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 鍾婷幽一舞傾天香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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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香樓
    天香樓是翡翠城中最大的一家青樓,因其中女子個個溫柔嫵媚,國色天香,因而得名天香樓。天香樓建築精巧,樓高三層,層層設堂,羅帳垂地,金彩輝煌,宛如仙宮。雖然較之其他青樓,天香樓的位置離城中心距離偏遠,但這裏自十年前開張以來,日日賓客滿座,盈利可觀,讓其他青樓紛紛望塵莫及。
    清揚和阿烈剛一走到天香樓門口,幾個守在門邊的青樓女子頓時一股腦地衝上前來,將他們團團圍住,這個撫肩那個握手,清揚隻感覺眼前一片花紅柳綠,耳邊嬌聲俏語不絕,她和阿烈奮力向外掙脫,隱約感覺身邊有人挎住她的手臂,身邊女子的推搡輕了些,他們終於走進了天香樓的大堂。
    大堂內,燈火通明,脂粉彌漫,鶯歌燕舞,人聲鼎沸。
    “咳咳咳……”好不容易擠進來的阿烈拚命咳嗽著,“天啊,剛才那幾個女的擦了多少斤粉啊,差點沒把我給悶死……咳咳咳……”他俯下身子,都快嗆出了眼淚。
    清揚的情形比阿烈好不了多少,剛剛的一陣磨難搞得她膝蓋發軟,彌漫在大堂裏的嗲聲浪語更是讓她渾身打顫。她拚命鎮定著自己站穩腳跟,心下自語:難怪人人都說青樓是富貴溫柔鄉,今日一見果然頗有酥筋軟骨之勢啊!
    旁邊一直挎著清揚的女子輕輕扶了她一把,清揚這才意識到從門口就挎住她的那個女子還站在自己的身邊,她抬起頭來向左一看,禁不住低喊一聲:“水晶?!”
    阿烈聞聲抬頭,不覺也“哇”地大叫一聲。
    水晶的打扮的確美麗:烏黑順直的秀發高高盤起,腦後散下的頭發瀑布般垂到腰間,一身淡綠色衣裙,做工細膩,刺繡精致,幾朵潔白的茉莉仿佛在她的裙角活生生地開放。潔白如玉的雙肩上挽著薄煙般的綠色輕紗,手腕上掛一彎柔軟的翠玉手鐲,她還化了淡淡的妝,眉心一點淡淡的朱砂痣,她原本便屬於那種眉不描而翠,唇不點而紅的曼妙女子,如此修飾,越發顯得溫婉可人,典雅善良。她站在清揚旁邊,微微羞澀地衝他們微笑。
    清揚和阿烈看的眼睛都直了,一聲驚歎之後居然想不出什麼別的形容詞。
    水晶羞澀地笑笑:“怎麼,不認識了?”
    “水、水晶,你真的太、太漂亮了……”走南闖北好幾年,漂亮的女子阿烈見過千千萬萬,可從來沒有見過水晶這樣國色天香的女子,他癡癡地望著水晶,話語都有些結巴起來。
    “對,水晶,你這樣打扮,我們真的有點認不出來……”清揚比阿烈要稍好一些,可舌頭也有些僵硬起來,她眨眨眼睛,猛然記起了自己來此的使命,“對了水晶,我們要找的女子在那裏?”
    水晶朱唇輕啟,正要答言,不料自他們前方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其聲之大恍若驚雷震鼓,清揚三人猝不及防,差一點被這磅礴的聲浪震倒。
    “哇,這又是做什麼?”阿烈急忙捂住耳朵,三人循聲向前一望,眼神不由得猛然凝住——
    在他們的正前方,黑壓壓地坐了一群人,從大堂通到二樓走廊的樓梯之上設有一個方台,一個女子正端正地站在那方台之上。她一襲白衣,裙梢垂地,臂挽輕紗,額綴花黃,飄然若仙。膚若滿月猶皎,眸如秋水還清,眉宇清揚,盈盈淺笑,雖不及水晶的國色天香,倒另具一番嫵媚動人,剛才那震耳欲聾的掌聲,毫無疑問是為她而起。
    “她站在那裏,想要幹嗎?”進了青樓的阿烈一下子就從一個老江湖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白癡。
    “瞧她的裝束和架勢,恐怕是要跳舞。”水晶盯著台上的女子輕聲回答道。
    “別管她是不是要跳舞。”清揚環視四周,壓低聲音,“你們不覺得我們三個這樣站在門口很奇怪嗎?”
