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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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挺直著身軀傲然跨坐在矯健的白馬之上,看著馭火宮的人在四處尋找著絕塵天的入口,卻至今一無所獲。
隨著四方人馬傳來的越來越多的消息,火焰的眼也越來越陰沉,反倒是他唇際的那抹微笑卻越是溫柔可親,整個人看來甚是陰森可怕。
霹靂堂堂主羅礫走上前來,單膝跪下,雙手抱拳,說:“宮主,四周俱已搜遍,便沒有絕塵天路口的痕跡。”聲音是一貫的平穩無波。
“是嗎?”音色淡淡的,聽不出喜怒的感覺。
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羅礫平穩下心神再說:“另外,屬下在溪邊發現一名女子,看來傷勢極重,命將不保。”本來這應不是什麼大事,本也不需向宮主通報,但直覺告訴他,這名女子的身份定然是不尋常的。
“哦。前麵帶路。”迅速做了決定,火焰叫羅礫在前帶路。
女子一身的藍衣,半身的身子都浸泡在了水中,看來已是浸泡了有段時日了,顯露在外的肌膚都已是發白了。她的麵上蒙著一層薄紗,被水浸透的薄紗隱隱將她絕美的麵容顯現而出,襯著那身玲瓏有致的嬌軀,可見該是個極動人的女子。
火焰一到來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眉一挑,直覺告訴他——藍靈諾。
臉色驟然沉了下來,火焰的聲音難得的冰冷了起來,問:“她死了?”
斂下眼裏的驚訝,羅礫說:“還沒,不過快了。”
眼神冷了冷,火焰飛身下馬來到藍靈諾身旁,一出手將藍靈諾拉了起來,盤膝坐下為藍靈諾運功療傷,不理會身旁訝異四起的聲音。
原本慘白的神色慢慢恢複了神采,藍靈諾卻沒有一點要蘇醒的模樣。收起內力,火焰抱著藍靈諾飛身回到馬上,命令道:“回去!”
藍靈諾既然能昏死在絕塵天外而無人理的話,那就表示絕塵天已經被封了。既然絕塵天已被封,藍靈諾現在又落在了他的手上,他也不必為了那些無謂的人浪費什麼力氣。
火焰身前環抱著藍靈諾駕著良駒在前麵奔馳,其他人以火焰馬首是瞻,也紛紛策馬緊跟,不一會兒原本熱鬧翻騰的山穀就寂靜無聲,隻餘鳥鳴。
一直隱身在暗處的人便也就在此時現身了,望著火焰奔馳而去的方向,黯然地想著。姐姐,不論前世還是今生,不論是愛是恨,你對他永遠是特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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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間碧玉金黃不遜於皇宮的房間,帷幕漫漫,動人至極。
寬大柔軟的床上靜靜躺著個絕色的美人,五官精致,氣色也是極佳,可是緊閉雙眼仿佛不會醒來一般,美好卻死寂。
“她到底可不可以醒來?”聲音冷寒,火焰已不想再做無謂的溫柔的偽裝。回來已是三日,藍靈諾還是一副永難醒來,卻絕不會死去的模樣。這樣的她怎配他的報複,如今報複她又有什麼意思?
愛理不理的,年邁卻仍傲然的鬼神醫由其弟子扶了起來,說:“這小女娃沒什麼事,隻是元氣不聚,所以她才清醒不過來,吃幾幅藥也就醒了。隻是,小娃娃身體很弱需要好好調養。不過看來她一醒來就沒有好日子過了,不如就這樣睡著好了。”說罷唇際浮起一抹略帶嘲諷的笑,蒼老的容顏看來仍舊是菱角銳利。
鬼神醫稱得上當世醫術之最,他年少之時已是名動江湖的名醫,但因其性情乖戾古怪,素來醫治傷患憑的就是一己之樂,甚至病患還要奉上自己最珍愛的東西才能得他救治。所以人們提及他,總說他是見死不救,也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是沒人會冒著一無所有的危險來求他醫治的。
今天,他之所以來到這裏不是被火焰用劍逼來的,反正他早已垂垂老已,活著是苟延殘喘,死了是痛快的一了百了,命要不要也都是一樣的。可火焰一句話打動了他,火焰說:“她若醒來,若肯跟你爭這天下第一的寶座,怕你也勝不過她。”
想他活了一世,當神醫也當了一世,今日居然有人敢說他的醫術抵不過一個小女孩兒。他能不來嗎?
