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九回 陽春白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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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逍遙右手背劍,左手中指和食指彈向死寂之花,兩根指頭隻見清脆的摩擦聲,就如玉罄擦過玉缽,清雅悅耳,如佛家在講述輪回禪唱、或是道家超度往生經文時敲擊法器,銀白的手指點在劍花上,如點化亡靈之花,超度遊散離魂,紛紛化解開來,像是春雨灑過,死氣煙消雲散。
發出死氣的林潛很是驚訝,劍光頓時變化,如亡靈觸手,幽怨纏綿,鋪天蓋地。夢逍遙臉色微微一變,迅速把夢蝶神劍交到左手,右手若撥琵琶之狀,手呈現出淡淡黃芽之色,若別樣的美玉,淡雅清麗,很是好看。這是玄玉神功的晶瑩剔透和《楞伽經》內力玄黃色澤微微融合產生的。
夢逍遙右手手指或彈或挑,互相摩擦、碰撞,像是演奏樂曲一般。林潛的一招半式都被夢逍遙依巧妙的指法封住,無功而返,林潛悶哼一聲,劍意死氣更加濃烈,籠罩範圍再擴大,觀眾被逼著後退。
那雙嫩芽似的右手,很有旋律地響著,如冬去春來,大地複蘇,一株嫩芽倏然成長為一株牡丹,隨著春意漸濃,牡丹結苞,百花回魂,抽出綠葉。一片欣欣向榮,萬物生機勃勃,牡丹一枝獨秀,獨占鼇頭,群花攢頭擁簇。生機就是死寂的克星,就如夢逍遙表達的意境,嚴冬厚雪遇到了和風春陽。
死氣和生機鬥的旗鼓相當,林潛凝神提起,看來自己小看了對手,招式立刻再變,劍上灰芒爆射,,一看就是劍氣,但是是死寂的劍氣,是收割生命的劍氣。他的劍法不再是那麼華麗多變,而是凶狠淩厲,來去如風。
兩人之間的鬥爭,雖然還沒有碰撞,但是氣勢已經纏鬥到一塊,隻不過林潛和夢逍遙都知道自己招式被封,強攻過去就立刻失了先手,兩人現在都急於搶先手,想略壓對方半籌。
夢逍遙此時如湖中的荷花,素雅孤傲。而林潛則如狂風驟雨,為了壓過對手,發動了瘋狂的攻勢,如風遙荷花,孤傲的夢逍遙,淡然地一一回應,截住林潛的劍氣。
林潛知道自己莽撞了,這一輪瘋狂的攻擊之後,如果自己不能的到壓倒性的優勢,自己就很難贏對方,所以憑盡全力,但是夢逍遙不鹹不淡地應付著。突然,夢逍遙感覺到林潛的氣勢開始下降,右手五指如輪,如彈琵琶輪指,像風中的荷花,立刻熠熠生光,展葉舒腰,碧油荷葉,清香花苞,花開香濃。死灰的劍氣此時已經逐漸被封住,林潛節節敗退,氣勢逐漸削弱,仿佛一輪明月升起,灑下銀輝,驅走飛霧。
林潛飛速後退,一股鮮血溢出嘴角。
林潛很是驚訝,自己竟然輸了,輸在對方莫名而來的手法上,那手法玄妙,生機盎然。
其實,夢逍遙也很驚訝自己的手法,本來聽了晨露清舞琵琶演奏的《陽春白雪》後,就感覺到身心舒暢,躍躍然,想試著彈拉一曲,但是時間有限,正好碰到林潛這種罕見的死寂劍意,於是不自覺地模仿《陽春白雪》的意境,從獨占鼇頭、風擺荷花,到一輪明月,不覺之間,感到自己劍意之境已經提升了,就比如讓林潛先強攻,顯示了自己劍意的總之,大方讓出,自信孤傲地看著林潛表演,然後如一輪明月升起,照的死氣無所遁形,酣暢淋漓。
林潛感覺到屈辱,快活林的長老很久沒有吃過敗仗而歸的,自己當然也不能。
林潛一咬牙,下定決心,把寶劍交到左手上,右手迅速拍在頭部的百會,胸前的分水,腹部的氣海,還有幾處隱秘的*位。拍完之後,林潛立刻感覺到身上一股激流衝起,“噗”的一口鮮血噴出。
林潛沒有感到不適,反而全身功力提升了近一倍之多。
“弑神噬身大法!”夢逍遙麵色變的十分難看。弑神噬身大法為武林禁用武功,隻要能控製好力道,按照其方法在重要穴位和*上拍打,控製這些穴道,激發人體潛能,透支生命和精血為代價,瞬間提升功力在一到三倍隻間,異常霸道。
林潛會弑神噬身大法,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畢竟快活林在江湖上存在這麼久了,沒有迅速提升功力的方法才令人驚訝。