    三人隨即鑽入黑壓壓的人群,摸了一張空桌子坐下。坐定,三人抬起頭來,與其他人一起靜靜地注視著台上的女子。
    琴聲漸起,那女子蓮步輕移,舒袖揚紗,和著樂音,翩然起舞。起初,琴聲緩如風皺春水,那女子的舞姿便旖旎如水麵之上輕輕散開的漣漪;片刻,琴聲急似驟雨擊荷,那女子的舞姿便急速如那挾雨而來的疾風;琴聲越來越急,那女子的旋轉亦越來越疾,恍惚之中,裙紗飄飛,人影旋轉其間,宛如一團朦朧的白色光霧!
    台下所有的女子眼睛直了,台下所有的嫖客驚得呆了,阿烈舉起來的茶杯停在嘴邊忘了飲下,在這女子舉世無雙的舞蹈中,所有的人如癡如醉。
    突然,琴聲忽止,女子停舞亮相。白霧散盡,美人猶在,她微微地喘息著,雙頰泛起淺淺的紅暈,越發嬌如桃花,光彩照人。
    台下一片寂靜,人們癡癡地凝視著她,依然沉浸在剛才的夢幻裏。
    片刻,一陣更加震耳欲聾的掌聲在人群裏“轟”一聲炸開,其聲之大猶如萬鼓齊振,阿烈冷不防又被它嚇了一跳,差一點把手中的茶杯打翻。
    與掌聲一起響起的,還有種種粗俗不堪的吆喝聲:“小姑娘,叫什麼名字?”“下來,今天晚上陪大爺好好玩玩……”“喜娘呢?喜娘哪兒去了?快出來給大爺介紹介紹!”
    “來了來了!”伴隨著一陣響亮的吆喝聲,天香樓的老鴇喜娘慢吞吞地自二樓的走廊走了下來。她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滿身珠光寶氣,打扮得更是花枝招展,大概由於天香樓盈利頗多而顯得相當富態,令人簡直擔心那個方台會不會被她壓壞。她搖搖擺擺地走上方台,堆出笑容,滿麵紅光。
    一股更加濃鬱的脂粉味撲麵而來,阿烈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歡迎各位大爺今晚光臨我們天香樓!”大概是由於彎腰太過困難,喜娘微微欠了個身,算作行禮,隨即將手向那白衣女子那裏一揮,“各位客官好眼力,這位啊是我們剛剛接到翡翠的鍾婷幽姑娘,婷幽姑娘自幼習舞,天賦極高,生得更是如花似玉,不瞞大家,婷幽姑娘現在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哪!”
    台下“哄”一聲炸開了,每個人的眼睛如狼似虎地盯著那位婷幽姑娘,已經有人在喊:“喜娘,多少兩銀子包她今夜?”
    水晶低下了頭,清揚無聲地歎了口氣,阿烈望著身邊一個個雙目放光的闊爺們,鄙夷地撇了撇嘴巴。
    喜娘笑得嘴巴咧到耳根:“這位大爺問得好!實際上啊,再過幾天,就是我們天香樓開張十年的大慶!為了答謝各位客官的支持,本樓特地決定,隻要五十兩銀子,就可以把這位婷幽姑娘娶回家,而且還可以從本樓這裏取得一大筆的嫁妝!”
    台下更是“謔”一聲驚歎,清揚眉毛一挑,轉眸望著水晶,水晶會意,衝她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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