“是嗎?能醒就好,有命在就好。”唇角再次浮現溫柔而冰冷的笑意,火焰輕輕柔柔地說道。
將藥單寫好放下,鬼神醫站起就準備走了,說:“將藥抓齊,五碗水熬成一碗給她服下。老朽就先走了。”示意弟子將藥箱背好,準備離開了。
“等一下。”開口留人,火焰家常般的語氣仍舊帶著不容反抗的氣勢。看自認不怕死的鬼神醫突然僵了一下,火焰又說:“放心,你還不配讓我殺。把她留下來,照顧她。”
一直低垂著頭好生害怕中的小徒弟驚訝的抬起頭,也因此露出了橫臥大半邊戀的黑色醜惡的胎記,驚叫道:“我!?留下!?”隨後意識到什麼似的,趕緊低下頭,用手將臉上那個胎記緊緊捂住,看來好生可怖又可憐的模樣。
仿佛沒看見她臉上那道令人極度厭惡的胎記,火焰還是極輕輕柔柔地說:“是,你留下來照顧她,直到她清醒過來為止。”
精銳的眼光在火焰和這個剛收不久的新徒弟身上,鬼神醫很快地決定了,“嫣青,你留在這裏好好照顧這小娃娃。”何必為了這麼一個一時救起與自己並無多大關係的小弟子得罪這人間惡魔呢?況且,嫣青也不簡單。
掩起緊張害怕,展嫣青說:“徒兒遵命。”聲音極是清脆悅耳,一點不似她外表的醜陋難入人眼。
“那就好。”說罷,火焰轉身離去,毫不留戀也不擔心。
屋子已靜,人已走光,隻剩躺在床上沉迷的絕美佳人及一身襤褸、相貌醜陋的女子。
不再害怕,不再怯弱,也不再自卑。展嫣青走到床前坐下,憂傷的眼看著昏沉中的藍靈諾。
過了許久,看著藍靈諾發呆的展嫣青終於想起自己該做的事,輕輕將手放在藍靈諾頭頂,展嫣青輕柔動聽的聲音響起,說:“清醒吧,清醒吧!”手上源源不斷地釋放出散發著青色幽光的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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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從外麵帶回一個重傷昏迷的美貌女子的消息,像個天大的奇跡一般在馭火宮徑相而走,這對很多人來說無疑是難以置信的。看似溫柔實則殘忍異常的宮主怎會救一個重傷的女子,且還為了救她損耗自己的內力連續三天為她運功,人們不禁紛紛猜測女子擁有怎樣驚人的美貌,也不禁猜測著女子的身份。隻是沒人敢越雷池一步,即使在鬼神醫看完她後,宮主就再不理會她了也是一樣。
頻頻攔阻,可阮晴還是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直闖了進去,畢竟是大法王的掌上明珠,誰敢為了不知是誰又不知將來會如何的不知名的女人去真的得罪這個驕蠻的千金小姐,更何況宮主並沒有下過命令不準任何人靠近那位女子。
氣刹了一張俊俏的小臉,阮晴滿臉的不甘心。
她不過是外出了一趟,結果一回來就聽到這個對她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的消息。不管火焰哥哥對這個女人是什麼態度,總之她絕不允許有另外的女人被火焰哥哥放在眼裏,火焰哥哥連她都沒看在眼裏。
很用力地將眼前阻礙了她的門一腳揣開,阮晴看見的是一個麵貌極醜的女人正慢慢將一個女子放在床上,溫柔地為她揶好被角。
視線被人攔阻,阮晴無法看見那個昏睡中的女人,怒氣衝衝地說:“你這個醜八怪快給我讓開,我倒要好好看看這個女人長什麼樣子。”言語粗魯,動作也絲毫談不上溫柔。
斂下所有光芒,展嫣青微微顫抖著怯弱地說:“這位姑娘,這位姑娘還沒醒,你要找她也請等……等這位姑娘清醒了再來,好嗎?”