林潛此時,感到氣血噴張,無論是體能,還是神識都上升到一個全新的高度,如枯木逢春,灰色的死氣再次膨脹,死灰複燃,氣勢不住的攀升,籠罩範圍再次擴大。夢逍遙很是驚訝對方如此魄力,竟然敢使用弑神噬身大法。
林潛的氣勢雖然還在不停的攀升,但是夢逍遙卻絲毫不懼,依然彈撥著自己的陽春白雪,絲毫不在意死氣已經包圍住了自己,忘記了自身的處境,凝神抱一,如道家玉板參禪,沉靜在道家清靜無為之境,超然於紅塵凡世之外,彈唱著輕盈流暢的雅樂。
此時,林潛的優勢特別明顯,但是林潛感覺到夢逍遙猶如虛物,竟然觸及不到,輪指發出的那股生命不息的樂聲,死死地擋住了自己的氣機。突然,夢逍遙的輪指加快,又是三四根手指同時碰撞和摩擦,就像遠古古巫在吟唱,又像神漢在跳大神,如鐵策板聲,鏗鏘有力,逐漸撐開死氣,如撥開烏雲,陽光帶來生機。
林潛大吃一驚,全力加快自己的攻擊,此時灰色劍芒和淡黃的聲樂相撞,光暈如波,向四麵散開,很多觀眾紛紛退走,直到光暈不再波及的範圍。
撞擊之聲逐漸升級,從潮觸雲岩,到擊石穿空,驚濤排空,如雪山飛來,頓時,天崩地裂,岩碎石裂。即使這樣宏大的震動聲響,也沒掩蓋掉夢逍遙手指發出的樂聲。
林潛大喝一聲,林空飛起,他要發出驚天一擊。
夢逍遙終於把左手劍橫到身前,右手手指在夢蝶神劍劍身上彈奏,節粗很慢,但是每彈奏一下,林潛的氣勢削弱一點。
林潛無奈地選擇強攻了,一劍驚鴻,直奔夢逍遙前胸。夢逍遙右手手指全速地彈奏,如急雨落地,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晶瑩四射,充滿了生命的活力,一波波地削弱林潛的劍勢。夢逍遙神色一暗,到底自己的手法生硬,到底自己對陽春白雪理解的不夠透徹。
林潛的劍尖快要刺到夢逍遙的胸膛,夢逍遙右手手指突然上揚,把陽春白雪的最後一個音符發出,如東皋鶴鳴,震的林潛身子一顫。但是劍勢去勢依舊,在離夢逍遙身前一厘米的距離,劍尖被夢逍遙右手中指和食指夾住了,不能再進分毫。
夢逍遙長歎一聲:“可惜了!”夾劍的食指毫無征兆地和中指發生摩擦,“呲”的一聲,食指彈在了劍身。林潛立刻如身被電擊,不住的顫抖後退,勉強站住,以劍杵地,吐了幾口血,迅速封住自己身上穴位,嘶啞地說道:“快活林承認逍遙城成立,希望城主給快活林留一包間。”
夢逍遙微微一笑,爽快地說:“你放心,我們逍遙城會為快活林留下地方,這枚療傷的九花玉露丸能為給下穩住傷情。”說著夢逍遙從懷疑取出一翠綠色的瓷瓶,一巧妙的手法打了出去,去速緩慢。
林潛取出九花玉露丸,立刻服下,稍稍打坐,不久麵色雖然依舊蒼白,但是不在嚇人。林潛緩緩站起,如來時那般,抱劍彎腰,向夢逍遙做了一個禮儀性的感謝,飛身而去。
夢逍遙之所以給對方九花玉露丸,而不是別的丹藥,那是因為九花玉露丸能穩住林潛體內弑神噬身大法的反噬,而且九花玉露丸穩住之後,雖然能使得林潛功力不會倒退,但想在這個基礎上突破,難若登天。
此時,無論是青龍城還是觀看眾人,都報以雷鳴般的掌聲。
夢逍遙飛身上了青龍城城頭,觀看的玩家們也逐漸散開,這時,實德的人連忙在更換被破壞掉的大青石。
義薄雲天很是驚訝夢逍遙武功的進步神速。
其實,夢逍遙自己知道,自己的內力沒有大的進步,隻是得益於自己最近的訓練,把身體提高到一個全新高度,身體更加靈活,自己也對身體有了更深地了解和掌控。
雖然有玄玉神功護體,但是夢逍遙的右手手指已經腫起,它不是普通擠壓或是碰撞後腫起,而是被內力震傷,隻能慢慢療養,金氏醫師在上麵塗抹了一些藥水,脹痛之感才漸漸消除。
金東本來很高興,因為快活林的人出馬了。這可是自己耗盡心血,辛辛苦苦進了快活林一趟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說動快活林林主,派一名長老先試探逍遙城實力,然後一鼓作氣洗劫逍遙城。
沒料到,快活林的長老竟然輸了,快活林的方略急劇轉變。自己辛苦奔波來回走動,煽風點火,本來最穩妥的第一炮,竟然成為逍遙城立威的煙花,隻怕後續的安排有多少人會退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