日對天發誓。”燕南天學我道。
    “如果今天的事，有第六個人知道。必遭天打雷劈，五馬分屍。”我想了想，說。
    “如果今天的事，有第六個人知道。必遭天打雷劈，五馬分屍。”燕南天重複道。
    “你記住了。”我不放心，再一次說道。
    “知道了。”燕南天此時沒有猶豫了，因為他知道這件事對祈哥哥很重要。“為什麼是六個人？”燕南天此問一出，緊張的氣氛頓時消散的一幹二淨。
    “因為現在已經有五個人知道了啊。”我提點道。
    “怎麼會是五個人？”燕南天完全沒有細想師樂塵的提點。
    “東方祈、淵伯、你、我還有玄月。”我數道。
    “你怎麼知道淵伯知道？”燕南天哀怨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玄月，轉而問道。
    “因為淵伯是真正關心東方祈的人之一。正因為關心，所以，對他的任何事都知道。況且，淵伯是看著東方祈長大的，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笑道。
    “是嗎？”燕南天還小，還不完全了解身邊的所有事。
    “恩。“我點點頭。
    燕南天雖然小，但是確實極懂事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世界的孩子都如此早熟，但至少燕南天給師樂塵的感覺就不像一個九歲的孩子。
    中午，東方祈沒有回來。王府裏的下人都是聚在一起吃大鍋飯。燕南天一直呆在我這裏不肯離開，所以很自然的留下一起用飯。
    飯後，燕南天還是不肯離去。說到沒有話說得時候，我總算留意到他的意圖了。
    笑笑，我問道：“你那個祈哥哥是不是又出什麼題目考你了？”
    “恩，沒有。”燕南天覺得這樣終究不好。要是再被發現，姐姐可能也會陪他一起受罰的。想到這裏，燕南天矢口否認。
    “不用瞞我了。說吧。”我鼓勵道。
    “可是，要是被祈哥哥知道的話，說不定會罰你的。”燕南天雖然人小鬼大，但自小被東方祈護在羽翼之下的他，心思還是很單純的。
    “不要緊，我是病人，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我繼續鼓勵他。
    “恩……祈哥哥讓我作詩或詞。”燕南天為難的說道。
    “作詩詞？”我有些驚訝。南天還這麼小，就讓他作詩。太強人所難了吧。
    “恩。元宵節的時候，我求祈哥哥讓我出府玩。祈哥哥說外麵太危險，不讓我出去。我不幹。祈哥哥就說，如果你能作首讓我滿意的詩詞，我就讓你出去。我那時滿心都是元宵節，一口就答應下來了。元宵節後，祈哥哥帶兵出征，這件事就這麼耽擱了。沒想到，今天祈哥哥臨走前，留下這道題目給我。還說，要是不行，就罰我十日不準練武，還要抄十遍《疑兵策》（兵法）。”燕南天越說越激動，那語氣有點抱怨的味道。
    “是有點不人道。”我附和道。“姐姐我一定幫你，說，什麼題目？”我就不信，唐詩三百首，找不到符合你要求的詩。我在心裏說。
    “就是元宵嘍。”燕南天說道。
    我回憶自己曾經學過的所有詩詞，堪堪隻想到了一首，不過也夠了。“南天，你聽著啊。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如果東方祈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就說這些都是你看到的。”
    “姐姐好厲害。”燕南天曾經也學過詩詞，一聽就知道這首詞的確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詞。
    “嗬嗬，那是。”我心虛的笑笑。
    燕南天離開汀蘭園回到藏書閣，將剛剛聽到的詞記錄下來。就在這時，東方祈推開藏書閣的木門。本來不抱什麼希望的，卻意外的看見燕南天爬在書桌上，正奮筆疾書著。東方祈走到燕南天的身邊，燕南天卻沒有發現，依舊低著頭。東方祈看著紙上的詞，知道這首詞必定又是師樂塵寫的，心裏暗自驚歎。
    燕南天寫完，抬頭才看見東方祈站在身邊。繞是他已經認清來人，卻依舊被嚇了一跳。“祈哥哥。”燕南天跳下柚木椅子，將剛剛寫好的詞拿給東方祈看。
    “你去試武堂吧。”東方祈並沒有看，隻是淡淡的說道。
    “是。”燕南天不以為忤，因為他知道他過關了。現在最重要的事莫過於這個。燕南天一本正經的行了個禮，然後蹦蹦跳跳的往試武堂奔去。
    東方祈搖搖頭，隨後徑自往他的寢園雲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