看著醜女人怯弱至極的模樣,阮晴更是打心底瞧不起她,又一用力試圖將展嫣青推到一旁,嘴裏囔囔著:“你給我讓開……你給我讓開……”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得逞,氣惱地示意尾隨前來的侍女上前幫忙,一時間混亂一團。
真的是氣死她了,真的是氣死她了,一個什麼都不懂又怯弱又醜陋的女人竟然怎麼也不滾開。阮晴猛的退後一步,抽出軟鞭來,大叫一聲:“滾開。”迅疾的鞭子也跟著揮出。
看著越來越近的鞭子,展嫣青尖叫著捂著臉蹲下身去,想象著自己在剛剛的紅腫淤青外身體定要再加一道血紅的鞭傷。可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預期中的疼痛,悄悄地將頭抬起,展嫣青看見身前已多出了一人,鞭子被她穩穩當當地握在手中。驚喜地站起,展嫣青拉著她的手,說:“姑娘,你醒拉。”
看了一眼貌醜如鬼卻因這笑而顯出幾分光華的女子,藍靈諾點點頭說:“恩。”剛剛在昏睡中聽見四處爭吵不休,隱約之中夾雜著喝罵聲、哭泣聲以及推撞引發出的撞擊聲,吵雜地逼著她不得不醒過來。
看著自己的鞭子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子穩穩抓在手中,任她怎麼都搶不回來。氣惱的阮晴索性將手鬆開,眯起眼細細地打量起這個女子來,過了一會兒,她說:“你就是火焰哥哥帶回來的那個女人。”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她看見這個女子是從醜八怪的身後冒出來的。
冷冷的看著她,藍靈諾在聽清她的話時總算是有了反應,問:“火焰哥哥!?馭火宮的火焰?”微微簇眉,一醒來她就知道自己已為人所救,雖說她知曉火焰定會在絕塵天封印之後不久出現,也知道她一定不會讓她輕易死去,但醒來聽到的第一個名字就是他仍讓她驚訝不已。
一聽她竟用這樣毫不在意的語氣說起她從小敬如天神的火焰哥哥,阮晴不禁氣惱地說:“你這個賤女人居然敢這樣對火焰哥哥不敬,我打死你。”俯身拾起被丟棄在地的鞭子,就是一連串恨辣犀利的鞭法,有招有試已不是剛剛氣極傷人的樣子。
迅速地移動身形步伐逼開襲來的鞭子,藍靈諾乘著阮晴露出的一個破綻抓住鞭子又迅疾地將鞭子反打回阮晴的身上,看著阮晴躲閃不及被鞭子狠狠擊中,冷冷地說:“滾。”絕眉秀雅的眉上已染上傲然之氣。
不是沒受過傷,但從沒人敢在馭火宮傷她,阮晴不禁覺得有幾分的羞辱,紅著眼忍住淚,強忍著疼痛緩緩站了起來,說:“你給我記住,我一定不會饒了你的。”轉身跑了,侍女自然也是跟著追去。
看阮晴走遠,藍靈諾趕緊伸手扶住床岩坐了下來盤膝運功,唇角已然流出了鮮血。
她的傷不是被阮晴所傷,剛剛迅速移身到醜姑娘身前時,她就已經發現她的功力被人封住了。不用猜想她也知曉是誰將她的功力封住了。火焰,他怕是擔心她逃走才做這事吧。隻是火焰救她絕非出自什麼好心,自然她從沒這樣天真地想過,看來火焰對她的恨意絕不是她用一條命就可以消除的。看來今後她定要小心行事才是。